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和哥哥的联系断断续续,哥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但她记得哥哥对这位阿伊大人是很在乎的,阿伊大人死了,哥哥应该是很伤心的吧。 “好像没有什么必要?”伯伊思忖着说。 他死遁只是想把事情断干净些,省得尾大甩不掉,政敌和那些被他整治过的人不间断地来报复他。 放下大祭司的权力,只是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其他面,他可不想斗智斗勇,东躲西藏。 至于某只大猫,和众人猜测的担心法老斩草除根不同,伯伊更多是考虑,若是被这小子知道自己还活着,肯定会找上门来,其他人自然就知道了,那才是白忙活一场。 “我感觉哥哥好像很想你。”诺芙特想起两年前她不过是随口一提,哥哥便和她聊了两页信纸,关于阿伊大人的事情。 “我也挺想他的,”伯伊轻笑一声,“但人与人同行到了某个节点自然就会分道扬镳。” 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里,他自然是会想起这只乖巧大猫的,养了这么久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但他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不会回头再去反复琢磨,所以不如往前看。 这是粘人的大猫如今成长得挺好,有法老的架势了。 诺芙特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他神情中的不在意,她抿住唇,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她想,应该是不一样的。 哥哥的母亲待她很好,所以她知道失去重要的人时那种心情,死亡伊始,还能笑着回忆起彼此的点滴,再以后,这个人便成了禁忌,每每提到想起都会揭开心头的伤疤。 不敢想,也不敢看到和祂有关的事物,因为会心痛,会流泪,也会有无尽的后悔,后悔没有再多一点了解,后悔没有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后悔许多事情。 自从那封书信后,哥哥再也没有提起过阿伊。 “那你后面怎么打算?”诺芙特问伯伊,“还会出海吗?” 伯伊嗯了一声:“准备跨海。” “跨海?”诺芙特惊讶又好奇,“那是什么地方?”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们很难想象海洋的另一边是什么。 伯伊笑道:“大概是另一片未知的大陆。” 他倒不至于野心大到想要靠行驶速度这么慢的船环游世界,纯粹是在地中海和红海转得有些腻了。 “那岂不是要很久?”拉塔巴问。 阿伊大人如今航行的距离已经是半年一年才能回来,跨海那样的时间跨度难以想象。 伯伊想了想,推测了一个时间:“也许未来五年我都不会再回埃及了。” 其实五年都已经是保守的估计,一旦开始了这趟航行,需要的时间只会更长,所以他才会在埃及闻风节赶回来。 闻风节上亚历山大海港汇聚了各个国家的游商,还有埃及的本土商人,各地资源也聚在一起,可以满足他的采购需求。 想要远行,需要购买,准备搬上船的东西可不会少,趁着休息的这段时间,还要对船体进行改装升级,这也是一个极其消耗时间的事情。 “五年!”诺芙特瞪圆了眼。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乘船也不过就是半年,完全无法想象,五年到底会走到多远的地方。 伯伊轻笑,抬了抬下巴道:“快去收拾吧,难得回埃及,好好放松一下。” 诺芙特还在想跨海的事情,嘴里嘀嘀咕咕,五年也太久太远了吧。 一众人陆续散去,旅馆的侍从带着他们去各自的房间,只剩下拉塔巴还站在原地。 伯伊偏头看他:“还有事?” 拉塔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关于陛下要来的事情,我前些日子也从督管那里听说了。” 稍顿,他继续说到:“督管说想要安排陛下闻风节于这里休憩。” 德耶塞连自己住的都是简陋的营帐,自是没有能招待法老的地方,而拉塔巴的旅馆是亚历山大最大,也是最为豪奢的旅馆。 拉塔巴担心的是,陛下入住这里,阿伊大人也在这里,这要是遇上了…… 伯伊了然,宽慰他说:“法老的钱干嘛不赚,你正常接待,我会处理好的。” 让那小子住舒坦了,不得狠狠赚上一笔,更何况伯伊是这旅馆最大的股东,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肥羊。 “如此便好。”拉塔巴放下心来。 在紧凑的准备中时间过得飞快,随着闻风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亚历山大越发忙碌,每天驶入港口的船只不计其数,各国商人鱼贯而入,只为在这个埃及极其重要的节日里捞上一笔。 亚历山大的集市已经初具规模,各种异域风情的商品铺在摊铺上,琳琅满目,煞是壮观。 伯伊出门采购了大量的布料,让人送到裁缝铺子,给水手做远航换洗的水手服。 转了一天,等他带着人返回旅馆已经是傍晚时分,火烧云如燃不尽的野火般烧红了半边天。 刚刚走到旅馆门口,便听到街道尽头满是喧嚣繁杂。 伯伊偏头看过去,头上的帽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偏斜了一个角度,挡住了斜照的夕阳,心中莫名有种说不清的预感。 难不成是…… 只见街道上的人如同褪去的潮水般缓缓分开,让出中间的道路,为首的亲卫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精巧的战甲威风凛凛,腰间佩刀叮当作响。 亲卫之后是一架黄金打造的马车,马车上雕刻绘制着诸神像,寓意着神明的庇佑与拥护,能用上这等规格马车的,在埃及有且只有一个人。 马车的车辕上,趴着只黑色的猎豹,身形修长矫健,黑白豹纹布局匀称而优美,金色的瞳仁在围观的人群中扫视,神情倨傲,如同俯视蝼蚁。 路人看到猎豹时,吓得纷纷往后退。 “是法老亲临!”有人惊呼出声,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给自己招惹了祸事。 第82章真相(含营养液4k加更) 跟在伯伊身后的水手们也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有人好奇地问:“这就是法老?” 这些水手中埃及人的占比很低,大多数都是伯伊这些年在路线上陆陆续续捡的人,有些是奴隶市场买的,有些是居住在海边的渔民,还有四处躲藏的逃兵和匪贼。 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所以很多人对埃及法老都只是听闻,但并不认识,眼下遇上了兴趣自然就来了。 “听说法老长得很吓人,是真的吗?”另一个水手想起自己之前听说的传言,“据说他之前去孟斐斯大祭司府邸,把府上六岁的孩童给吓哭了。” 伯伊挑眉看向那水手:“你倒是知道的事情挺多。” 那水手嘿嘿一笑:“这不是在船上无所事事吗,所以就和游商带上船的随从们多聊了几句。” 在海上航行的时间里,只要不遇到事故和台风暗流这样的自然灾害,水手们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吹牛打牌。 伯伊哼笑一声,偏头又看了眼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