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之后，国王眯起眼睛，似乎是在细细地打量他。最终，国王看起来像是确定了安德没有开玩笑，重重地点头。 “真是雄心壮志啊，安德。那么，容我问一下，这个计划的第一步是什么，你想过吗？” 安德很快地想了一下，“调查商会的成员，看看哪些能为我所用。呃，我的意思是，可以团结。” “团结……”国王抬起头，“你是说，想要在商会的成员当中，找到几个可以拉拢的吗？” 安德点点头，随手从国王的办公桌上拿起几张空白的纸张和一本厚一点的杂志。对于“拉拢”这个词，安德并不喜欢，因为听起来有点随便。 如果想要发展盟友，他必须要提供些无法拒绝的条件。换言之，利益，足够多的利益。 目前商队有十一名成员，除过本尼和国王还有九人，安德刷刷在纸上写下名字，国王也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细细地端详着这些人名。 “在这9个人当中，我们其实已经有两个潜在的盟友了。”安德用铅笔的尾部在加雷兄妹和r上点了点，“他们都和我们比较熟悉，有比较多的商业往来。” 国王“嗯”了一声，也拿起一支铅笔，在这两个名字上画了个圈，“九分之二。” “尼禄和莫蒂默都是赌城的，他们势力太大，可以争取中立，但是绝对不能发展成盟友，我们现在的地位并不对等。” “这个人也不行，”国王指向维勒，“他是本尼的狗腿子。” 安德点点头，在这三个名字上画了叉。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按照之前从r和原子牛仔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商会私下里运作着军火和药品交易，而这四个人中就有两个涉及这方面：售卖能量武器的范·格拉夫家族，还有卖药的迪克森家族。 “我觉得迪克森恐怕不好拉拢，”安德用手捂着下巴说道，“新维加斯周边的药贩子并不多，他的隐形地位其实并不低。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家伙，我们不一定争取得来。” “也许吧。那弗丽妲·范·格拉夫呢？” 作为经营军火的范·格拉夫家族的一员，弗丽妲其实对这份家族产业的兴趣并不大。在选定了“银色冲击”作为店面后，她便开始追求个人的其他兴趣了。 早在邮差来到新维加斯之前，她便退出了军火产业，继承家业的是她的妹妹格洛丽亚和同母异父的弟弟让-巴普蒂斯特·卡廷。 但是在2275年这个时间段，她仍然是范·格拉夫这个母系家族的首领。 “对她不是很了解。”安德摇摇头，“不过，本尼显然不是会喜欢能量武器的主，他估计和范·格拉夫家族没有太多的业务往来。” 这样想着，他给这个名字上方打了个问号，这代表待定。 至于剩下两家，他也打了问号。卡斯蒂廖内的酒馆，布蕾特妮·杰克逊的青楼，维勒的赌场，这三家绑在一起也竞争不过原子牛仔。 产业没有特色，地位也不够高，这三家在商会内部明显是最边缘的。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本尼会让维勒带着他们来找国王，恐怕是不希望他们私下先行接触国王这个新成员吧。 国王“啧”了一声，“11家企业，我们这个派系勉强有三家。不太妙啊，要是我们能有一半左右的席位，然后劝说赌城里的另两家保持中立，就能占据有利的地位了。” 安德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不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就能搞定的。除了原子牛仔和r，他必须要抓住其他商人的弱点，了解他们想要什么，以威逼利诱的手段，才能成功拉拢。 如果全凭他的喜好，他绝对不会和迪克森合作。一个卖药的，居然还想卖出点名堂，在安德看来这种人就应该扔进石灰池活活烫死。 “其实吧，”国王突然说话了，“我觉得这个莫蒂默也不是不能接触。昨天的会议上，其他两家都说话了，似乎莫蒂默和他们有一点深层次的纠葛。” 安德翻了个白眼，恐怕国王是真的不知道白手套的内情啊。 “亲爱的约瑟夫，你可能不知道，在豪斯收编之前，白手套帮是个食人的部落。” “啊啊？”国王睁大了嘴巴，许久没有出声。十几秒之后，他举起铅笔，直接把莫蒂默的名字涂掉了。 安德其实很清楚，他和国王的谋划还只是纸上谈兵，在对这些势力了解透彻之前，一切思考都是空想。的确，他们有雄心壮志，但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拖着疲惫的身躯和空虚的肠胃，安德推开了家门，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餐厅的灯亮着，弗洛蕾正在准备晚饭。 “这已经是连续第四天了，”听到他的动静之后，弗洛蕾不满地说道，“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这么忙啊？” “这不是培养一下你做饭的本领嘛。”安德讪笑起来，但显然，弗洛蕾不喜欢他这种借口。 “那我可以说，我更喜欢你做的饭吗？” 闻听此言，安德不禁挺起胸膛，因为自己的厨艺而受到弗洛蕾的赞赏，没有什么比这让他更骄傲了。 “抱歉，我最近确实腾不出时间。夜总会那边的事且不说，我今天还去了一趟赌城，实在忙得不可开交了。” “啥？”弗洛蕾转过头，震惊地看着他，“你去打牌？” “我不是去打牌了呀，”安德脱下风衣，“今天是自由城商会的会议，我和国王作为夜总会的高层，必须要出席。” “哦，好吧。所以你都看见谁了，有我知道的人吗？” 想起乌烟瘴气的会议厅，安德不禁摇摇头，“他们基本就是一群虫豸，没什么好聊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你们不都是黑帮老大吗？” 弗洛蕾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安德从来都对她敞开心扉。借着这个机会，他也在饭桌上和弗洛蕾介绍起自由城的局势。 听着他的叙述，弗洛蕾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原来是有人在平白无故给天启追随者增加工作量啊，我们就这么好欺负。” “如果你问我，”安德放下叉子，“我是真心想改变这一切的。当你从自由城的街道上走过，你会很容易地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你不可能置之不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力量去改变现状。” 弗洛蕾撅起嘴，“这不是很明显嘛。你说的这个本尼，还有其他人，他们只想赚钱，丝毫不在乎其他人，就算维加斯变成下水道，他们鼻子都不皱一下。” 安德不由得暗自点头，真的，有这样一个慈悲心肠的女生做自己的室友，他真的非常幸运。 “安德，我是知道的，你是一个好人。”弗洛蕾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也知道最近你很忙，这些并不是我可以插手的，也没有办法帮助你。我只是想说，嗯……别把自己累坏了。” “或者，别把自己逼到绝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