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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千叶派?”另一人来了兴趣,“这门派不是在南边吗,离我们远得很。”  “要去簇玉峰拜访呢,实在是蹊跷,千叶派和我们附近的那个簇玉峰,向来没有交往啊。”  另一人哈哈笑起来:“仰慕已久呗,就像我思慕这芙蓉姑娘良久,来一睹芳容还不行吗?”  顾凌霄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那边鸨母喜滋滋迎了上来:“少侠是第一次来吧,不知心仪哪位姑娘?”  “那就……”顾凌霄顿了顿道,“芙蓉吧。”  “哟,少侠眼光可真好,”鸨母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芙蓉是我最可心的女儿。不过这个时辰她还睡着,你看……”  顾凌霄掏出几锭银两摆在桌上:“不急,我等着。”  鸨母把银子塞进袖袋:“那少侠就请楼上等着吧。”  顾凌霄在那两位男子诧异的眼神里起身走了。  鸨母目送顾凌霄上了楼,一转身又看到一位极打眼的白衣男子站在门口。  她心中暗喜,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这么俊俏惹眼的人物,一个接一个地来。  迟宁一进门就闻见了极浓重的酒气和脂粉味,他皱着眉在人群里找他那胡作非为的徒儿。  大厅中间的台子上一舞姬正在起舞,周围一片叫好声。  舞到激烈处,那舞姬抛出了手上的花。  迟宁手上一沉,掌心里落了多红芍药。  那姑娘轻盈地下了台子来到迟宁跟前,声音娇娇软软的,叫他:“公子。”  鸨母会看眼色,知道这女儿有意,顺水推舟问:“公子觉得我们樱枝如何?”  “我找男子。”  迟宁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几步。  鸨母是左右逢源十几年的人精,此时面上竟生出三分为难:“那这……公子怕是来错了地方。”  一片哄笑声中,迟宁准确地瞥见了斜上方的高大人影。  迟宁冷了脸,张着眸子瞪顾凌霄。  顾凌霄却站在二楼的栏杆后,弯着眼睛朝师尊笑。  顾凌霄不知道迟宁此时在心里骂他孟浪,他是真心欢喜。  暖烟楼的人都戴着一副笑脸,男人笑是见色起意,姑娘笑是逢场作戏。  只有迟宁穿着白衣站在中间,浅色的眼瞳盯着他,带了嗔怪。  这点怒气唬不住人,反而像蔷薇茎的刺,红梅蕊上的冰雪,更让人想攀摘。  “我的人,”顾凌霄沉声道,“来找我的。”第15章 腰疼  顾凌霄带迟宁进了二楼的包厢。迟宁怒意未消:“几月未见你倒是长能耐了,还来暖烟楼,怎么不直接带个女孩回摇光殿?”  顾凌霄避重就轻:“好师尊,许久没见了,你不想我么?”  迟宁不答,握着踏鸿剑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想打这个兔崽子。  顾凌霄继续道:“我想你想的紧。”  迟宁:“……”  兔崽子不光要打,还要罚他去流云崖思过,罚十年。  踏鸿剑的剑鞘横在顾凌霄脖子上,迟宁说:“跟我回去。”  “不能回去,”顾凌霄收了笑脸,认真道,“千叶派弟子来江洲了,目的不纯,前几日我和他们同宿一家客栈,在那大弟子霍柳身上放了传音蝶。”  “我发现他近几日经常在暖烟楼附近活动,许是有什么阴谋。”  “传音蝶”能监控宿主的行踪,但有效时间只有三天。  听到霍柳这个名字,迟宁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上一世最后一日的情景:雷电,骤雨,刺骨的冷。  这辈子的霍柳,还只是千叶派掌门门下的大弟子。  “你来是为了跟踪霍柳?”  “自然是的,”顾凌霄把颈上的剑轻轻拿掉,“不然师尊以为我来干什么?”  ……以为你来逛花楼。  迟宁理亏,当真以为自己冤枉了徒弟。  偏偏顾凌霄不知道见好就收,他又往前凑近一步,弯着嘴角:“师尊怀疑我真的来找乐子?”  迟宁:“不是……”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是鸨母娇声道:“少侠,芙蓉姑娘来了。”  顾凌霄:“……”  这一瞬间,顾凌霄在迟宁的眼神里读出了混账,轻佻,不学无术等几个词,最后,一丝凛冽的杀气闪过。  