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的典韦的两名卫士随即拔刀便斩,擒过刘宠这才亦步亦趋跟随典韦快步走下高台。
目下高台之下的军寨中已乱成一片,五百羽林骑几乎被数千敌军层层包住,临近处血战残酷,到处喊打喊杀。而自高台向远处望去,左近各个军阵皆有军士打着诸王旗号杀来……冲会盟杀诸王,这动静着实太大了些,即使他们只有五百人,却引得上万军队连战鼓都响了起来。
“让开营门,刘宠在此!”
典韦持两杆步戟横于身后,冲入两军步骑交战最先处,长戟横扫之下便是人仰马翻,摧兵斩人所向无敌,不过转瞬便有两支弩箭钉于胸口,所幸身着辽东新制护心大铠才弹开弩矢,立斩十数人,这才高声喝出一声,息了左右兵戈。
在他身后,七八名武士夹刀裹剑地架起刘宠,诸多陈国军士哪个还敢上前?
好像平静的湖面溅下石子,波纹自中心快速铺开,陈国兵将交头接耳,骚乱无处不在。
“都尉,大王在那燕将手中!”
擒住陈王刘宠真正令陈国兵将投鼠忌器,若是换做其余诸王封国的将官,可能还不会如此迟疑,毕竟那些会盟之国皆为新募兵员,与国君也未必有多深的感情。但陈国之兵早在黄巾之时便追随刘宠,很多人还深受刘宠恩德,几乎如同家将家兵……若刘宠遇害,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让军士先回来,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随陈国都尉一声令下,金鼓声响,各路军士纷纷退开,但又以强弩逼视生怕典韦及其身后羽林骑再有什么动作,双方一时僵持,短短退开一矛之距便谁都不肯再退,陷入僵局。
“典将军,现在怎么办?”孙综对军争之事并不在行,当下急得满头大汗,在典韦身后又轻又急地说道:“刚才趁敌军未齐还尚能逃出生天,如今八方尽敌,怎么跑?”
持两杆长戟的典韦没空理他,这接近两丈的制式步戟他用得极为不顺,用力将长戟自中间撅断,挥了两下手中七八尺长的短戟,这才颇为自得地笑了,转头望向孙综,步戟插于地面抬手便将这个请求自己投入天下最危险之地的说客揽了过来,大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指着不远处领军的陈国都尉道:“你是说客,反倒问典某,不羞?”
“我去跟他们说,让出通路放我等离开,再将陈王放了?”
“你莫要说于典某听,要看那都尉愿不愿意才好,典某耳目留在东郡,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孙综前脚刚走,典韦转头就让部下将昏迷的刘宠缚于马背,对部下亲信叮嘱道:“稍后奔出营门,无比看护陈王,切不可为敌夺去……回到东郡,我替你们向大王求赏!”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典某若什么都不说,当也不算违反诺言!’
典韦这么想着,看向四面八方人头攒动的陈国军队,攥着短戟颇为自得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