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活了。 许应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人都快被无影灯烤干了,还得边脱手术服边应付博美主人的激动感谢和询问。好在这医院的人不是那么没良心,很快就把人给揽过去了。 许应坐在休息区吃巧克力,他刚从高度紧绷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大脑也有点恍惚,喝了瓶水又缓了一会儿,嘴唇才重新出现血色。 将近六个小时之前,远在国外的傅律师问他在干嘛。 现在,许应把咬了一口的巧克力拍照发给了傅律师:补充体力。 -f:许老师辛苦了。 -f:图片许老师吃的这个和送我的是同款。 傅朝年发的图片是许应上次送他的那盒巧克力。 许应看完把巧克力吞了,包装袋丢垃圾桶里,回了个问号:你出差带这个干什么? 而且还没拆封,说明傅朝年没吃,再说就算傅朝年想吃、喜欢吃,国外是买不到巧克力吗?还要专门在他那小行李箱里塞一盒占空间。 许应是从来不会做这种事的,加上刚做完手术出来脑子转的有点慢,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律师就回了两个字:喜欢。 这回许应反应过来了,傅律师这是又开始套路他了。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也不知道傅律师是喜欢巧克力还是喜欢送巧克力的人。 许应挑眉,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几下,从表情包里面挑了个还算可爱的,给傅朝年发了过去。 这家医院的人在楼下叫他,说院长要请他吃晚饭感谢帮助,许应婉拒了。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许应明天要搬家,今晚还和徐宁他们有个聚餐,忙得紧锣密鼓。 他收起手机和这的院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傅朝年后面给他发了什么他也没看。 聚餐定在一家音乐烤肉店,徐宁选的店。这人做事效率高得很,昨天说要请人看‘蓝夜’的场子,今天就请到了。 这顿饭也是他张罗着要庆祝自己摆脱熬夜迎来朝阳的,许应原本不想来,但拒绝不了。 因为徐宁攒的这个局还有他们两个的共同好友,三儿和老开。当初许应外婆去世正赶上许应困顿潦倒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母亲在外省赶不回来,是老开帮他垫的钱,徐宁和三儿帮他联系了能办身后事的团队,这才能体体面面地送走外婆。 许应本身跟他们两个交情不算深,但心里始终记着这件事。 他到烤肉店的时候,三个人已经点完菜等着他了。许应进来先和他们打招呼,三儿和老开冲过来就要抱许应,被徐宁一把拦住。 “干什么干什么?你俩注意点,我们许老师都是要有对象的人了。”徐宁笑骂道:“男男授受不亲,是你们能抱的吗?” “哦对对对,老徐和我们说了,你相亲了。”三儿全名叫林翰山,早些年是当兵的,如今三十好几了还是能看出身上有军人的气质,剃个寸头,范儿很正。 老开大名叫乔楷,实打实的富二代,长相清俊,出手阔绰人也爽朗,“那坐下吃饭,喝酒总行吧?你们嫂子今天可给我批假了。” 徐宁就哈哈笑。 他们两个不是临川本市人,许应也很久没见到他们了,到底还是过去跟他们两个象征性地轻拥了一下,“好久不见。” 他刚落座,徐宁就问他明天有没有早八。 许应:“没有。” ap “服务员再加一瓶白酒三扎啤酒。”徐宁扭头,扯着脖子喊道:“四扎!!!” 许应皱眉,“我明天搬家。” “那咋了?”徐宁一拍胸口,“明天哥儿三个帮你搬,放心喝你的就是。” 三儿和老开也是这意思,许应不想扫兴,只好无奈点头,“行吧。”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徐宁、三儿和老开彼此交换了个相当微妙的眼神。 是的,今天这顿烤肉除了是他们兄弟聚会,徐宁还顺便带了其他目的——他实在是想挖许应和傅朝年之间的细节了。 比如傅朝年出差在外有没有和许应联系,都聊了什么,分享日常没有,有没有打过电话打过视讯之类的? 徐宁不是没问过许应这些,但许应每次都敷衍他,徐宁实在是好奇得心痒痒。 所以今天他们三个沆瀣一气,背地里偷摸商量着要给许应灌醉,多少挖点料出来,说不定还能当个助攻啥的。 许应的酒量他们还是了解的,想灌醉他不难。 音乐烤肉店的氛围很好,不远处的台上是一位驻唱的民谣歌手,嗓音轻柔,店里光线也不像酒吧那样晃人视线,周围热闹的人声听起来就明显一些。 许应并不讨厌这样有烟火气的环境,还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傅朝年,用来回复傅朝年上一句的“晚上吃饭了没有?” 灌酒行动从做游戏开始,徐宁开始想的是他们三个人对许应一个,一人哪怕赢一次也能给许应灌晕乎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许应不愧是拥有博士学位的人,人家根本不输。 玩了半个多小时敲七,他们一次没赢。 许应还他妈时不时给他们一个误导信号,害他们敲错罚酒,完全不带手下留情的。 于是徐宁换了游戏,玩划拳,结果还是他们输得多,因为许应反应太快,于是他们一瓶接一瓶,一杯接一杯。 桌上的酒很快就没了,还续了一波新的,然而进许应肚子里的只有两瓶啤酒和那么一点点白酒,另外三人却都醉得很彻底。 许应看着三个倒下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声气,起身道:“买单。” … 一个清醒的人要弄三个醉鬼并不轻松,许应直接把三个人送到了最近的酒店,然后在隔壁开了间房,以备不时之需。 这酒店环境不错,许应从隔壁回来后就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虽然他酒喝得不多,但啤酒和白酒掺在一起还是让他感觉到头晕难受。 这种眩晕感在他搬运完三个死尸一样沉重的人之后就更明显了。许应甚至不想起身去洗漱,但微妙的洁癖心理又让他不能真的就这样躺平。 他按了按太阳穴,强制开机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开始解衬衫,才脱了一半,又忽然记起来要先定闹钟,不然洗完澡一定会忘。 于是许应又回到沙发拿手机,手机界面停在付款成功那里,他刚退出来就看到对话框里某人的头像往上蹿了一下,许应指尖一抖,点进了和傅律师的聊天对话里。 手上多余的水珠落到屏幕上,手机触感灵敏,屏幕界面乱闪了一会儿,一会儿输入法打乱码一会儿召唤出相机拍照,看得人眼花缭乱,许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用袖口擦屏幕,却好巧不巧的给傅律师拨了视频。 许应瞳孔地震,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欲挂断,对面却直接接通了。 “许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