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觉得鲨鲨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自然对你有好感。” 林商笑着说道：“所以不想一上来就说，请你一定要答应什么什么的。没有更好的感情基础，就忽然说自己的好感有多深，对你来说，反而成了一种施压了。” 纪纱抿唇不说话，这种情况她可太熟悉了。 自己的倒霉妹妹就是这样，喜欢上一个女生之后，不顾两个人之间交情还没多深，就想把全部真心砸人家头上，搞得感情关系的开端就很不正常。 “同样，也不想走另一个极端，让鲨鲨你误以为，我对其他女生都这样主动。所以，感觉你是敢爱敢恨的性格，就先挑明说了，会比较好。” 林商看看她低垂的眼眉，笑着问道：“我应该能算你一个…比较特殊的异性朋友了吧？” 纪纱现在很想纠结他喊自己“鲨鲨”这个昵称的事情，不过已经来不及计较这个了。 她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目前来讲，应该是……最特殊的异性朋友。” 虽然她脑中快速过了一下，剩下的认识的男生中，好像没有能称得上是“异性朋友”的，这两个词的份量不一样。 “那就足够了。” 林商说道：“只要鲨鲨你可以将我视作一个，‘有些其他心思’的特殊异性朋友，就好了。” “哪天你想好了，对于我这点儿心思，不想给我任何希望和可能性，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就不打扰了。” “或者，荣幸一点的话。先试一试，约约吃喝玩乐、需要帮助的时候，先想到把某位‘特殊的异性朋友’，当作优先项。” 暧昧不明的灯光下，纪纱悄悄瞟了林商两眼。 “你的恋……嗯，你的观念，和我的其他朋友，好不一样。” 她本来想说“恋爱观”的，可意识到这种说法，在两人独处交流时，比较尴尬，才换掉了。 恋爱观么？林商想了下，点头同意道：“是有些不一样吧，可能在你闺蜜朋友们眼里，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就是在感情方面‘交手试探’，然后用些固定的套路来提速升温——我不是这样想的。” “不是想通过今天区区一个晚上，一起玩了场音乐节，就让鲨鲨你对我印象更好，或者有其他苗头了。” “而是觉得我们性格和爱好上可能有些合拍的共同点，通过正常的异性接触，让互相之间，更加了解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就足够了。” 林商更凑近了些纪纱，这姑娘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也没有再坚持保持距离，任由他贴到自己身边。 静谧夜晚，旁无搅扰，两人独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好像还有隐约听到心跳的错觉。 “可以吗，鲨鲨同学？” 迎面一股柔和的晚风，纪纱抿着嘴唇，目视前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林商。” 纪纱忽然清脆地启唇：“我们再去拍几张照片吧？你帮我拍了这么多，自己还没拍过呢。” 林商微笑看看这姑娘，点点头：“好。” 她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语言和行动已经说明了——和她最特殊的异性朋友，继续慢慢接触了解。 …… …… 三天后的30号，除夕。 下午，林父带着林商，去给家里的理发店、老家宅子、现在的房子，甚至是林父的厢货车，都贴好了春联和福字。 回到家，林母已经准备了不少年夜菜。 她招呼林商过来，给他掸了掸落在羽绒服帽子后面的浆糊点子，一家人过年的和睦味儿，举手投足间都浓郁十足。 不过，林父接到的一通电话，却让年夜饭直接泡汤。 “喂？确定么？怎么出这事儿？这大过年的！” 林健东放下手机后，急匆匆和薛琴商量一阵，最后抱歉地对林商说：“儿子，不好意思，你还记得你武叔么？是他们家讨薪的事……” 这位武叔，是林父多年的工友。在多年以前工地打工时，两人就带着本镇的几个老乡，出来一起找活。 后来也是共同合计着当代理跑渠道，自己给自己打工才挣钱。 又一起买了货车，互相照应着，维持生计。 虽然不是合伙干的买卖，可林健东和几个跑厢货的代理商同行，关系一直不错。 互相之间没有货源和买主的冲突，不抢活。有时谁喝多了不能碰车，甚至会打个电话，请林父帮忙跑一趟送送货。 这个大年三十，武家出了一档事，一时想不开，林家父母虽然也盼着这顿年夜饭，可在老工友一家过不去槛的关头，林父只能先去调停劝解，救火帮忙。 林商隐隐冒出来一丝回忆，貌似重生前，就遇到过这么一桩事。 这年的除夕，父母在医院和武家之间来回奔波，半夜才回到家，留他自己在家吃的年夜饭。 “爸，妈，这是正事，你们去忙吧。” “哎，儿子，委屈你了，饺子也没来得及包，我给你订一盘楼下的手工水饺。” 林商推说不用，让父母赶快出门。 楼道里，父母的急促脚步声远去，林商坐回沙发。 他倒没什么感觉，往后几年，有太多次的除夕，没和家里人过了。 “印象里，重生前的14年，我是觉得家里没人，自由放圈了，熬夜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 心境的不同，让他这次首先考虑的是家人。 “我先弄几个经得住放的年夜菜，肉汤也煲好保温。等爸妈回来了，让他们能直接就吃上热乎饭。” 而进了厨房，忙碌了一会儿，林商又想到一个情况。 “我高中时候，也就缺这么一次年夜饭——纪凝、纪纱家里，年年都是她们自己吃吧？” 他当即发了消息，问问好兄弟。 【今晚除夕夜，叔叔阿姨回家么？】 纪凝：【都不回】 纪凝：【妈妈还在燕京，单位里值班，她根本没订票，压根没打算春节过来】 纪凝：【爸爸要去检查下面单位的值班，晚上住办公室】 纪凝：【（熊猫萧瑟背影）】 林商叹一声气：“以前没考虑过这茬啊。毕竟，哪家父母，会舍得年年都不陪孩子，吃一顿年夜饭呢？” 他继续发送消息。 【我去找你打会儿游戏？】 纪凝：【！！！哥！你真好！】 纪凝：【可是，年三十，伯父伯母同意么？】 林商：【他们临时有事，出去忙了，很晚都不一定回，我一个人吃年夜饭，也没啥意思】 纪凝：【速来速来（勾引）】 林商：【可是，我怕打扰到你姐】 纪凝：【那好办，我们去网吧？】 林商：【…………（无语）】 两分钟后。 纪凝：【我明白了，哥，你等一下！】 又过了五分钟。 纪凝：【我问我姐了，她让我问你，晚上的饺子是鲅鱼馅的，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