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东西,”拿着大刀大挡在牧歌向前,二狗子喊道,“刚才我们兄弟俩救了你们的命,你们现在竟然要来伤害我们! “现在,我就要你们的命!” 二狗子知道,牧歌一定会让自己把话说完。 因为牧歌历来很尊重人。 而自己说完后,牧歌朝着这只野猪大吼一声,然后那只野猪晕了。 这吼声好大,二狗子也晕了。 牧歌则轻轻松松地摸着一猪一人回家。 “牧歌威武!” 二狗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竖起了大拇指。 “哪里!哪里!” 牧歌还是一如既往地谦虚。 —— 而在牧歌眼里,他的这点三脚猫功夫在杜十娘那儿不值一提。 因为杜十娘的那把锄头都好重好重,甚至牧歌也提不起来。 而她锄地的时候,挥舞起锄头来就如同在甩动手臂一样轻松。 所以啊,牧歌认为自己是赶不上其婆娘的。 此外,牧歌还偷偷透露过,如果不是为了应付那婆娘,他是绝对不会习武的。 当然,对于自己现在习武的情形,牧歌还挺满意。 总而言之,在二狗子眼里,阿揭比不上他的爸妈。 —— 不过,现在阿揭已不在半山村居住。 因为他现在已是摩托罗县城最知名的医药铺子”药尘医药铺”的一名医药学徒,而且师从在其中坐馆的名医“方烹鸡”。 据说,当日阿揭大发神威,将六位有心人擒拿于胯下,其威风凛凛的模样恰好被方烹鸡郎中亲眼目睹。 然后,方烹鸡赶紧打听。 知晓了相关情况后,方烹鸡赶紧来到半山村向牧歌上门提亲,说他尚有一位女儿【方黄莺】没有婚配,其长相、身高、家世与杜家相当匹配。 只要杜揭愿意,他立马就将女儿嫁到杜家来。 并且,方烹鸡还擅长医药,愿意倾囊相授。 二狗子叔叔腿脚有恙,几年前打猎落下的老毛病,一直没全好。 而方烹鸡一出手,其老病就立刻断根,直让二狗子大呼“方神医”。 前年与方黄莺结婚后,阿揭就进入了县城,开始进入学徒生涯。 阿揭自小就喜欢花花草草,学东西很快。 现在牧歌俩夫妻、阿开和阿锅俩姐妹、以及那对年龄不大的双胞胎,都很乐意接受阿揭的药剂调理呢! —— 牧歌一家如此不凡,并且不忘本。 二狗子很是钦佩。 他觉得,自己一生的幸福即将与杜家人牢牢捆绑。 自己之所以成为了村里的“模范中年”,是因为牧歌的大力推荐。 而牧歌的面子,那半山村可是每个人都要给的,哪怕是村长老爷爷。 即使一条狗要做村里的“模范狗”,也只不过是牧歌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对于杜家的事,二狗子更加地热心,这是必须的。 二狗子这样做虽然不是没有私心,但他觉得更应当如此。 因为别人能做人做事不忘本,自己更不能。 所以,凡是有利于牧歌的事,凡是有利于杜家的事,凡是有利于半山村的事,二狗子就很热心。 以前他就是一个热心的孤寡中年男人。 现在,二狗子是一个更热心的孤寡中年男人,尤其是遇到了有人烧死之类的突发事件。 —— “【李三婆婆】烧死啦!” 这是大事! 必须叫上热心的牧歌。 二狗子穿着木屐,快步往杜家赶。 偶尔打个趔趄,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要趁早让牧歌知道。 然后,“三大模范中年”带领其他村民,大家一起挖坑、抬杠和埋人。 至于喝酒、唠嗑和八大碗,那当然也是必须滴! 而在前方,杜家的青砖黑瓦屋已清晰可见。 秋夏时节一条穿过篱笆墙、再向山下的层层梯田蜿蜒流去的小溪,已经完全冰冻。 —— 而此时,院子里,听到二狗子吼声的牧歌正准备出门。 他戴着上好的羔皮帽子,披着上好的羊皮大袄,脚下穿着厚实的羊皮靴子。 牧歌脚步如同蝴蝶穿梭,让人眼花缭乱。 他很快来到了二狗子的身前。 然后,二狗子感觉自家身子被牧歌带起,从杜家的篱笆墙离开,在弯曲向下的田埂上快速奔驰。 而快速的奔驰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寒风。 它们正不断灌入二狗子的衣服,冷得他打了两个喷嚏。 半路上,二狗子被放下。 牧歌一溜烟地往前奔跑,很快就不见了。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二狗子赶紧追了上去。 他感觉自己屁股丫子有些痒,不由自主地隔着厚厚的半新棉袄挠了挠。 “快要生痔疮了,”二狗子一边走、挠,一边哀叹,“看样子得放弃使用棍子了。” —— 然后,就是收尸和入殓。 李三婆婆被烧死啦,而她辛苦收藏了大半辈子的寿衣也烧没有了。 “用我的寿衣吧。” 杜牧道。 乡下人过了四十岁,就要给自己准备棺材和寿衣了。 而这李三婆婆,孤家寡人的,连子女也没有一个,死的时候连寿衣都没有。 杜牧心里感叹。 而自家今年四十一岁,刚好在去年准备了一套寿衣。 作为习俗,杜牧也给孩子他妈杜十娘准备了一套,算是情侣装。 老俩口在通北县城的寿衣店当场进行试穿。 质料上乘、做工精细,杜牧挺满意。 