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牛厄智”外。 荒山野岭,丛林茂密,积雪遍地,残阳如血。 峭壁处,三胞胎用“冰火二重天”和“双叉毒龙钻”前后夹击,试图将杜布从小娃娃变成“娃娃菜”! 但与此同时,杜布一个“狐身闪”,身子突兀拔高六尺! 结果,第三名男子的“双叉毒龙钻”落空。 但它收势不住,继续往前。 它同时击中前头的俩兄弟。 那是他的亲兄弟! 一叉一个,双叉两个! 而与此同时,那两位的“冰火两重天”法术,则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第三个男子身上。 这位男子也是他们俩的亲兄弟! “冰重天”一击! “炎重天”一打! 一次双击! 兼一次双打! 他们杀死了自己的兄弟。 他们杀死了自己兄弟的兄弟。 他们杀死了父亲的儿子。 他们杀死了母亲的儿子。 —— 而此时,杜布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到了地上! 他看到了三胞胎男子的同归于尽。 他们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们的鲜血滴落到了雪白的草地上。 他们仨的口里试图发声,似乎在想要为彼此伤害而道歉。 但三人都是要害被捅,他们都说不出话来。 在口味鲜血中,在嘴巴的嗫嚅中,这三人很快垂下了脑袋。 他们就这样死掉了。 这三胞胎死的时候是站着的,算姿势特殊。 而且,他们用工具将对方的身体固定不倒,也算是情深义重、兄友弟恭。 杜布来到三人跟前,看到这一幕,感觉既滑稽,又恶心。 —— 但现在不是干呕的时候。 因为杜布感觉到了一股闪电朝自己袭来! “自己又没做坏事,怎么会被天打雷劈?!” 纳闷中的杜布试图闪躲。 他瞥见了一道高大的中年男子的身影。 这道身影远远超过贾风岭族长、贾风书长老和贾蓑一这位前岳父。 至于修为方面,贾家修士与之相比简直弱小得如同萤烛之光之于大火把。 再然后,杜布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威压降临到身上,让人无法动弹,但与此同时,一道道闪电笼罩着,劈打在自己身上。 杜布试图抽搐,但他做不到。 他只感觉内里肌肉抽筋得比较厉害。 手里的锄头把,甚至也无法握紧,而是掉落在地上。 —— “贾布,通北贾家的赘婿,竟然如此天才! “才一年多时间不到,就修为如此高深,并且一次杀死了我三个儿子。 “如果再让你过一段时间,恐怕未来整个孤悬岛都是你的了!” 那高大的中年男子从空中娓娓道来。 杜布耳边响起了轰雷般的话语声。 他在神魂震颤中,瞥了眼对方,发现来者一身黑衣、样貌端正,双目中如有电光闪烁。 来者就是那位强大窥探者“方烹云”。 —— 刚才同归于尽的是三胞胎儿子方黄松、方黄柏和方黄寿。 然而,这三个儿子不仅没有如同松柏一样长青与长寿,反而同归于尽,死于七十多岁。 如果他们能得到杜布身上的宝物,肯定晋升到二百多岁。 所以,相对来讲,这仨子女是夭折了的,就如同他们那难产而死的老妈一样。 对于这一情形,方烹云感觉自己过于粗心大意了。 他觉得自己过于小瞧那“织里的诅咒”了。 仨儿子想要那牛皮书,对于擒拿乃至将这小娃娃戏弄致死是铁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最后一拿失策了。 这小娃娃突然纵身而起,让仨兄弟同归于尽! 方烹云念头急转,但更是怒火攻心。 —— 他对那死去的妻子坚守照顾好子女的承诺。 结果自己失信于人。 而且,自己是失信于那信得过临终承诺的妻子! 想到这儿,方烹云感觉怒火又增加了三分。 “织里的诅咒”没那么灵验! “我不甘心!” 方烹云为死去的儿子报仇! 他要为那那导致自己是失信于那他承诺过的妻子报仇! —— 然后,方烹云一边质问着眼前的这小娃娃,一边发出了他那能置乔春星那样的凝液初阶圆满修士于困境的“平地冬雷”法术。 同时,他还看到了这小子在不断地抽搐。 这娃娃身子卷曲成了一只小虾子,一只浑身通红、无法动弹的小虾子。 方烹云要将双方的距离缩得更短一些,要将这只浑身通红、无法动弹的小虾子用他那独有的“冬雷灵火”烤得外焦里嫩。 他将经脉中的“冬雷灵火”蓄势待发。 并且,他继续快步往前,试图持续看着眼前的小虾子。 只有看着这小虾子在抽搐中逐渐地死亡,才能平息他那如同天雷般的怒火。 方烹云与那小娃娃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看到小娃娃的眼神漆黑,在抽搐中持续盯着自己。 他看到了小娃娃瞳孔中的倒影。 