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他差点儿哭出来，好像是看到了太子一样。 宁帝并没有把李修文在外面的荒唐事说出来，只是说要让他赶快成亲。 皇后对此非常赞成，说自己早就想抱孙子了。 李修文尴尬一笑，你的孙子还少吗？ 第二天，宁帝要去上早朝，他趁着皇后还在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宫。 “公子。”牛三一直在门口等着他，马车早已备好。 李修文晚上还要去怡红院，昨晚在皇宫也没有休息好，决定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宁帝在金銮殿上和私下里完全不同，甚至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虞爱卿，听说你的女儿从苏州回来了？”宁帝眼神坚毅，令人望而生畏。 虞士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不能撒谎，拱手道：“启禀陛下，小女确实年前回来了。” “上次的事情已经说过了，文王马上就要前往幽州了，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宁帝这次可不是商量，也没有必要给他商量。 “陛下，此事……” 宁帝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冷着脸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会找人看好日子，到时候通知你。” “臣领旨！”虞士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选择牺牲自己的女儿来保全整个虞家。 别说他了，又有谁能够承受皇家的怒火？ 虞士基之前每次下朝都是满面春风，今日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脚步也是异常沉重，腿上像绑了铅一样。 面对政敌的嘲讽，他都懒得争辩。 齐王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虞大人，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小婵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跟着文王去了幽州，也会方便很多。” “殿下说的是。”虞士基叹了口气，也只能认命了。 虞士基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虞文婵正打算出门，看到虞士基无精打采地回来了，和往日完全不同。 虞士基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父亲，您看起来不太开心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虞文婵不是小孩子了，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很容易就察觉到出了问题。 虞士基不想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儿，只是这段时间有些累了。” “父亲多注意身体。”虞文婵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虞士基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入了内堂。 “小姐，我们……” “嘘，别说话。”虞文婵制止了娟儿，小声道，“父亲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们去偷听一下。” 娟儿没什么主意，笑着点了点头。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虞夫人和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两个人再了解不过了。 虞士基对着正忙活的丫鬟挥了挥手，把她们都赶了下去。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虞夫人见他如此谨慎，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虞士基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屋顶，一字一顿地道：“陛下又说起了皇太孙的婚事。” “皇太孙的婚事和我们什么关系，那个纨绔……”虞夫人突然醒悟过来，不可置信地道，“老爷，不会是小婵吧？” 虞士基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虞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老爷，我们虞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我们就小婵一个女儿，让她嫁给皇太孙，这不是把她推到火坑里吗？” 虞士基岂能不了解李修文的人品，尽管最近一段时间口碑有所好转，一切都是宁帝在暗中操控罢了。 “老爷，我听说皇太孙最近一直留宿在怡红院……” “好了，不要说了。”虞士基没有让她说下去，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根本改变不了他是皇太孙的地位。 虞夫人也是官宦世家出身，岂能不明白身份的重要性，想到女儿嫁要给那个纨绔，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虞士基心情不好，想要出去走走，走到门口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小婵，让她在开开心心的生活一段时间吧。” 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帝当众宣布，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虞夫人擦了擦眼泪，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虞文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感觉天都塌了下来，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小姐，你去给老爷和夫人说一下，说你不喜欢皇太孙，要嫁给王公子。”娟儿只是一个丫鬟，考虑的事情比较简单。 虞文婵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勉强笑了一下道：“嫁给皇太孙有什么不好的，他可是王爷啊！一旦嫁入王府，那可就是王妃了。” 娟儿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歪着头问道：“那王公子怎么办？” “一介书生而已，就算是考上了状元那又如何？”虞文婵别过脸去，悄悄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娟儿愣住了，小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娟儿，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虞文婵也不给她解释，匆匆回到了闺房。 娟儿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见她心情不好，只能退了下去。 虞文婵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这次再也没有逃跑的打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自己能去哪儿？ 就算是自己离开了，父母又该怎么办？ 宁帝会放过他们吗？皇太孙又会放过他们吗？ 父母是她最亲近的人，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伤害到他们。 “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娟儿敲了敲门，小声道。 虞文婵擦了一下眼泪，不愿意让父母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免得他们担心。 “小姐，你哭了？”娟儿见她眼眶红红的，小声问道。 虞文婵知道隐瞒不住，索性不再隐藏，笑着道：“刚看到了一个话本，被感动到了。” 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能入仕，许多落魄的秀才会选择写一些话本混口饭吃，才子佳人的尤其受欢迎。 许多官宦家的公子小姐无事可做，也会买一些话本来看，这在宁国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 娟儿对此表示怀疑，却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