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黄莺’你想嫁给我?” 阿揭的双眼直直地看过来,眼中波澜不惊。 “嗯!” 方黄莺点头应道。 她丝毫不避开阿揭的眼神。 她同样直直地对视。 “你这样子我很喜欢,”阿揭点了点头道,“我也同意。 “我爸、我妈也会尊重我的意见。” 听到这话,方黄莺高兴得几乎都要鸣唱起来了。 “不过,我俩的婚事不要那么急。” 打了个呵欠,阿揭继续道,“因为我现在最想的,还是睡一觉。” —— 然后,俩人就成婚了。 而对于自己的婚事,父亲表现很古怪。 他对阿揭很好,让自己教会阿揭引气法门。 在医药知识的传授上,父亲也是毫不藏私。 这本来不应当是一个女婿的待遇。 但父亲说他很喜欢阿揭。 不过,阿揭看起来除了双眼明亮、心思通透,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 父亲凭什么那么喜欢阿揭,甚至有时还有些讨好的意思? 其实不止是父亲是这样,摩托罗方家的第一人方炉涧去年闭关出来后,也偶尔过来看一下阿揭,还给自己满月的女儿“阿专”以礼物。 这可是方家上下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因为方炉涧族爷爷平时对族人若即若离、不冷不淡。 难道阿揭有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优点? 或是背后还有什么自己暂时不知道的隐情? —— 对此,方黄莺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去获得有关这方面的信息。 因为每当自己问起,父亲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而自己又不能去问“方炉涧”这位族爷爷。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将之作为疑惑来加以处理。 当然,方黄莺偶尔猜测,这或许是自家的小叔子杜布有关。 那小叔子天纵之才,有莫大机缘,得到了贾家的赏识。 可是,方黄莺又觉得这事儿不那么靠谱。 因为小叔子与自家丈夫虽然是亲兄弟,但相互间已经好几年不见面了。 而他或者贾家有什么莫大的机缘,与方家又有什么关联? 他难道有什么凭借,能值得那平时高高在上的族爷爷对自已这个小家嘘寒问暖? 觉得不太现实后,方黄莺猜测,这事儿是不是与家婆有关。 据说当日在家公和小叔子的恳求下,贾蓑一与连清月夫妇过来,给家婆杜十娘治好了疾病。 然后家婆疾病立刻就好了,饭量极大。 其力量如同猛牛一样不凡。 —— 但家婆就是一屠户的子女,普普通通的,也没什么能耐啊。 当然,她折腾家公的本事不小。 由于家婆的突变,家公受不了,找到父亲方烹鸡。 他说,自己要学几招秘术。 然后,他就被传授了秘术。 再然后,家公就学会了秘术。 再再然后,家公找了回来。 交流后,方黄莺感觉很是纳闷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家公学会了引气法门,效果很好,然后又将这法门教给了家婆与俩小姑子。 这杜家一家老小看起来普普通通,但竟然家里全部的六人都是修士! 这可是整个孤悬岛从未听说过的古怪之事! 因为引气修士夫妇,乃至更高修为的道侣,都最多有两个子女有灵根。 而这杜家竟然全部都有灵根,全部都是修士! “好古怪啊!” 方黄莺找到老爸,说起这个事情。 “确立是好古怪啊,”爸爸也嘿嘿直笑,“包括你老公!” 观察了杜家人一段时间后,父女俩确认,这一家子除了阿揭是真正地五灵根修士外,其他几位全部都是伪灵根修士。 因为他们身体能吸纳灵气,却留不住灵气,是“漏灵根”。 —— 阿揭同样古怪。 他是一个位以木灵根为主的五灵根修士。 他看起来就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 但要说阿揭普通,方黄莺却从来都不这样认为。 因为阿揭很有悟性,学东西很快。 在修炼上,那些引气修士的玩意儿,他一看就会。 