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时将先皇遗骨请回来?” 郑开轻声道。 既然不知道女帝耍什么花样,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遗骨不可随意动,祭祀大典当天将父皇遗骨请回即可。” 女帝淡淡道。 虽然把齐国打回去了,但是老皇帝的遗骨可不能随便动,那都是有讲究的。 只能等祭祀大典才能把遗骨隆重的接回来。 郑开脸上满是恍惚之色。 “为了我大景,先皇真是抛头颅洒热血,他才是我大晋真正的勇士,我时常在梦中见到先皇,可惜,却再难见到他的音容笑貌。” 请小白扑哧一下的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难的?你随先皇去就行了。” 女帝瞪了一眼秦小白。 胆大包天,当真是眼中没有自己。 秦小白讪笑着喝酒,不敢多言。 郑开眸间寒光闪烁,这对君臣,今日怕是穿的一条裤子。 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这场景也是临危不惧。 郑开不停地找话题跟女帝搭腔,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惊讶地发现,郑开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毒药的影响。 看他谈笑风生,哪有服毒的迹象。 秦小白急了。 不行直接按头,这俩娘们真麻烦。 处处小心翼翼,难成大事。 但是看女帝稳如泰山,他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激动。 终于,郑开的突然眼神迷离起来,说话时舌头都已打结,两个指头无力的挥舞,看样子像是醉到不省人事的模样。 司马刻晴和秦小白对视一眼,两人露出了狐狸般的奸笑。 女帝也趁此机会开始发难。 只见她纤手往桌子上一拍,面色变寒,冷声道。 “父皇待你不薄,你原本可以体面的老去,却非要与不苟之人行不轨之事,叛国求荣,意欲颠覆皇权,郑开!你可知罪!” 太慷慨激昂,秦小白都被震撼到了。 女帝果然有两把刷子,光是这么一吓唬,他都想跪下来磕俩头。 但直到今天真正的主角是郑开,他微笑着看向这个老醉汉。 也就是在那瞬间,郑开的嘴角勾起弧度,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将秦小白拽了过去,两根指头嵌入到了秦小白脖颈间。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司马刻晴和女帝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郑开挟持着秦小白退至门口处,也彻底撕下伪装。 “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敢给老夫设鸿门宴。” 郑开咬牙切齿。 刚才自己一直和女帝攀谈,却发现女帝始终有点心不在焉,而且秦小白和司马刻晴总是在交流眼神,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喝的是一杯毒酒。 他们的等待,无非就是等毒酒药效发作。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喝了没有反应,但他还是选择将计就计。 果不其然,三人在他面前露出了真实姿态。 知道计划已经败露,秦小白气得骂娘。 “你那什么药?” “软骨散!” “妈呀!那是壮骨散吧!” 秦小白这感觉郑开像堵墙一样,脖子已经渗出鲜血,他急的鬼哭狼嚎,大骂司马刻晴办事不靠谱。 “那我准备毒药的时候总不能自己试试真假吧!” 司马刻晴狡辩道。 秦小白苦着脸,被这个时代的毒药给震撼。 药不翻人的能是什么好药! 看来自己的新发明里要多出个古今奇毒了。 “郑老哥,你咋不剪指甲啊!戳疼我了!” 郑开像看傻子般看着秦小白。 其实秦小白有恃无恐,因为司马刻晴承诺过,说能打得过郑开。 所以自己只需要像电影里那样吸引郑开的注意力,只等死马刻晴一招必敌。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司马刻晴满脸纠结的看着他,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秦小白使劲给她使眼色,司马刻晴也佯装没看到,反而是满脸纠结的看着女帝。 也就是那瞬间,秦小白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 “你个老娘们,你敢坑我!” 秦小白破防了。 