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同学,老师希望你和祁小北同学道个歉,然后再写一篇800字的检讨,我们两位同学握手言和,可好?” “不好!” 二人是异口同声,仇敌见面,一个双眼通红泪痕不止,一个面色微冷眼神阴翳,都恨不得对方从眼前消失。 郁衍:“我这辈子,只会和姐姐一个人道歉!” 他在郁行知面前犯了错,都头铁得不行,又怎么可能对一个矫揉做作的花痴女服软? 况且,他也没有做错,是祁小北先要动的手。 唐芷妍:得,这看来是没的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郁衍同学,老师就只能请你的家长过来一趟了。” 此话一出,青年的表情便松动了一瞬。 他难得示弱,梗着的脖子也耷拉下来。 郁衍低声道:“唐老师,可以不请家长吗?” 要是姐姐知道,误会他霸道无理,霸凌同学可如何是好? 他刚说完要好好学习,转脸就捅破了天,姐姐会对自己失望的! 他不能让姐姐失望,要是让姐姐讨厌,不要他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恐惧压过了心头的毒怨,可郁衍还是恨透了祁小北。 郁衍:要不是她,自己现在就该去上晚自习,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唐老师,我可以写2字的检查,也可以去操场上罚站,去打扫厕所,除了给祁小北道歉,其他的什么处罚,我都能够接受,也毫无怨言!” 他固执的按住了唐芷妍桌面上的手机,狗狗眼里满是祈求。 郁衍不知道的是,窥屏的汪酱早就把他卖了个干净。 “郁衍同学,抱歉,这件事老师并不能答应你。” 唐芷妍作为老师,她的学生可以成绩不好,但不能人品不好。 错了但不改,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可是……” 唐芷妍刚想要拨通雁回的电话,职员办公室的推拉门,就被人大力的拽开了。 哗啦啦—呼啦—砰! “是谁,是哪个混小子,敢欺负我家姑娘?” 粗粝的嗓音,比破锣还要振聋发聩。 进门的男人,一身土豪装,圆滚滚的身形像是店面里的蟾蜍摆件儿——闪着金光。 职员办公室里,就郁衍一个男同学。 祁立挽起胳膊肘的衣袖,“好啊,就是你这个熊玩意儿,欺负了我家小北?!” “长得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勾引我家小北,还敢动手,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 祁立早些年是个光棍,经营农产品发家,40岁才娶妻生子。 老来得女,最是娇宠。全家上下对于祁小北,这么一根独苗苗,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打不得、骂不得,就算祁小北犯错,也有她老爹兜底,这小妮子才会越发娇蛮任性。 眼瞅着这位赛李逵真要动手,唐芷妍一把将郁衍拽到身后。 “这位家长,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请保持安静,否则我就要呼叫保安,请你出去了!” “那好,我不打他,你把他家长给我叫过来!”祁立喘着粗气,一想到自家宝贝受了委屈,心里那个难受。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才能养出对女人动手的王八蛋!” 唐芷妍没想到,劝住了祁立,却没拦住郁衍。 只见高瘦的青年,一个箭步揪住了祁小北的头发,冷声道:“有本事,你就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不论祁立说的是郁行知还是乌雁回,那都是逆鳞,是触之即死的沼泽地带。 男人的一句话,捅了两个马蜂窝,郁衍当场原地爆炸。 但他知道,自己的体格,无法制服一个体格高胖的成年男性。 所以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祁小北,就是祁立的软肋。 祁小北的头颅被迫向后扬起,不断下压的力道,让她双眼微突,呼吸越发困难。 听到祁小北微弱的求救信号:“爸爸,救我!” “你放开我女儿!”男人面色一慌,忌惮的举起双手:“这位同学,你放开我女儿,有话我们好好说。” 边说,边用余光瞥向唐芷妍,希望对方尽快向外界求助。 唐芷妍:妈耶,事件大条了! 她想要出言劝阻,却撞入青年冰封的眼底。 森寒入骨,她像是被困在冰面上的行者,连喘息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落入那深不见底的冰湖。 冷静的疯子,最是要命。 她没想到柔弱的青年,眉宇间却藏着滔天的戾气。 郁衍不再搭理唐芷妍,看着祁立惊惧的眉眼,殷红的唇色勾起一个笑容,让青年多了分病态的偏执。 他语调不详道:“你刚才说谁是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郁衍的力道不至于让祁小北窒息,但稀薄的空气让女孩的脸色越来越差。 “我是,我是!”祁立猛地抽了自己十几个巴掌,宽厚的手掌是一点都没留情面,两颊肿的老高。 “我t就是猪狗不如的废物,是处理厂的垃圾,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放开我女儿,我求求你了!” 噗通一声,祁小北没想到一贯固执的父亲,就这样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竟然红了眼眶。 她愧疚难当,后悔自己何故招惹了一个疯子,还让爸爸接受这样的羞辱。 “道歉呢?” “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辱骂你的家人!” 看着嘴脸乌青的女儿,祁立整个人都软下了脊梁。 “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小北吧,她只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啊!” 看着跪地求饶的男人,郁衍却犹未满足,他甚至有些沉沦于武力所带来的掌控。 “郁衍,放手!” 熟悉的声音,郁衍条件反射的放开了祁小北,还欲盖弥彰的把人向前推了一把。 他抬眼,就看到了背光面的身影,光影模糊了雁回的表情,可郁衍知道姐姐一定是生气了。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有意的。 郁衍思索再三,找不到半分开脱的借口,只有沉默在原地,像是犯了错的小狗,等候主人发落。 祁小北得了自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祁立怀中。 “爸爸,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祁立站起来,将祁小北护在身后,扯开嗓子就是一声怒吼,“你t就是这小崽子的姐姐?老子今天定要废了这狗东西!” 砂锅大的拳头不留情面,郁衍认命的闭上眼睛,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