那《灵植五千图谱》,阿揭一看就能背下来。 而且,他还会琢磨,不仅知道各灵植的特性和用途,而且还能揣测它们各自的习性。 其见识竟然不比家族里那些一阶中品的灵植夫低。 看样子,自家道侣以后就是一位灵植夫了。 无论是天性还是爱好,丈夫在做灵植夫方面都是棒棒的。 就此,方黄莺觉得挺好。 —— 丈夫有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有自己喜欢的功业,而且他对于自己和孩子也挺好。 或许是因为家公家传的关系,阿揭说话也不紧不慢,但很有主见。 而在与闺女交流的时候,他都能以蹲下的姿势温柔地、有条理地说话。 在与自己交流的时候,阿的也是这样。 —— 其实,杜家的一大家子都有这个特点。 这个特点或许是杜牧家的家传。 即使他家的那只黑狗“小白”,也是温顺得很。 对于自己这个外人和刚生下不久的闺女,它都亲热得很。 但关于“小白”,方黄莺自认为谈不上什么喜欢。 因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成年的大黑狗。 比它聪明的灵犬乃至灵鼠不知有多少。 而且,方家人最喜欢的灵兽不是什么猫狗或灵鼠啥的,而是双尾猞猁。 这是一种祖传的驯兽技艺。 不过,这“小白”是那小叔子抱养的,而且它深得杜家人的喜欢,所以方黄莺虽然不有喜欢它,但也没有什么厌恶的理由。 前段时候,“小白”被那突如其来的布什同修带走了。 而现在,“小白”竟然跟着那布什同修找来了。 他们来到了“药尘医药铺”的门口。 方黄莺朝着“小白”叫唤了一声。 —— “汪!” “小白”呜咽一声。 它将脑袋抬起,转向了杜布。 它等待杜布的示意。 杜布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然后,“小白”撒开狗爪子,迈上台阶,来到了药铺里面。 “汪汪!” “小白”朝阿揭叫唤了起来。 “咦,‘“小白”’!”,阿揭既高兴又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阿揭蹲了下来,抱着“小白”的脑袋抚摸,同时朝门外打量。 他看到一位肩膀上站着一只侏儒野鸡的陌生老头,拄着锄头把,缓步升上台阶。 —— 看到这位老头,阿揭想起了几天前携妻儿回家送年货时与父亲的交谈。 当听到二弟修为高深,还结识了“布什同修”那样的高手时,阿揭很高兴。 而看到父亲手里那厚厚的引气与凝液层次的修炼秘籍,以及那些数量不菲的灵石与丹药,阿揭更是充分相信父亲的转述。 不过,布什同修亦通报了有关邪修的事情,指出要一家人注意。 对此,父子俩和方黄莺讨论一番,也没有什么破局的机会。 夫妻俩认为,现在阿揭是方家女婿,而岳父方烹鸡是方家负责摩托罗县方家事务的族中长老,看来庇护自己的小家没多大问题。 方家会不会护着俩妹妹、以及双胞胎,则是未知数。 更重要的是,当得知二弟杀死了在方家排位第二的方烹云父子四人后,杜揭觉得事儿恐怕难以善了。 俩口子昨日来到县城,暂时还没找出什么办法。 现在那位神秘的老头就已经上门了。 “布什同修,里面请!” 杜揭举步向前,恭敬行礼。 “鄙人是阿布的亲哥哥‘杜揭’,很高兴您的到来。” —— “二哥,大哥对你好客气哦!” 杜五花给杜布传音道。 “我们这是兄恭弟友啊!” 杜布回复道。 “可是我只听说过‘兄友弟恭’啊,”杜五花疑惑道,“二哥你是不是弄反了?” “没有啦,五弟,”杜布来到茶几边,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你二哥我现在必须在大哥面前装逼,以让这方家重视和栽培大哥,并且能帮助托庇我们一大家子。 “否则,一大家子真被宗门或世家当成了邪修,而我们又不在身边,那大哥和爸爸妈妈、妹妹弟弟他们不就惨啦!” 杜布一番解释,可谓理直气壮。 “嗯!”杜五花重重点头道,“二哥你现在不是普通的‘装逼’,是蕴含着深刻道理的‘装逼’。” —— 药铺门口,茶几处。 俩兄弟相对而坐。 方黄莺过来给杜布和阿揭泡茶。 杜专则与“小白”玩在一起。 阿花也跟着过去了。 