孩子他妈更满意,因为孩子他妈是第一次来县城。 —— 县城的繁华,让杜十娘大开眼界。 第一次进县城。 第一次吃各种新鲜美食。 第一次穿着寿衣。 无数个第一次…… 现在,在这寿衣店内,抚摸着身上的衣服,感受到其上乘的质料和精细的做工,杜十娘感觉到了双倍的满意。 它比死去近二十年的老爸老妈的衣服上升了何止一次档次! 她为自己当年“半主动”地接洽杜牧并与之结婚的决定,感到十分地骄傲。 —— 而对于妻子的满意,杜牧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自从孩子他妈病好了后,这女人精力旺盛,屋里屋外、床上床下都歇不住。 杜牧很高兴,又很发愁。 即使跟随儿子修炼了一些武艺,杜牧感觉自己也快要扛不住了。 于是,他来到县城,趁杜十娘不太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找到亲家方烹鸡,问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解决这个问题。 方烹鸡摆出一个双腿盘坐、五心向天的姿势,再告诉了杜牧一些呼吸吐纳的办法,然后一边送给他三块石头,一边神秘兮兮地说,“或许只有这个法子可以帮助解决这个问题。” 回到半山村老家后,杜牧按照亲家的教导,开始尝试。 尝试的结果,怎么说呢,就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好!” 因为按照这个法子,杜牧腿不疼了,眼不花了,腰不酸了。 做一个来月的呼吸吐纳后,杜牧感觉无论孩子他妈怎么折腾,都无法影响自己分毫。 有时候反而是孩子他妈受不了。 还有一次,床甚至都塌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方烹鸡啊,”杜牧感叹道,“连开个方子都这么好!” —— 而好东西是要学会分享的。 于是,杜牧开始教孩子他妈。 孩子他妈学会了。 但杜牧懊恼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又有些受不了了。 这还幸好孩子他妈在吐纳后胃口寡淡了一些。 否则,事情无法收拾啊。 杜牧觉得,这肯定是自己老爹杜二甫在棺材里翻了个身,保佑他们这些个子子孙孙。 —— 夫妻了验证了药方的有效性后,一致同意传授给子女。 至于最小的那对双胞胎,还没到村长老爷爷那儿学认字呢! 再然后,阿开、阿锅也学会了。 但奇怪的是,呼吸吐纳的效果有限。 每呼吸吐纳一次,就只能维持三天的效果。 三天之后,那效果消失。 然后,自己又回归成了普通人。 当然,幸好自己比较爱钻研,倒是能认真修炼后天武艺。 然后,就如二儿子阿布一样,能修炼先天武艺。 随着先天武艺水平的提升,自己内力越来越浑厚。 行走坐卧之间,与普通人已经有很大的不同。 —— 杜牧先天武艺修炼迅速。 孩子他妈身体强健,但不受习武,只爱挖地。 她又开垦了大几十亩荒地。 孩子他妈力气比牛马大得多,而且不知疲倦。 —— 与父母相比,阿开和阿锅俩姐妹进展不太大。 这一方面是因为她俩呼吸吐纳的效果有限。 每呼吸吐纳一次,就只能维持三天的效果。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俩虽然也学习武艺,以强身健体,但目标也只是在于强身健体和帮助干农活,对于持续不断的修炼不太热衷。 到现在,她俩都只有后天高阶修为。 而到现在,方烹鸡送过来的几块石头竟然化成了粉! “这可怎么办?!” 于是,杜牧又来到了县城,找到了亲家。 “亲家,你那几块石头多少钱,开个价嘛!” 杜牧一连找了方烹鸡三次,但对方开始是说没有。 后来,方烹鸡干脆躲着,找不见人。 “这吊人的胃口,也不带这样吊着的! “你让人学会了那吐纳方法,而这方法要那些个能化成粉的古怪石头。 “现在,我家都学会了,可你说没有那石头哪,这让人咋整?” 杜牧很无语。 —— 杜牧猜测,对方躲着自己,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东西有毒,所以这位亲家不愿意让自己一家子陷入到“吸粉”的困境中。 但杜牧问过了,对方回答说“没毒”。 为了避免杜牧的猜疑,方烹鸡一边现场演示,一边说自己已经九十多岁了,一直坚持“吸粉”,而且耳聪目明、行动利索,丝毫副作用。 听到对方的话,杜牧隐隐疑惑和吃惊,因为“是药三分毒”。 虽然疑惑和吃惊,其表情仍保持平淡。 “难道真的一点儿毒性也没有?” 杜牧问道。 “有倒是有,就是一百二十岁大限之前几年,要相当小心,”方烹鸡说道,“因为临终之前的几年可能会非常痛苦。” “那你们郎中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杜牧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