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天前,杜五花和“小白”在外面玩耍。 突兀地,精纯的和富有生气的灵气传过来。 对此早有准备的杜五花立刻带着“小白”返回了洞府。 经过两天时间,自己从二阶中品晋升到了二阶圆满。 为此,自己可是将所有灵食全部吃光。 自己还吃了不少的二阶硬玉碎粒来帮助消化。 凭借强大的消化能力,自己避免了“被饿死”那悲惨的结局。 —— 自己晋升了,土狗“小白”也没拖后腿。 因为后者顺利地晋升成了一阶下品灵兽。 从此之后,它也踏上了修仙的道路。 现在的“小白”,用四肢站立,就已经有一米五高。 如果双腿直立行走,如同人类或自己鸡类一样,那其身高应当也能达到二米六七。 作为一只灵犬来讲,有这样的身高,也应当满足了。 当然,未来的道路还很漫长。 大家要一直追上二哥的脚步。 二哥已经有一年没有回来。 他肯定在刻苦学习。 当然,其修炼肯定没有落下。 就自己和“小白”的突兀晋升来讲,那肯定也是二哥及其带着的“牛厄智”的功劳。 而现在的二哥,应当也是玉胎修士了吧?! —— “不知道你们的二哥、布莱尔同修什么时候回来?” 孔族长问道。 杜五花摇了摇头。 然后,它低头看了看“小白”。 这狗东西正在地上大快朵颐。 因为它正在啃那只两千多斤、炖得稀巴烂的二阶猪腿。 现在的“小白”,还是有些瘦弱。 如果多吃一些,肯定能将身子补好。 如果再多吃一些,或许它能晋升到一阶中品也不一定。 因为这狗东西只要吃,体质就能改善。 而体质改善了,晋升就会变得容易。 杜五花对此很清楚。 因为灵禽和灵兽修炼都是以吃为主,不像人类以双腿盘坐、五心向天的安静修炼为主导。 “我不知道。” 杜五花摇了摇头。 “他或许会早些来,或许会晚些来,但都会在解决了事情后才回来。” 杜五花看了看外面,继续道。 洞府外面,灵气浓郁,绿植遍地。 —— 现在已是春暖花开。 凡人的天空,乌云飘浮,细雨蒙蒙。 “西塞河”里,水势更加汹涌。 河中央,杜布已经在水里载浮载沉,呆了三个多月。 现在身体被丝藻绊住了,沉在水里浮不出来。 因为晋升玉胎后,杜布感觉到了自身身体的发育。 所以,他吃下了很多年份的辟谷丹。 但这些二阶的辟谷丹,相对于晋升玉胎修士后的巨大体型变化及其巨额的高品质的三阶灵食来讲,实在是杯水车薪。 因此,杜布饿了。 他饿出了三阶玉胎修士很少面临的低血糖。 “三阶低血糖!” 它的突然爆发,可是比凡人世界那些糖尿病患者面临的情形更加严重、更加危险。 —— 面对突发情况,杜布不得不调动勉强恢复了一些的神识,运用那已经修炼出的“灵兽化形诀”,将身体不断地压缩。 现在的他,体型已经从三米九压缩到了一米九左右。 体型缩小,灵食消耗量减少。 自己身体稍稍好受一些。 还可以缓缓移动手脚。 但有些酸软无力。 已经有了呼吸困难了。 自己在水里憋得太久了。 一次又一次尝试,杜布终于从丝藻的纠缠中勉力摆脱。 —— 微微感应到汹涌的河水和对空气的接触,杜布紧闭双眼,大口大口的喘息和呼吸。 然后,他再次被汹涌的水流淹没。 身体则缓慢地向下游漂流而去。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好些时日。 但现在无法补充灵食。 储物袋内的灵食已经没有了。 当然,还有一个备选计划。 那就是“牛厄智”。 “牛厄智”内有灵薯。 但其品阶很低,只有一阶。 当然,池塘内有灵鱼。 杜布确认,那里面边三阶的灵鱼也有。 —— 但对于“牛厄智”内自带的东西,杜布并不想太多地触碰。 尤其是那些灵鱼。 因为那些东西吃得太多,已经有些腻了。 更重要的是,杜布担心吃多了后,或许那莫名其妙的诅咒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 而对这“牛厄智”,杜布是从来都不那么放心的。 如果有其他的选择,自己对这“牛厄智”是宁愿弃之不用。 