它自认为已经升级,成为了一只做“叔叔”的鸡,所以要照看着侄女一点儿。 而杜布闻着茶叶,并没有动。 因为茶叶虽然很香,但没什么灵气。 自己闻闻气息就行了。 如果硬要喝水,自己有“牛厄智”。 “我是你二哥的忘年交,”化名“布什”的杜布开门见山道,“你爸和你说过有关的事情了吧?” “是的,”阿揭坐在茶几的另一边,再度恭敬行礼道,“下一步要如何做,还请布什同修示下。” —— “这是你的夫人‘方黄莺’吧?” 杜布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眼前的嫂子。 “是的,”方黄莺敛衽一礼,道,“拜见布什同修!” 杜布还礼后,问道,“现在这县城的武力大有提升,与以前截然不同啊! “个中缘由,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揭和嫂子解释起了由来。 原来,本月初,族爷爷方炉涧吩咐说,方家要接管摩托罗县域。 为此,要扩大县衙对武者尤其是先天武者的招揽规模。 而摩托罗县域的产业,方家也要占一半,并特意通知了通北县贾家。 作为一个弱势的势力,贾家很爽快地答应,并且派人前来。 现在贾家派来的修士还在隔壁呢。 —— 明白了这一点,杜布不再深究。 “你的族爷爷方炉涧在隔壁吧?” 杜布问道。 他感觉到了那一股凝液修士的气息还在。 “是的,布什同修!” 方黄莺心中微微吃惊。 因为方炉涧就是“药尘医药铺”的老郎中“方铁”。 但绝大部分人只知后者,而不知前者。 只有方家修士才知道,“方炉涧”是方铁的本名。 而现在,方炉涧族爷爷正在隔壁坐馆。 难道布什同修想要与其单挑? “你去告诉方炉涧,我两盏茶后,在半空等他。” 杜布说完,一闪身,就已经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阿花和“小白”。 它俩同时被带离。 俩夫妻却一无所觉。 药铺内,阿揭与方黄莺面面相觑。 这布什同修来的突然,离开也突然。 但他的吩咐挺重要的。 于是,方黄莺往隔壁的诊所走去。 —— 而此时,杜布已带着阿花和“小白”,来到了东门附近的四十三巷。 它靠近县城东北面的“东北游乐苑”。 公园里,那些城里人还是继续在风景如画的公园里跳广场舞,打黄皮球,唱“青苹果小调”。 当然,还有说书、吹牛或唠嗑啥的。 虽然天寒地冻,但快要过年,还是挺热闹的。 沿着“东北游乐苑”边上的小巷,继续往深处走,越往里面青砖平房越来越多。 还有的房屋甚至属于泥巴房、茅草屋。 —— 又经过两个破旧的茅草屋,杜布来到了曾经的“肖氏谒舍”面前。 它已经从以前的砖瓦平房变成了今日的残垣断壁。 一只瘦骨嶙峋、眼圈有点白的大黄狗正在附近逡巡。 一个残破、发白的灯笼被埋藏在一堆枯枝败叶中。 一角稍稍露出。 杜布涌出灵力。 然后,残破灯笼露出全身。 它已七零八碎。 上面只见“谒舍”俩字。 “肖氏”俩字却已经不见。 而肖老掌柜曾经经营这个谒舍。 他是一个发须全白、身子佝偻、很是瘦长的老头。 现在,他肖老掌柜肯定已经化为白骨。 —— 杜布再一闪身,来到了曾经的齐家府上。 它已经被一户姓“高”的大户人家占据。 其间某个上好的房间里,一位光头的男子正打量着镜子中的影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人正是“高文钱”。 他是一位文雅且有钱的公子哥。 他花费了八百八十八两银子,要牛三继续表演。 结果,他被牛三弄成了“地中海”式秃头。 反正就是图个好玩。 所以他也没怪罪那牛三。 至于说花费了这么多钱,还弄成这个样子,肯定要被城里那些没钱的人说闲话了。 其实,没钱的人,哪里能知道,有钱人要想找快活,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而现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剃个光头就是时尚,而且凉快! —— 看着“高文钱”那满意的模样,杜布没有留意太长时间,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