顾凌霄慌忙后退,却还是被灵犀捆成了个粽子。  “花言巧语!”迟宁骂道。  “不是花言巧语,有正事还没办呢,”顾凌霄着急辩白,“我没见过这女孩,随意叫的,就为了掩人耳目。”  像是要证明顾凌霄所言非虚,门外的鸨母话锋一转,对另一个人殷勤起来:“定好的房间一直给您留着呢,就在这间旁边。”  那人应了一声,脚步声往前去了。  鸨母又说:“芙蓉啊,要不你先去伺候杨公子,这边不开门,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门内,顾凌霄无辜地眨眨眼睛:“听脚步声,是千叶派的功法,他确实来了。”  “好师尊你就帮我解了吧。”顾凌霄转过身,被捆住的手腕朝着迟宁。  霍柳今日没穿千叶派的道袍,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表面看来和普通公子哥无异。  房间临街的一侧有露台,顾凌霄撑着木栏杆一跃,稳稳落到了另一边。  “师尊,我拉您。”顾凌霄朝迟宁伸出手。  迟宁淡声说了句:“不必。”  他足尖一点,下一刻就出现在顾凌霄身后。  灵犀缠上顾凌霄的手腕,迟宁牵小狗一样牵着顾凌霄往里去:“楞什么,走了。”  顾凌霄伸到半空的手掌转而摸了摸鼻子:“好。”  修士的感知力惊人,迟宁往灵犀上注入了功法,灵犀连着两人,能隐去他们的气息,避免被发现。  迟宁和顾凌霄潜入的是包厢里屋,低垂的帘幔将它和外间隔开,此刻霍柳正坐在外间的桌边,等人来。  他们藏在一扇屏风后,背后是木窗,十分隐蔽。  霍柳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房门终于被推开。  来人戴着银色面具,图案可怖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  看不见面容,那人全身的打扮也很普通,素色布衣,身材瘦削,放到人群中极不起眼。  但不知为什么,迟宁看着他,却觉得很眼熟。  好像许久前有过一面之缘。  霍柳开口,叫那人:“焚琴。”  焚琴坐到霍柳对面,没有寒暄,霍柳三言两语交代完来意,道:“此次拜访事关重大,还请长老配合。”  边说,边把手中的玉简推了出去。  焚琴把玉简收好,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放心,我们峰主会全力相助。”  峰主,簇玉峰可只有三位峰主!  迟宁抬眼看顾凌霄,和顾凌霄有急事相商,却发现他用左手笨拙地摆弄着灵犀。  悉悉索索一阵后,灵犀在迟宁手腕上也打了个丑丑的结。  于是他们都成了被牵着的小狗。  迟宁咬牙:“做甚。”  顾凌霄抬抬手腕,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绑一起才安全。”  “幼稚。”  迟宁去解手上的结,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屏风,撞得屏风发出吱呀一声响。  动静不大,但足以惊动外间的人。  “谁?!”霍柳拔出佩剑,掀开帐幔进来,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  屏风后没有人,衣柜里没有人,窗户也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霍柳狐疑道:“方才分明有动静。”  焚琴的目光划过空荡荡的绣床,并不像霍柳那般紧张:“可能是老鼠在咬木头,别草木皆兵了。”  床榻下,迟宁屏住了呼吸。  刚才情况紧急,顾凌霄拉他躲进了床底。  现在顾凌霄虚虚压在他上头,他们肩抵着肩,离得极近。  迟宁能闻见顾凌霄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像雨后的劲风;一抬头,还能看见徒弟微微滚动的喉结。  迟宁拘谨地移开眼睛。  这个姿势很费力,迟宁背后硌着冷硬的地面,腰背一块,酸楚异常。  但是外面的两个人还未离开,霍柳多疑,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出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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