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去打大野猪时,爸爸和小旺分别在前头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二狗子叔叔在后头,试图向想从坑里爬出来的野猪致命一击。 爸爸个子中等,没有二狗子叔叔高、力气大,所以这样的安排是很适宜的。 野猪向爸爸扑上来,已经近在咫尺,但小旺则稍远一些。 看到爸爸身处危险之中,小旺返回朝野猪猛扑上来,试图将爸爸扑倒在一边。 但野猪动力十足,仍然向前冲。 眼见一人一狗就要丧命在野猪的大獠牙下,二狗子叔叔豁命朝野猪的屁股再去。 长矛刺入了野猪的屁屁里面。 那是它唯一可以轻易刺入并且很致命的地方。 但受伤的野猪更是兽性十足,返头朝二狗子叔叔冲去,二狗子叔叔被冲出了两三丈远,手臂也折断了。 现在小旺伤全好了,而二狗子叔叔还要养伤。 爸爸讲的故事惊心动魄,小旺似乎咎由自取。 “爸爸,你是因为生气而惩罚了小旺吗?” 阿不继续问道。 “我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小旺不信任我,不听指挥,最终导致出了乱子。” 杜牧继续解释说,如果小旺继续在边上大吼大叫并吸引野猪的注意力,那么野猪会向小旺的方向追击。 而在追击的路上,杜牧埋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尖刀上则事先涂抹了剧毒的【舟形乌头】。 因此,本来应当没事的,结果因小旺的擅作主张,而导致出现了意外事件。 父亲的做法超出了三岁多的小孩的想象。 过了好久,小小的阿不才回过神来,向爸爸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哥哥或我不信任你、不听指挥、出了乱子,是不是也要遭受惩罚?” 杜牧笑出声来,口水从豁牙里喷出,因为他没料到自家小儿子能提出这样的问题。 停止笑后,杜牧说道,“我们暂时不说你自己,就说你哥哥阿揭。 “我们家里是茅草屋,你们都玩过火,知道火能把屋子烧了。 “如果房子起火,大家吃的没有了,睡觉的地方没有,甚至可能有人烧伤或烧死。 “就这种情况,你觉得要不要惩罚阿揭?” 阿不想起来,爸爸举的是村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村里有户人家给调皮捣蛋的小孩给弄起火了。 老人家急得大哭。 大人急得心急火燎,破口大骂。 当时爸爸参与了救火,小阿不可是亲眼所见。 如果引燃附近的山火,那就玩得更大了。 这样的情形,将当时看热闹的小孩都吓坏了。 想到这里,阿不重重点头。 “如果是你犯了错误,要不要惩罚?” 阿不想了想,就感觉有些发怵,屁股有些火辣辣。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狠狠地点了下头。 “爸爸,如果我们犯错了,那你皮鞭可要打轻些哦。” 阿不试图向爸爸撒娇,先求个情再说。 “哈哈,”杜牧开心大笑,口水从豁牙里喷出。 看到这一情景,阿不抖了一下,似乎自己就是那犯错的小旺。 一定要听爸爸的话,不能犯错误。 “那肯定会轻些,你知道为什么嘛?” 已经起身的杜牧又蹲了下来,看着儿子。 “不知道,”阿不摇了下头。 这么深奥的问题,一个三岁多的小孩怎么会懂?! “因为小旺的三岁多,和我们人的二十岁左右差不多。 “而你们,则只是小孩。” 阿不听了,似懂非懂。 它和自己一样的年龄,为什么就这么大呢? —— 这个事情阿不搞不懂,但也没过于纠结。 因为爸爸又带小旺出门了,而自己身边没了小宠物,这可不行。 要养只什么样的小宠物呢? 小阿不想来想去,肯定不能头牛或马什么的,因为它们看起来是那样的高大、巍峨。 养猪也不行,因为放养在外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被附近的野猪给勾走了。 可如果老是关在猪圈里,自己也打不来那么多的猪菜。 去问哥哥阿揭,他建议养一只小的,如小鸡或小鸭什么的就不错,还能下蛋。 养只鹅也可以,因为鹅是村里的又一种霸主级别的宠物。 可以和田园犬单挑,大鹅甚至都不惧。 村里那些养鹅的小孩都嚣张得很。 在想来想去的过程中,阿不没想到哥哥阿揭从后山的丛林里给自己捡来了一只小松鼠。 那是一只刚生下不久的小松鼠。 它很小,浑身没有毛,眼睛也没睁开,皮肤皱皱人,看起来很滑腻、吓人。 阿不感觉有些无从下手,就去找妈妈。 因为爸爸说过,“养小动物什么的,妈妈肯定更擅长,我只擅长调教。” 妈妈在厢房里织布。 只要不是农忙,她就坐在那儿吱呀吱呀地织。 织布房里,妈妈坐着,气色看起来有些差。 织布机的前头,阿开正在跟着妈妈学,现在她就是帮忙捋线。 