只见女帝无奈的摇头,继而开口。 “郑开,你抓他有什么意义?” “对啊,你抓我有什么意义?你有本事去抓女帝啊!” 秦小白吓得哇哇的叫。 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郑开不去抓女帝了。 郑开拼命的摇着头,老泪纵横,感叹着自己曾居功至伟,又为大景流血流汗,又怒骂女帝过河拆桥,背刺忠臣。 临了还在秦小白脑袋上扇一巴掌,说这玩意儿里边装的都是坏水,不如杀了算了。 “你?忠臣?” 秦小白叹息。 能被女帝盯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老夫虽不是个忠良臣,但绝对不是背叛国家的无耻之徒!李珑音你这小儿!巧立名目杀人!无耻之徒!” 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金芒爆射而来,只听见身后的郑开惨叫一声,掐着秦小白脖子的手立马松开。 也就是那么瞬间,司马刻晴飞扑过来,把秦小白抓起丢了出去,和郑开扭打在一起。 也正如秦小白所想,司马刻晴确实打不过伤了一只胳膊的郑开。 在半空中,秦小白张大着嘴巴,对刚才那瞬间心有余悸。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道寒芒,正是女帝丢出来的金簪。 稳准狠的扎在了郑开的肩膀上。 这才让司马刻晴有了救自己的机会。 女帝大大我爱你! 随后重重落地,摔得他七荤八素。 女帝冷眼看着秦小白,实在有太多想说的,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陛下,臣刚才那是缓兵之计。” 女帝面有怒色,一脚将其踹开。 随后拿下耳环,信手卸掉上面的珠子,手指轻弹,珠子便深深嵌入郑开左腿,他惨叫着跪在地上。 司马刻晴见此,欺身上前将其按倒在地。 两女的配合巧妙,秦小白看呆了。 有这实力干嘛要下毒? 这不神经病吗? 这是自己出道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之前看似置之死地,起码能保证性命无虞。 今天倒好,差点嗝屁。 就是不知道这一世嗝屁,下一世又会穿到哪里去,想想都超蛋。 心中腹诽,却不敢说出来,高呼陛下威武。 郑开被绑,红着眼,脸上写满不服与愤怒。 秦小白冲过去,让司马刻晴按好,直接一个大嘴巴子过去,抽得郑开眼冒金星。 “混账玩意儿,敢在陛下面前动手,你tnd当真该死啊!” 郑开对着秦小白怒目圆睁,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个大嘴巴子。 还不等他辩驳些什么,直接就被押了出去。 人都抓住了,有什么好问的。 今夜,郑家上下无人能眠。 亲王去而不返,让所有郑家的人都意识到,他出门前的担心是对的。 “我们该走了。” 郑家的工头扛起铁锹,呼唤着兄弟们离开。 “马工,咱明天还来吗?” 黑瘦的脑子对着马工头问道。 马工咧着嘴,脸上写满不在乎。 还过得来吗? 马工对此表示怀疑。 “辛苦你们了。” 郑夫人满面愁容,看工人们离开,立马奉上红包,恭敬将他们送出郑府。 京城内外,波诡云谲。 虽是深夜,但诸多人影憧憧。 秦小白怕的要死,根本不敢回家,怕路上被砍,女帝好哄歹哄,终于安排人把他送回去。 回到家的秦小白窝在床上,仍在后怕。 宫中。 女帝唤来周卫国,派重兵夜查郑家。 郑夫人回房后屁股都没坐热,御林军、刑部、大理寺上百人马将郑府团团围住。 以往密不透风无人能随意进出的郑府,涌进无数官兵。 在郑家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自家后院被查出无数兵戈、甲胄,所有人惊得面面相觑。 哭喊声,求饶声,纳闷慌张怒骂声此起彼伏,夜里寒,人心更寒。 郑夫人知道,郑家完了。 不复刚才慌张,此时的她,出奇的坦然。 她看着周卫国,笑的惨然。 “郑开呢?” “叛国通敌、意图忤逆。” 周卫国面无表情如是说。 “我勒个乖乖,跟他们废话干什么,全部抓起来!提送大理寺!郑夫人要不穿件衣服?大理寺可没有火盆!” 萧又祁笑的猖狂。 大理寺任职,到哪都抬不起头,因为主抓官员,没人愿意跟他们交朋友,看见他们总像躲瘟神一样躲开。 唯有手执圣旨抓人时,那群伪善的百官才会向他们摇尾乞怜,抚慰大理寺官员变态的尊严。 周卫国拦住他,拿出圣旨。 “陛下有旨,谁的错,谁担。” 言下之意,眼前郑家人一个都不准抓。 萧又祁很是不爽,万般无奈,只得把眼前的甲胄兵戈押送回大理寺。 这可都是郑开谋反的重要物证! 官兵来得快去得也快,目标明确,毫不拖泥带水。 周卫国向手下使个眼色,一队人留在队伍后面,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