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坐卧走飞”等正常的生命运动,亦是其必不可少的动作。 如果没有这些生命活动,那么食物无法获取,消化难以通畅,排泄亦会玷染身子,甚至还可能难以躲避同类的或非同类的对手或敌人。 而在吃食或逃避天敌过后,生命还需要休息。 如果不休息,一天到晚地持续处于忙碌之中,那么就可能肠胃负担加重,或是生命能量消耗加剧,从而导致问题的出现。 当然,过度的睡眠也是不行的。 或许有的物群能很长期的持续的睡眠或劳作,但永远的的睡眠或劳作却一定不是生命的本真。 这无论是对于野猪、老鼠、野兔等素食性动物,还是野狼、老虎、狮子、狐狸等肉食性动物,抑或是那些灵禽、灵虫乃至微菌、命片都是如此。 —— 不同类别的物群之“坐卧走飞”方式亦不尽相同。 野猪、老鼠、野兔、野狼、老虎、狮子、以及狐狸等绝大部分的野兽无法进行飞翔,而这却是大部分鸟类和飞行性昆虫的行走坐卧方式。 当然,并非所有的野兽都不能腾空,亦非所有的鸟类都能飞翔,如野鸡之类的走地鸡或是蚂蚁之类的昆虫就不能持续的飞翔,而是在陆地行走中发展出了强大的腿部肌肉。 至于像鱼类,主要是在水里栖息,而一些生活于土壤中的寄生虫或微菌等,则很可能一辈子懒洋洋的,其“坐卧走飞”取决于其寄生对象的情形,并且借助于宿主加以转移。 当然,更大量的微型菌能在空气中或水体中随风或随着水体的移动而迁移,从而散布出自己的生命。 在玉胎阶段,杜布自认为就曾熟练地和快速地化形为灵兽,到了现在他已经能化形为灵鱼或灵虫,只是不那么熟练罢了,尤其是在化形为灵虫的时候。 至于化形为微菌或命片,则超过了杜布现在的所能。 通过自己的化形、持续的修炼和年龄的增长,杜布觉得,“坐卧走飞”亦如同鹿透色所言的那样,确实属于“天道”之一,并且可以称为“劳休之道”。 —— “吃拉之道”和“劳休之道”维持生命的生存。 而生命是通过生育或生殖的方式得以产生,然后通过“吃拉”和“劳休”得以成长。 由此来看,“生育”、“生殖”或“生长”亦属于天道之一。 当然,不同物群的“生之道”不同。 微菌通过分裂自身而展现“生之道”,其数量既繁且多,有如那些绿植的种子一样。 而虫子和鱼大部分依赖在水里或土壤中产卵,自然孵化,并且可能像微菌一样雌雄不分。 至于像鸟儿则而雌雄分明,由雌性会产卵,并且需要孵蛋,才能产生出下一代。 而像野猪、老鼠、野兔、野狼、老虎、狮子、以及狐狸等绝大部分的野兽,且乃至像人类,都是通过母体怀孕而生育,并且通过哺乳而让宝宝成长。 像鸟儿一生下来,则可能依据其习性的不同,而吃食各异,像猫头鹰宝宝就会吃肉,小鸡宝宝会吃虫子。 当然,宝宝们的成长亦很不相同。 如老鼠的成长很快,大象、野鹿、野牛等的不少野兽的宝宝等生下来后就会行走,而人类宝宝会如同松鼠、兔子等的宝宝一样,需要过一段才能走路。 人类的宝宝生长甚至远低于大象宝宝。 后者生下来就会有几十斤,而且成长极其迅速。 —— 万物莫不有对。 有生即有死。 有“生之道”,必然会有“死之道”。 很多雄性的虫子在交配中被其配偶吃掉。 更多的生命,包括绿植在内,被那些摄食者吃掉。 有的则遭遇严寒、酷暑或其他伤害,从而难以尽享天年。 即使躲过了这些,当一代宝宝们成长起来,逐渐成年,那么虫鱼或鸟兽宝宝的父母会年龄渐长,身体退化,最终面临死亡的结局。 当到达务虚修为的时候,凭借高超的修为,杜布已经确认,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出现的退化是因为体内微胞功能退化,“吃拉之道”和“劳休之道”运转不畅,身体积累了更多的杂质,并且容易受到外界的侵袭。 最终,虫鱼或鸟兽宝宝的父母就死掉,两代之间就生死相隔了。 —— 虫鱼或者智力相对较弱,或者因为对它们的观察不够仔细,对于它们之于父母之死的情绪,杜布认为是相当不足的。 而可以确认的是,野狼、野牛等野兽要比鸟类更容易记住自己的父母,并且在父母死亡时会体现出悲伤,尤其是在宝宝们还小的时候。 但即使如此,鸟类也比虫鱼更容易记住自己的父母。 要让一只蝴蝶或一只草鱼记住自己的父母,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甚至难以想象的事情。 因为它们是独自成长。 亦即,其成长缺乏任何父母的照顾。 相应地,它们不可能产生或形成对父母的印象。 而任何一个同类长者都可能是自己的父母辈。 —— 就如同不同物群有不同的“生之道”一样,不同物群亦有不同的“死之道”,因而生命或修或短。 有的虫子蛰伏于泥土或水体中数十年。 而当其破土而出,或是离水而生,即很快交配和产卵,然后死去。 凡人世界有哲人言,“夏虫不可语冰”,说的是一些虫子的生命只是到夏天或是秋天即结束,而不知晓冬天为何物。 这种观察于凡人而言不可谓不敏锐,但却不全面。 夏虫确实不知冬天或冰雪天气是什么,但其在虫卵阶段,却是能完整地经历春夏秋冬的。 与虫子相比,鱼类和鸟类在孵化后作为物群是能经历完整的四季的,其寿命要长得多。 兽类则更是如此。 —— 至于人类,虽然其不能像鸟类一样飞翔,不能像鱼儿一样生活于水体,并且缺乏野兽那样强大的视觉、嗅觉、听觉、力量或是反应速度,但因其有发达的大脑、灵巧的四肢和对环境的改造、控制与利用,因而在寿命上能胜过普通的虫鱼和鸟兽甚多。 并且,从平均体型上来讲,人类亦强过绝大部分的虫鱼和鸟兽。 换言之,作为物群,绝大部分的虫鱼或鸟兽都是体型娇小并且寿命较短的。 而这其实也适合于作为物群的虫鱼鸟兽。 那些拥有更好环境的物群,个子高大,生命较长,孵化或生育的后代数量较少,世代更替的速度比较慢,属于强势的物群;反之,那些弱势的物群,环境不那么友好,个子较小,生命较短,孵化或生育的后代数量较多,世代更替的速度比较快。 其中极端的情形,就像兽类中的老鼠,一年即可生育好几代。 当过了好几年的时候,那么其已经不知多少代同堂了。 而老鼠所能活过的年龄,却只有短短几年。 —— 而老鼠的更新换代速度,与那些像果蝇一样的小小的昆虫相比,则是小巫见大巫,因为后者在一年就可更新换代数十次。 至于像野牛、野鹿、野狼或老虎等,由于生命要强大得多,所以其更新换代较少。 较快的世代更替,对于它们来讲,既不必要,也不可行,因为假定出现了这样的情形,那么就可能它们或许会吃光所有的绿植或猎物。 在缺乏绿植的情形下,即使是父母辈的野牛、野鹿都可能饿死。 至于像野狼或老虎等肉食性动物,甚或可能同类相食。 而且,一些野狼或老虎等,甚或可能将那些出生不久并且较为弱小的子女吃掉。 —— 因此,各类物群的“生”,亦即意味着其“死”的存在。 没有“生”,那么就没有“死”。 反之,没有“死”,“生”者亦无法维持。 因此,没有“死”,那么就没有“生”。 更简单地说,生即是死,而死则是生。 一切物群,无论鸟兽虫鱼,或是微菌命片,莫非如此。 杜布称其为“生死之道”。 而所有的“生死之道”,与用以维持生命之存续的“吃拉之道”和“劳休之道”一样,都属于生命之道,是生命的生灭之道。 对于杜布的以上看法,杜五花深以为然。 杜布对“威士敦默咒念诀”的领悟和运用,果然非自己所能。 自己作为一只野芦花鸡,只要吃些灵食、喝些灵水和灵气,再结合自己的肉身念想念想,就能晋升,并没有人类那么复杂。 —— 当然,同样作为生命的生灭之道,“生死之道”,与“吃拉之道”和“劳休之道”一样,在维持生命之存续上有其联结。 正如上面所言,拥有更好环境的物群,个子高大,生命较长,孵化或生育的后代数量较少,世代更替的速度比较慢,属于强势的物群;反之,那些弱势的物群,环境不那么友好,个子较小,生命较短,孵化或生育的后代数量较多,世代更替的速度比较快。 此种强势与弱势的物群之所以有不同的体态与寿命和生灭,有不同的“生死之道”,就是因为其“吃拉之道”的形态不同,亦因其“劳休之道”的方式不同。 而与一切普通的物群相比,作为能汲取和使用“灵气”的灵虫、灵鱼、灵禽、灵兽或是修士,因为有了更为强大的“吃拉之道”,所以个子更为高大,寿命更为修长,生育子女的数量更少,而世代更替则更加地缓慢了。 —— 在“孤悬岛”,凡人们的生育要比修士们快得多,而其个子要矮小得多,并且寿命要矮小得多。 相反,像当今皇上、金剑宗太上长老汤岛枫,一次能生育三胎,在“孤悬岛”金丹修士中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不要说生三胎了,哪怕是生一胎,对于修士们来讲,亦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杜五花觉得,汤岛枫皇上是到了婴元阶段再与公孙梁木结成道侣关系,他俩不要说生三个娃娃了,恐怕连一只青蛙也生育不出来。 当然,这纯粹是属于夸张的说法。 其实,如果“准嫂子”与二哥结婚,同样生不出一只青蛙,最多是一个人、一头鹿、一个鹿头人,或是一只人头鹿。 当然,杜五花以为,像鹿透色或鹿由器之类的灵鹿,阿花之类的灵禽,杜小白之类的灵兽等,由于品阶已经提升不小,在生育或繁殖上要比普通的禽兽一样更加困难。 —— 与生育的困难相反,在“劳休之道”上,越是高阶的灵虫、灵鱼、灵禽、灵兽或是修士,就越是强大。 这与“吃喝之道”相仿佛。 在半山村,杜五花曾听二狗子、王麻子叔叔等说起仙人的吃喝拉撒并且参与其中,期间提及过后者或许会拉一堆很大很大的屎,拉尿可能成河。 现在想来,这完全是可能的事情。 相似地,修士们在劳动或休息上远非普通的物群可比。 就如同二哥杜布这样的修士,随着修为的提升和“一心二用”法术的增强,他能够维持清醒和不需要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 但反起来,当需要睡眠的时候,如果不是心里有所记挂,那么他一次可以睡上好几个月。 这并非杜布是贪睡的,而是因为一次睡觉几个月,实际上是修为较高的修士的正常操作。 当修为进一步提升,到了仙人层次的时候,或许一次睡眠就可能是几百年。 而打个盹也可能需要几十年。 至于一眨眼之间,世上就出现沧海桑田式的变化,亦不无可能。 当然,这样的境界,绝非现在的杜布或阿花自己所能想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