但现在看来,自己是没得其他选择了。 毕竟,“三阶低血糖”不是闹着玩的。 神识一动,一条二阶上品灵鱼从“牛厄智”内突兀飞出。 然后,杜布嘴巴张开。 他大口大口地生吃起活鱼来。 —— 人类要吃熟食。 对于鱼类,尤其是要这样。 但杜布现在觉得,人类的这个习惯很好,但不可拘泥。 “你看,那灵熊吃了后,不都还是好好的?” 吃了有十多条灵鱼后,杜布稍稍好受了一些。 力气稍稍恢复。 但自己只能稍稍维持现在不变。 身子仍然在水里载浮载沉。 自己有时感觉外面很亮,有时感觉很暗。 明暗频繁的交替,身子或者被漩涡卷入水底,或者被丝藻或积木给缠住。 在后面的情形下,自己要花费不少的力气才能得以出来。 这是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是玉胎修士。 自己的体重达到了一百三十三吨之多。 这么庞大的体重,被压缩在如此小的身体内,要想移动都会存在突出的困难。 当然,灵力可以发挥反重力的作用。 但是,再怎么样发挥,灵力也不是灵食啊! 当有了“三阶低血糖”的时候,任你有一身饱满的灵力,也是无计可施! “还是要吃东西!” 可惜的是,自己现在神识较弱。 那些三阶灵鱼,自己神识一动,搞不出来。 而自己也曾进入过“牛厄智”,像灵熊一样跳入过池塘。 但这池塘大了不少。 其水深了不少。 自己想要去捉鱼,结果徒劳无功。 只有那些二阶灵鱼,才能任自己予取予求。 —— 所以,现在的杜布有些无计可施。 自己仍然一会儿在水上,一会儿在水中,一会儿又在水下。 身体像是被卷入了一个持续快速摇晃的滚筒里,上下左右前后被不断晃动。 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没有酥麻。 没有疼痛。 也没有感受到瘙痒。 唯一的感觉就是到恶心到想吐。 杜布似乎吐了好多好多的酸口水,就好像那三四个月的孕妇一样。 甚至这可怜的“孕妇”还要不时地挣扎起来,从水底浮出水面。 —— 杜布继续在水里载浮载沉。 身体断断续续地往下漂移,因为不时地自己会面临阻碍。 身体感觉到更是恶心、相吐。 自己似乎吐了。 肝花肠子似乎都要吐了出来。 即使是这样,自己还要继续不时地从水底挣扎着浮出水面。 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个垂死挣扎之人。 —— 如果自己万一死了,那就要派人烧香,还要有人哭丧。 当然,哭丧有“真哭”和“假哭”。 自己曾顶替马园县的那位死者“杜腩”,在青苹果郡城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呆了一个月。 在那个低矮、破旧、肮脏并且以丧事为主业的城西北部第三十一区,自己曾到了一处名叫“田氏福寿店”的店子。 其门口挂着“隐识干预会联络点”的牌匾。 而青砖黑瓦大屋内,当家的田家嫂子【莫上花】在哭丧方面可是专业的。 其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因为她说,由于“内卷”太厉害,所以他们店还提供“死人贷”这一分期付款业务。 并且,其收费不太贵,条款很齐全。 在这个店内,自己为了避免“孤独死”,曾花费一千一百一十多两银子,提前预订了“‘白银’套餐”。 —— 现在的自己已经远离了青苹果郡城。 那个钱看来是白出了。 “吃这种钱恐怕也是莫上花这位老板娘收入的重要来源吧?!” 当然,自己还曾花费二百两银子,体验了“生前追悼及下葬”这一特色服务项目。 自己穿上了黑色丝绸面料寿衣,盖上发上等白布,躺到了棺材里。 棺材盖合拢,八人杠子起步,前面还有送葬的小孩捧着自己的遗像,将自己抬到了“过氏宅”这处租住的、费用不高的四合院。 在这处院子里,自己还给自己那“杜腩”的遗像三鞠躬、敬酒和上香。 现在看起来,自己处境堪忧。 