李荣华在秦光明远赴齐齐哈尔的时候，他带着单会计也到了哈尔滨。 他们是来哈尔滨采购干燥设备的。 在建国前，木材干燥室没有干燥设施的。 一直依靠天然干燥和落后的熏烟烘烤或者炕干法干燥木材。 五十年代初期，东北在苇河林业局制材厂组建了黑省林区第一个蒸汽干燥车间。 1959年，绥化木材厂在建立特种木箱车间时，采用了蒸汽干燥室。 六十年代初期，山河屯林业局建设了瓦斯炉热气强制循环周期式干燥室。 七十年代后期，黑省林区建设了一批细木车间，仍采用土法干燥。 用锯沫子火烘干或者蒸汽加热管烘干。 有的用远红外干燥窑、微波干燥机等等。 这些干燥方法，规模小，效果不理想。 即使这样，也远比沾河林业局青年厂强的多。 青年厂一直以来都是自然干燥法，偶尔也会用锯沫子烘烤。 自然干燥当然效果最好。 可缺点太明显，就是需要两三年时间，周期太长，远远无法满足生产的需要。 所以没法，只能用锯沫子烘烤。 这缺点也非常明显，就是无法在短期内达到木材内外水分的一致性。 外面干燥了，木材内部水分要比外部高。 这样的板材用于家具生产，难免会出现质量问题。 去年，山河屯林业局建造了一座年干燥能力4万立方米的蒸汽干燥车间，有22个干燥洞、有供热锅炉和干材库等设施。 全部采用侧面风机强制循环，利用蒸汽进行干燥。 而青年厂不可能跟人家比。 他们只能搞个小型的干燥室。 李荣华倾向于远红外干燥炉。 虽然干燥量不大，可毕竟投资小，还是能用的。 秦光明更倾向于蒸汽干燥。 可这玩意太大，投资太高。 由林业局直接投资还差不多。 让他们厂投资，没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很快，在森工总局的协调下，李荣华选定了干燥炉，直接铁路起运。 而在蔡家岗的肖建国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现建干燥车间根本就来不及。 他直接把制材车间的库房进行了改建。 反正以前也是放置木料的库房。 干材库的要求就是防潮防湿。 地面需要架空，架空层下洒上厚厚的生石灰。架空面上不设防潮油毡。 墙面、屋顶也铺设防潮油毡。 窗口安装排风机。 只要不大拆大建，施工是很快的。 李荣华提前回来了。 他见肖建国这边进度很快，也很满意。 一个礼拜后，干燥炉到货了。 厂家的人也跟着来安装调试。 制材厂抽调了几人，加上细木车间抽调的人，组成了一个干燥大班。 专门负责木材干燥作业。 正好跟着厂家师傅安装调试，学习操作技术。 这边正忙着调试设备呢，秦光明从齐齐哈尔打来了电话。 门市部租赁的事谈妥了。 家具店紧挨着齐市百货大楼，面宽10米，进深有30米。 以前是服装加工服务部。 租金也谈妥了，每平方8毛。 年租金20元。 这还可以接受。 秦光明已经跟人家签订了租赁合同。 他让财务室准备现金，他回来取。 当他赶回蔡家岗，跟李荣华一碰头，俩人就对齐市门市部的经理人选犯愁。 秦光明的想法是调大嘴去齐市。 而李荣华不愿意。 儿子马上就结婚了，总不能刚新婚就让他们小夫妻分居两地吧？ 刘燕也跟着调去？ 现在刘燕踹崽儿了。 这是他李荣华的大孙子，他能放心？ 孩子要是有个万一咋办？ “不行，不行，还是考虑别人吧。” 秦光明也知道李荣华考虑的周到，可现在人选确实很难。 难道重用老叶？ 自从秦光明上任销售副厂长，就把老叶流放在德都县了。 相当于边缘化。 秦光明但凡有可用之人，就不会用老叶。 齐市家具店是他进入城市市场的重要战略布局。 要是老叶瞎几把搞，自己的布局就完蛋。 有了，说来说去，还得自己人。 “书记，我看把姚亮孔凡提拔一下，咱们总是要培养新人的。” “他们？能行吗？搞技术的？” “书记，你忘了，我也是搞技术的！” “呵呵，也是哈。” 李荣华琢磨了一下，说道：“我看这样安排。” “先把姚亮孔凡调去北安店学习，齐市暂时由你负责。等大嘴这边结婚了，再让他去齐市当你的副手，熟悉情况了，再让他接手。你看呢？” “书记，当副手就不用了，直接接手就行。刘燕婚后就调回蔡家岗，这样家里人也能照顾上，北安咱们再另行安排。” “反正，咱们不能乱，一步一步的走。” 见秦光明考虑的很周到。 李荣华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可他也知道，齐市这里不能用外人。 “对，城郊公社的事已经成了。小白楼咋改？” “一楼原来的饭店不动，其他的办公室改建一下，扩建成商场。” “那二楼呢？” “二楼就当办公室吧，你说呢？” “大嘴的房子？” “大院里空地不少，倒是能另外建几栋家属房，你说呢？” “这样啊，也行。如果小楼当家属房怕局里有意见啊！” 俩人达成了协议，李荣华这才满意。 “我觉得，你上次说的，把销售部搬去北安的事，还是可行的。” 他散烟后说道：“在蔡家岗看似离厂子近，可搞销售在不在厂里意义不大。” “还是书记看的远啊！” “你小子，净给我戴高帽子！” 李荣华哈哈一笑。 “对了，大嘴的婚事在哪儿办？” “这边还是去饭店吧，咱们也省心，现在工作这么忙，真没时间办酒席。” 李荣华已经决定，在青年饭店里订上几桌。 “至于北安那边，不是有饭店嘛，也搞个几桌，大嘴毕竟是经理，他的面子还是要全的。” “对了，说起饭店的事，我正要跟你商量呢，你爸去主持一下咋样？” “厂里不是有人吗？” “他们在蔡家岗开饭店都没搞明白，还能去北安？我还是相信你爸。你说呢？” “这事啊，还得你去说，愿不愿意就看他了。” “我知道你爸有难处，孩子小，你妈还有工作…” 李荣华说到这儿，停了下。 “你不是也去北安工作嘛，干脆你爸妈还有你们家都搬去北安得了。你妈去北安正好当会计，工作也能安排。” “啧啧，这事得跟他们商量啊。” 秦光明没想到李荣华会这么安排。 这不是让自己全家都进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