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应卓真的不懈坚持下，她终于见到了晚归乌雁回。 只是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大包小包，拎着水果和零食的雁回，像极了出门采购的邻家少女，全然不见视频中的冰冷。 看到老熟人儿，雁回婴儿肥的娃娃脸上笑容不断放大。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陈警官，好久不见” 小姑娘快走几步，来到两人面前，从袋子里捞出几个青橘。 “之前感谢你们所里的帮助，我请你吃橘子啊” 陈誉捧着橘子，温和道“的确是好久不见，最近没有社会人员再来找郁衍的麻烦了吧。” “嗯嗯，辛苦你们了。” “不用那么客气，都是职责所在。” 虽然这样说，可陈誉还是心头一暖。 在辖区，每天处理邻里纠纷、醉酒闹事、家庭暴力不下十数起，他却很难能听到一句谢谢。 在他眼里送钱递礼的感谢，抵不过小姑娘的一句话。 在其位，谋其业，钱帛取之有道，底线始终如一。 那些人，或许才是司法机构堕落的真凶，妄图通过拉拢一名执法者，来改变规则。 单凭这一句话，郁衍就相信雁回的人品。 “也是有你的积极配合，我们才能抓那几位穷凶极恶的罪犯，减少他们对社会治安造成的影响。” 雁回倒也没谦虚，大方道：“那也是应该的，打击违法犯罪，人人有责嘛！” 此时的小姑娘，站在大厅中，身边似有微光浮动，妥妥根正苗红的时代青年。 “不过还要感谢你们。”雁回笑着把水果都塞给陈誉，“知道你们有纪律，这点水果可不是贿赂你的，是请你帮我带给许昕姐姐，感谢她请我吃小零食的，你可别偷吃。” 看着就直冒酸水的橘子，陈誉已经想到许姐蹙眉津鼻子的画面，笑着点了点头。 “行，我不偷吃，都留给你许昕姐姐。” 二人寒暄，气氛越来越好，陈誉已经忘了他是来打探敌情的，只有应卓真还一眨不眨的盯着乌雁回。 不对！一点都不对！不应该是这种感觉啊？！ 毫无防备的少女，让她的恶人雷达也跟着一起失灵。 “对了，这位是？”雁回像是好奇宝宝一般，歪着脑袋，“既然和陈警官在一起，是家里的亲戚吗？” “你好，我叫应卓真，是陈誉的同事，目前在市局的经侦部门工作。” 应队直接自爆，边说边凝视着小姑娘的一举一动。 “是这样啊应姐姐好！” 乌雁回熟络的递给应卓真一个苹果，没有丝毫紧张和不适，表情自然又放松。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锋，应卓真洞幽烛远的青白，却只倒影出一团和气。 再聪明的罪犯，在看到执法者，都会下意识闪躲，可乌雁回的眸底如水洗的黑夜，澄净又明亮，没有丝毫破绽。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吗？ 应卓真不甘心，像是要在乌雁回的娃娃脸上盯出一朵花儿。 可小姑娘神色自然，热切道：“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二位警官陪我一起吃顿饭吧” “我们酒店的自助餐物美价廉，还很丰盛！” 小姑娘掰着指头，提到美食，眼底便亮起了一道光。 “有酱鸭丝儿、清蒸鱼、葱爆羊肉、白灼虾仁儿、蒜蓉生蚝……” 应卓真对报菜名毫无兴趣，可乌雁回如今的模样，就是个普通的嘴馋少女，甚至还有点咸鱼。 看着大佬狂吃一路，打卡美食的汪酱：这当然不是演技，在美食面前，大佬还比普通少女，还少女。 陈誉倒是挺愿意相信乌雁回，他之所以能够保持这份少年天性，就是因为他善于规避人性的额。 乌雁回这位女大侠，虽然脾性古怪，冷漠又不近人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市民。 可应卓真不这么想，乌雁回前后差异过大，这其中必有古怪！ 她看着呆萌的少女，心道：难道是第二人格？ 某些程度上，宋致昇和应队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这也让事情变得棘手，毕竟《刑法》第十八条，明文规定。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 她们辛苦六年，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付会疯的。 应卓真越想越觉得后怕，她勉强的一笑。 “抱歉，我们现在还在执行公务，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哦，那真可惜”小姑娘瘪了瘪嘴，“我觉得吃饭，还是人多一点比较热闹！” “很高兴认识你，那我和陈誉就先走了。” 应卓真快走几步，还不忘扯上身后温吞的陈誉。 她得好好想一想，乌雁回身上的矛盾点，这个女孩究竟在整个案件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打发走了两位警官，雁回才忍不住和汪酱吐槽。 “哎，这个应姐姐看上去可不好骗。” 【大佬，你不是已经萌混过关了吗？】 “这可未必，不要把经侦组的王牌，想的太简单。” 要不是靠吃的打岔，她还未必能糊弄过去。 拎着小零食，美滋滋的回到房间，雁回又开启了咸鱼节能模式，看着小八将零食分门别类。 晚饭时间的教职员办公室，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唐芷妍头疼的看着祁小北，只觉得这小姑娘肺活量了得，当真是一点都不停。 她要是这般哭闹，十五分钟就该大脑缺氧了。 第一天就闯了个大麻烦，唐老师看着郁衍这个小可怜，额头像是要钻出犄角。 全校都知道祁小北有个特别护犊子的爸，事态的发展越发白热化。 郁衍推搡了祁小北，是不争的事实。 那衣服上的两个鞋印，清晰可见，人证物证俱全，她想替少年开脱，都没有借口。 祁小北家境殷实，她不希望郁衍被针对，让本就破产的家庭雪上加霜。 可祁小北的父亲也不是好相与的，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一阵添油加醋，施压的电话直接打到校长那边，现在压力又给到了自己。 祁立原话：这件事儿你们要是处理不好，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郁衍，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推同学吗？” 唐芷妍觉得郁衍面冷，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孩子，应该是事出有因。 祁小北，她带了两年，对小姑娘的花痴属性，也算略有了解。 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郁衍秾艳的五官，妥妥长在祁小北的审美点上。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她太靠近我。” 看着皱皱巴巴，越哭越丑的的祁·小学鸡，郁衍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 祁小北打着友爱同学的旗号，又有那么多人作证，他不管怎么辩驳都罪无可赦，所以干脆选择了沉默。 他分明已经出言警告，对方不听，自然要受些皮肉之苦，才能长记性。 有这样一张招人的脸儿，郁行知打小就告诫郁衍：“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