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从宫中出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逛一下了。 昨晚休息好了,今天自然不会在回去睡觉了,再加上身边没有其他人,索性到处走走。 牛三倒也轻松,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京城的晚上和白天是完全不同的,李修文身处其中,觉得非常的放松。 “王公子,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了。”娟儿看到他,远远地给他打招呼。 虞文婵本想开口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李修文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上次虞士基被刺受伤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虞小姐。”他走了过去,见虞文婵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关心地道,“虞大人的伤势好些了吗?” 虞文婵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连忙低下了头,小声道:“父亲的伤势已经好了,多谢王公子担心。”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肖兄他们呢?”李修文向四周看了一下,并未发现肖承泽他们的身影。 娟儿见她兴致不高,连忙解释道:“马上就要科举了,肖少爷他们都忙着读书访友呢?” “是啊,马上就要科考了。”李修文叹了口气,他也要离开京城了。 “公子,你也一个人啊?”娟儿发现他身边并未跟着任思雨她们,笑着道,“小姐也是一个人,我们一起走走吧。” 虞文婵本想拒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啊?”李修文又不是傻子,一开始就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 虞文婵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故作开心地道:“王公子多虑了,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李修文哈哈一笑,问道,“你今天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虞文婵神游天外,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怎么心不在焉的,我能不能帮你?”李修文见她无精打采的,忍不住问道。 就她目前的这个情绪来看,要是没问题那才奇怪呢? “我,我没事儿。”虞文婵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想把事情告诉他,这件事给谁说都没用,说出来只会连累了对方。 李修文也不强求,虞士基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很多事情可以帮她摆平的。 两个人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目的地,就这么走了下去。 娟儿皱着眉头,小姐明明喜欢王公子,为什么不说呢? 李修文不能就这么陪她走下去了,他还要回家一趟,晚上还要去怡红院一趟。 轻舞现在是伤者,还是通缉犯,只要她还留在京城,李修文怎么也不踏实。 “虞小姐,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李修文见她情绪不佳,笑着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虞文婵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京城之中,人多嘴杂,他们两个自然是不能同乘一辆马车的。 虞文婵也知道两个人是没有结果的,想起二人在前往苏州同乘一车的时候,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她坐在车上想起二人的经历,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笑容。 李修文是不可能把她们送到家门口的,万一被别人看到了,那是要被传闲话的。 虞文婵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万一被人嚼了舌根,就很难嫁出去了。 古代人对名节还是非常看重的,哪怕宁国开放了许多,事关名节的事情谁也不敢大意。 “小姐,我们到了。”娟儿轻轻地掀开门帘,小声道。 虞文婵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脸上的笑容自然也就消失了。 “虞小姐,我们后会有期。”李修文抱了一下拳,和二人辞别后就离开了。 虞文婵望着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姐,我们回去吧。”娟儿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她的衣角,小声道。 虞文婵知道自己不能陷下去,否则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婵儿你回来了,可有买到喜欢的话本?”虞夫人看到她安然归来很高兴,至少表明上看起来很高兴。 虞文婵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是去买话本的,连忙撒谎道:“我今天去看了一下,并没有好的话本,就早回来了一些。” “好,一会儿一起吃饭。”虞夫人为了不露出破绽,笑着道,“今天为娘亲自下厨给你做最喜欢吃的焖羊肉。” “谢谢娘。”虞文婵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吃到母亲做的饭菜。 虞夫人差点儿哭出来,赶紧别过脸去,生怕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虞文婵早就看出来了,也不拆穿,决定好好地陪着父母过完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 虞士基推却了应酬,想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好好地陪着自己的女儿。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本是稀疏平常之事,在虞家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虞文婵的两个兄长也特意从外面回来了,这是之前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的画面。 “婵儿,你尝尝好吃吗?”虞夫人主动给她加了一块羊肉,满是渴望的道。 虞文婵心中苦涩,什么东西吃到嘴里也是寡淡无味,她不想被家人看出来,只好违心地说是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虞士基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却什么也做不了。 虞文博和虞文丰也发现了今日不同寻常,二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迷茫。 一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却各怀心思。 “我吃饱了,出去散步了。”虞文婵实在是忍不住下去了,勉强笑了一下跑了出去。 娟儿跟了出去,劝道:“小姐,天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别出去了。” 虞文婵根本没有心事散步,坐在后花园中,望着池中的鱼儿出神。 娟儿就坐在她的身边,根本不敢多说话。 夕阳西下,月亮缓缓升了起来。 “小姐,天气凉,我们回房间去吧。”一阵微风吹过,娟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虞文婵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娟儿,我要去幽州了。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帮我照顾好母亲。” “小姐,我……”娟儿眼泪流了出来,抱着她道,“我要和你一起去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