那是自己的倒影。 那个自己的颠倒的身影被雷电笼罩,如魔似幻。 再然后,这个魔幻的倒影融入到了一片灰色的迷雾中。 —— 这股灰色的迷雾,浓郁而精纯。 这是灵气的气息! 这是那浓郁而精纯的灵气的气息! 它如此浓郁,以至于变成了雾气,成为了灵雾! 灵雾如同飘带一般起伏不定,有同惊涛拍岸,卷起堆堆雾花。 这些雾花中,一处庭院隐隐约约。 这是一个三十亩见方的庭院。 庭院内有一处四亩的池塘,有一处宽大的草坪,草坪上有鲜花怒放,更远处则有一处小丛林。 这是一些什么草? 这是一些什么树? 这是一些什么花? 方烹云一个眼神扫过去,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尽入眼底。 对于它们,方烹云觉得都很熟悉。 这是一些普通的草。 这是一些普通的树。 这是一些普通的花。 它们全部都普普通通,简直有污自己这样的凝液修士的法眼。 再然后,方烹云试图转头,进一步打量四周。 但就在此时,他感觉到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眼帘下垂,他看到了脖子下方有一把镰刀。 这镰刀的刀口很锋利。 它泛着幽光,并且还渗透出鲜血。 这是自己的鲜血,是从自己的脖子大动脉处流出的鲜血。 而自己的脖子刚才恰好就凑到了这把镰刀上面。 这把镰刀就在那儿等待着自己。 它就在那儿守株待兔。 而自己就是那只兔子。 现在,这把镰刀动了。 它甚至开始锯起来了。 它竟然想要如同锯木头一样将自己的脖子给锯断,再将自己的脑袋给锯掉! —— 方烹云试图挣扎。 但这挣扎无济于事,因为自己的身子还在往前冲,似乎自己还未完全地露出身形,似乎自己还被卡住并被往前推动。 在这往前的推动中,自己被送到了这如同锯子一样的镰刀面前。 这把镰刀开始前伸,然后往后拉。 它竟然自行做起了“拉锯”的动作,这怎么可能?! 眼睛往周边一瞥,方烹云注意到,这把镰刀被一只野鸡用翅膀卷住。 这只野鸡就是鼓足劲,移动着翅膀,开始拉锯! 这只野鸡好大! 它有三米高! 这样大的野鸡,方烹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只野鸡双目圆睁。 它的翅膀卷曲有如人手。 它鼓足了力气,似乎显露出强大的胸大肌、雄伟的背阔肌和强壮无比的腹肌。 与这样巨大且充满爆炸力的体型相一致,这野鸡拉锯的动作好有力! 它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那是用镰刀在锯自己的脖子的声音。 野鸡和它的锯子拉得自己脖子劲动脉断裂,锯得自己脖子大部分断掉。 而此时,自己快要从那个缝隙里面出来的。 自己的颈椎越来越多地暴露。 而那拉锯的动作还只是开始一点点儿。 它拉的越来越多,并且力道越来越大。 “咔嚓!” 然后,颈椎也被锯断。 —— “完了!” 惊骇中,方烹云感觉一股气息忽然吹来。 然后,自己的脑袋高高飘起。 它开始如同皮球一样在空中翻滚。 翻滚的方烹云之头,看到了自己的身子,看到了自己的脖子,看到了脖子处的断口,鲜血喷洒,犹如喷泉。 那身子朝着葱郁的草坪而去,掉落到草坪上。 而自己的脑袋还在翻滚,还处于半空中。 他看到了仨儿子的尸体被弄了进来。 他们还保持着当时同归于尽时的姿势。 他们和自己的脖子以下部分一样,降落到了郁郁葱葱的草坪上,立在自己的下半身面前,犹如三炷香。 而在这“三炷香”——不,三胞胎儿子——的身后,那只超级巨大的野鸡还站立着。 它还保持着张嘴吹气的姿态。 它的脚下,有一把锄头,却没有锄头把。 而它的身上,则背着一个新的书包。 “一只野鸡背着以书包,真是搞笑。” 方烹云脑海里还有念头。 他还注意到,那书包内有两条灵鱼。 所有这些,只要一瞥,方烹云就将全部的景象收入眼底。 然后,他的脑袋继续翻滚。 —— 翻滚了一圈后,方烹云注意到,那只野鸡的身子开始缩小。 它的身影开始淡化。 然后,它的身影消失。 最后,那只书包连同里面的鱼也全都消失。 但脑袋还在翻滚。 再度翻滚后,在那只野鸡曾经站立的地方的背后,有一座二层小楼。 这楼上写着“花明楼”三个字。 “花明楼”是一座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的二层小筑。 它十多米长,七八米宽,每层有四米多高。 在“花明楼”的前面是有一块玉碑,上面刻写着一首“乡愁小院”的小诗。 【庭院曲径花明楼,】 【花草树木灵雾流。】 【远处苍山景难觅,】 【近前池塘鱼自游。】 临死之时竟然还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