但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没多大问题。 因为自己早已未雨绸缪。 —— 不过,即使蝼蚁也会挣扎求生。 杜布再次吃了不少的二阶灵鱼。 神识恢复一些。 力气恢复不少。 可以控制体重,让身体更快地往下游平缓地方漂移。 念想中,杜布伸手到身上抚摸,感觉自己浑身皮肤又变成了老人那满是褶皱的模样。 “这完全是灵食不足而引起的身体亏欠。” 杜布作了归因。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继续漂移。 杜布开始在水里用手划水。 他划啊划。 杜布继续划啊划。 然后,他就触碰到了一样东西。 这一样东西很结实。 它似乎是一张网。 它似乎是一张渔网。 —— 这渔网里面有不少活鱼。 网里除了杜布自己,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正朝自己拳打脚踢。 不过,自己有灵力抗体。 而且,那人是一个凡人。 所以,他安然无恙。 然后,杜布感觉水压越来越小。 “哗啦!” 耳边水声响起。 自己竟然被人当作鱼儿一样给捞出来了。 —— 离开了水面,来到了一条小船上。 “有人!” 渔夫欣喜地大喊。 听声音,他是一个中年人。 “我x,怎么是两个人!” 渔夫声音里的喜悦之情开始翻倍。 杜布稍稍睁眼感知了一下。 明媚的阳光照耀到小船上。 小船三米多长、一米式宽。 其中央是一个放活鱼的船舱。 那位浓眉大眼、双倍喜悦的渔夫站在船尾。 船上堆放着青叶的斗笠和棕色的蓑衣。 —— “【张子同】,你狗日的!” 一声粗口爆出。 这是与杜布同时被捞起来的那位爆的粗口。 他是一位身材一米九多的青年男子。 一边爆粗口,他还一边剧烈咳嗽。 “别人好心捞你,你怎么还骂人?” 杜布心里嘀咕。 “难道这个世道变了吗?” 在杜布的疑惑中,那位青年男子继续大吼道,“老子在下面捉鳖,你耽误了我的生意,你怎么赔?” 听到这,杜布觉得自己见识太少、过于孟浪了。 —— “切,你还捉鳖?!” 那位名叫“张子同”的中年渔夫不屑地还击。 “那我不如说你在那儿摸金?! “想要赔偿?! “金子是没有的,鱼随便你挑两条!” 张子同粗喉咙、大嗓子。 “两条?!四条还差不多!” 青年男子讨价还价。 “四条? “你做梦吧!” 张子同提高了嗓门。 “这段时间不知哪个狗日的在上游下毒,好多好多的死鱼。 “难道不知道死鱼不值钱、会害死人吗? “那死鱼毒死了不少人,有的人痛不欲生。 “近几天跳河的人都不少。 “我这都是活蹦乱跳的鳜鱼,现在它们可值钱了。” 张子同进行了诱惑式的交流。 —— “要不,你将这死人老头给我?” 青年男子笑嘻嘻地朝杜布的方向看过来。 杜布赶紧闭上了眼。 相对于凡人来说,哪怕自己实在无能为力,但神识还够敏锐。 “你知道我是干嘛的?!” 张子同哈哈大笑。 “要不你【田淄文】做我的徒弟,以捞尸为主业,打渔为副业? “今天已是初夏时分,我正在找接班人哪。” —— “我才不要作捞尸! “这东西又臭又容易烂掉,我才不要!” 田淄文回应道。 他从船舱里捞起两条活鳜鱼。 然后,他跳上岸去,走得远远的。 听到这,杜布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竟然被当成一具尸体。 自己竟然遭遇到了《修士杂记》原主人相似的经历。 那位名叫“蔡九歌”或“薛九歌”的四灵根仆街崽不能进入修门。 他遭受父亲、母亲、嫂子的白眼。 他去邻居家偷瓜被发现和挨骂。 他从悬崖上跳到“伊特挪河”里,想要自尽。 结果,他被一个叫“李渔”的捞尸人给救出来了,还被迫做了些捞尸的活。 如此等等。 “看来,这牛皮书确实是自带诅咒啊!” 杜布感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