小妹妹阿锅已五个多月,此时正在摇篮里酣睡。 看到阿不蹑手蹑脚地抱着小松鼠进来,孩子他妈停了飞梭。 “妈妈,这小松鼠怎么养?” 现在阿不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养这玩意儿。 “哎呀,这小松鼠好可爱啊!” 妈妈将阿布手里的小松鼠宝宝拿了过来,放到手心。 “首先身了要干净,不能有任何湿的东西,宝宝的皮肤可是好娇嫩的哦。” 拿出一块干净的旧麻布,妈妈将松鼠给包裹住。 妈妈的动作轻柔得很。 “然后,要给它喂奶。 “王麻子叔叔家的母猪生崽了,你去问问,然后帮忙要些猪奶回来。” “这样,小松鼠就慢慢长大了哦。” 妈妈给出了一成套的解决方案。 “可是,妈妈,我觉得这小松鼠好丑啦!” 阿不还是有些不情愿。 “嘿嘿,它可不丑,长大了可漂亮了!” 妈妈说道,“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也和这只松鼠差不多丑。 “但慢慢也是一个帅气的小宝宝啦。” —— 能够养一只慢慢长大、变得越来越可爱的小松鼠,似乎也很不错。 四岁多的阿不迈开小腿,快步地行走在田埂上。 王麻子叔叔家住在村下边,更靠近山脚处的梯田。 他家房子比杜牧家要好,因为他家茅草屋数量更多,每间茅草屋更宽敞。 这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麻子是独子,没有兄弟分家产。 大部分原因则是因为王麻子叔叔有个爸爸,其名【王隔壁】。 他老人家附近远近闻名的公猪配种高手,甚至离半山村五六十里的曹家圩镇也有人邀请他老人家过去。 有人说,王隔壁爷爷不是在配种,就是在配种的路上。 其养的公猪,身体雄壮。 其配种的火候,炉火纯青。 其收的费用,当然也不低。 “一二胎管有 “三四胎管够。 “不成功,不收费。 “配种成功,银两五十文,路费另算。” 银两五十文相当于普通人家小半个月的伙食费了,可见王隔壁爷爷的配种功夫很高。 但王麻子叔叔就没有学他爹的本事。 因为他不愿意,觉得养母猪比给公猪配种好,现在县城里的小猪崽和猪肉可贵了。 父子俩有些拗,不太对路,但毕竟是亲生父子,还是有很像的地方。 这就是他们父子脸上都有麻子。 而王麻子叔叔的麻子是从他那爹那儿传染的。 来到村南面,走在田埂上,阿不遇到了一位骑在猪身上的老爷爷。 “【隔壁】爷爷,您配种回来了?” 对待村里的熟人,尤其是王隔壁爷爷,阿不很是热情和礼貌。 “阿不,要不要骑到这猪身上来玩玩?” 王隔壁爷爷来去配种,都是骑在公猪身上。 他的公猪并不小,比四岁多的阿不还高出不少。 这是一条强壮的公猪,体白修身大长腿。 让人一看就生出好感。 一般的大人想要骑他的公猪,王隔壁爷爷打死都不愿意。 但他老人家喜欢小孩,所以对礼貌的孩子还是有些客气的。 当然,与小孩相比,王隔壁爷爷更喜欢小猪。 只有小猪多,他的名声才会维持,他的收入才能蒸蒸日上,那不成器的儿子才能瞎折腾。 对于王隔壁的邀请,阿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啊!” 阿不坐到了公猪的身上,然后顺势躺倒在后面王隔壁爷爷的怀里。 前方风声扑面而来,后面小旺紧紧跟随。 阿不眼睛有些睁不开,于是低了下头。 胯下的公猪身高,腿长,步速快,简直和王隔壁爷爷一样高大、威武。 再回头去打量了一下后面的小旺,阿不有些纳闷。 “为什么小旺就小小的,不能骑呢?” 而后面的小旺,朝阿不投过来幽怨的眼神。 —— 四驱——不对,四条腿——就是比两条腿快,更何况是四条大长腿。 公猪风驰电掣,很快带着阿不来到了王麻子叔叔家。 王麻子叔叔家虽然屋子更多、屋子更宽敞,但他家地势低,院子没有小溪流过。 所以,他家肯定是用搅屎棍擦屁屁。 “爸,您回来了!” 王麻子叔叔说道。 王麻子叔叔家就是王隔壁爷爷家,因为他们父子俩都没有分家。 这位叔叔这时正屁股一撅一撅地提着水桶,给一头肥硕的母猪洗澡。 看到阿不,王麻子叔叔道,“咦,阿不,你怎么过来了? “你哥不在我这!” 王麻子有俩女儿一儿子,儿子和杜揭差不多,二人是好伙伴。 阿不和王麻子的俩双胞胎女儿玩不到一块。 过来这一般是找阿揭。 不找阿揭,大的不带小的玩。 对于王麻子叔叔的话,阿不没有回答。 因为看到王麻子叔叔撅着屁股走路的样子,他感觉很是怪异 “王叔叔,您有痔疮?”小阿不童言无忌。 “你别听你爸那胡言乱语! “我这是伤了老腰!” 王麻子叔叔鼓大双眼,高声喝道。 同时,他将一大瓢冷水泼到了母猪身上,害得后者肥硕的身子一抖。 王隔壁爷爷看得也眉毛抖了一下。 “我说了,不要给母猪洗冷水澡,要洗温水,要加强产后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