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越深吸了口气,郁闷的点头,一言不发的去洗漱了。 早饭的时候,一家人都想着让白薇薇多睡会儿,谁都没去喊她。 苏晴特意给她留了早饭,就悄悄和肖景越说道: “等会儿我们就走。” 然后就去厨房收拾,同时和白小莲等人说: “吴大哥说要去镇上找大夫再检查一下伤势,我就带他一起去了,顺便买点儿针线。 昨儿个薇薇和梓隽回来买了不少布,我寻思着给几个孩子都做几身春装。” 若她一个人偷偷出门,白小莲和程母还会担心她是不是要一个人去找郑玉海麻烦。 见是老太太的侄子也一起去,就放下心来。 白小莲道:“苏姐姐你就放心去吧,老太太年龄大了,也的确不适合陪他侄子出门跑太远的路。” 程母也道:“是啊,要不要喊上梓隽一起,他架马车速度快些。” “梓隽好像一早就上山了。” “那你们搭牛车去吗?” “嗯。” 简单的说了几句,临出门前,和吴老太打了声招呼,就在吴老太那看穿一切的目光中,心虚的和肖景越一起出门了。 到村口等了一会儿,就正好搭上张师傅的牛车。 张师傅早上送了陈三他们摆摊,刚回来拉人,就撞上苏晴和肖景越,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还问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直接去拉你们。” 苏晴哪里能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只好道: “我要去买东西,吴大哥要去医馆看诊,具体什么时候能回也不知道。 张师傅不用等我们,我们要是回去晚的话,自己找辆牛车回去。” “那也行,时间要是早的话,你们就在强子那摊位等着,我去接你们。” “好嘞。”苏晴笑呵呵的答应着,脑海里却全是等会儿套郑玉海麻袋的事情。 还打开篓子,特意检查了一下,麻袋,麻绳,棒槌……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肖景越看着她背篓里的东西,嘴角抽搐,简直没眼看。 张师傅扭头正好看到,笑着问道: “这是要买粮食吗?” “是啊,家里粮食不多了,要买一些。” 又指了指棒槌,笑道:“还特意带了个棒槌,要是有人敢找我麻烦,直接棒槌招呼。” “哈哈哈哈,还是大妹子想的周到,最近这段时间外头的确挺乱的,听说是边境那边快要打起来了,不少人都忙着囤粮呢。” “还有这事儿?”苏晴惊讶。 “谁知道呢,都这么说的,弄不好过段时间就要征兵了。” 张师傅说着,就叹道: “哎,这世道,只要打仗就苦了咱们这些老百姓,上回征兵还是我年轻那会儿,我们村不少儿郎都被征去了,就回来了三个,还各个带伤。” 肖景越皱眉听着,就问道:“朝廷不是给了抚慰金吗?” 说起这事儿,张师傅就不屑的冷哼:“一家子的壮劳力都没了,就给二两抚慰金,能干啥啊!” “不是最低十两吗?”肖景越惊讶。 朝廷这些年的抚慰金,一直都是最低十两啊,这些个官员!简直贪得无厌!连将士们的抚慰金都贪! 肖景越脸色越来越黑。 苏晴看到了,就叹道:“都这样的,上面一个数,到老百姓手里又一个数。” 肖景越沉着脸不语。 正好又有人搭牛车,张师傅便也没再说这一茬。 等到了白云镇,苏晴就和肖景越下车了,一路直接往永庆巷过去。 苏晴指着不远处郑玉海家门,说道:“就是那家,等会儿等他出来,咱们就去套他麻袋。” 末了,还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腿真没事吧。” 肖景越摇头:“没事。” 躲在墙脚等着套人麻袋,他还是第一次做,怪别扭的。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郑玉海出来,就更郁闷了。 “苏大妹子,要不我去敲门看看。” 苏晴迟疑了下,还是摇头:“还是再等等吧。” 肖景越无奈,只好陪着她一起等着。 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等到人,只好又道: “一直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去找个人敲门看看,说不定人压根不在。” 等了这么大会儿,也没等到人,苏晴其实也怀疑。 看了眼他不大方便的腿,就道:“还是我去吧。” 肖景越连忙拉住了她:“你知道找谁?还是我去吧。” 见她迟疑,就又道:“你一个女人,目标太明显了。 别忘了,昨天郑玉海才去找了你麻烦,他要是出事,随便一打听,知道是个女人找人去敲他家门的,你猜猜他会不会想到是你。” 吓唬了苏晴,他就拄着拐杖走了。 看他走远,苏晴想了想,就蹲着没动。 万一他们刚走,郑玉海就出来了,岂不是刚好错过。 今天既然来了,就绝不能让他好过。 很快,肖景越就回来了。 苏晴正要问他找了谁,就见一个乞丐往郑玉海家走去,砰砰砰直砸门。 砸的四周的邻居都出来了,也不见郑玉海的身影。 邻居嫌吵,不耐的嚷嚷: “吵死了,别敲了,姓郑的一早就出门了!” 苏晴和肖景越对视一眼,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怎么办?” 白等半上午。 肖景越一眼看出她的尴尬,轻咳了声,道: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不……” 他说着,就看向那边的乞丐,道: “你等下。” 说着,就又离开了一会儿。 不多会儿,人就回来了。 苏晴好奇的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肖景越神秘一笑,“你等着看吧。” 苏晴狐疑的看着他,就见一帮乞丐冲进了巷子里,嘴里大喊着: “姓郑的不干人事,走走走,搬光他家东西!” “欠银子不还,不干人事,人家债主让咱们搬光他家东西。” “别怕,债主说了,出了事他逗着,咱们只管搬空他家就行。” “走走走。” 一帮乞丐大喊着砸开郑玉海家门,把他家的东西往外搬,不拘是桌椅板凳还是锅碗瓢盆。 就连院子里的树都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