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珂抿着嘴,一副不敢说出实情的模样。但那余光却落在床沿的红色香囊上,只见香囊一半悬着,一半趴在床沿,刚好将香囊上的俩鸳鸯一分为二,半实半虚的。 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亦珂,夏安凉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着,“不想说就不说。” 听到这句话的亦珂猛然抬头,这一激动,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鲜血渗出来,却还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察觉到她再次落在伤口得视线,亦珂往上扯了扯衣服,挡住伤口,“没事的,我回去擦药。” 说着,亦珂忽然身子前倾,接住快落地的香囊,“姐姐,你的香囊。” 夏安凉这才察觉腰间香囊掉落下来,接过香囊,亦珂方才起身,准备回去。就在他打开门,夏安凉连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看窗户外来往晃动的人影,“我先出去看看。” 亦珂自觉地往门后避了避,察觉到开门也看不见自己后,才停下脚步。 夏安凉看此,拨开门栓,伴随着‘吱呀’一声,房门外的家丁,齐刷刷的转头看过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躁动,闻声,其他家丁让开一人的道,便见五大三粗的壮汉,匆匆赶来,瞅见门口站着的夏安凉,双手作俯道:“小姐。” 夏安凉佯装不知道,“你们这是?” “夫人命我们守在外面寸步不离。”壮汉一脸严肃,似乎在看守重大囚犯般,“小姐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 “刚刚不小心碰伤……” 壮汉话都没听完,转身便要禀告夫人,去找大夫,夏安凉连忙表示半夜不想打扰他人,找些金疮药涂抹一下就行。壮汉听后,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夏安凉接过药瓶,表示谢意后,回到房间。 关上门,夏安凉转身对着亦珂摇了摇头,“外面有好几个人守着,估计回不去。” 若是没记错,一起来李府的家丁,应该都在外面,想到这,夏安凉眸子在屋内扫视一圈,在瞥见案台下放置的小酒坛子,看了眼傻站着的亦珂,弯身将其拿出,转身交代,“脱衣服。” 这前言不照后语的话,使得亦珂一愣。随后,看到倒酒的夏安凉,红晕瞬间从亦珂耳尖移到脸颊上,“姐姐……” 夏安凉则是自顾自的拎起旁边的油灯,将杯中酒点燃,盯着升起得蓝汪汪是小火苗,抬头便见局促不安的亦珂,意识到什么的,解释道:“帮你上药。” 亦珂这才把外袍褪下,夏安凉清理好粘在身上的衣料后,抬头正好看见他下颚线以及半敞的锁骨。 亦珂低头,与夏安凉视线碰撞后,快速错开目光,“里衣,要不要脱?” 夏安凉回过神,“不用,解开就行。” “好。”亦珂听话的解开,夏安凉又匀了些酒,蘸了蓝火,擦拭在他伤口处,并用创伤药给其涂抹上去。 亦珂有些不知道干些什么,于是找话题道:“姐姐,你刚刚去那了?” 夏安凉上药的手顿了一下,继续上药,“起夜去了。” 随后,动作快速的给其上完药,亦珂穿上里衣,便见夏安凉拿起送过来的的衣服。 “今晚,你睡床,我睡榻上。”说着,夏安凉往塌子走去,准备将就一夜。 可是亦珂却先一步坐到塌上,“我睡塌就行。”看着执拗的亦珂,以及那可以容下两人的床,犹豫几秒,当下做了定夺,“都睡床上。”说着,拉起亦珂,吹了灯,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没等亦珂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床上。 “姐姐,不行,我还是下去”亦珂后面的话,被夏安凉一个眼神看得,成功让亦珂闭上嘴,乖乖的睡在旁边。 隔壁交代完家丁看守后,回房的妇人摘下发髻上的玉簪,心思总算放平,络腮胡大叔听着身旁的动静,翻回身,“又闹什么去了?”妇人解开斜襟上的盘纽,把络腮胡大叔往里推了推,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没闹什么,睡你的觉!” 急匆匆不知从何处回来的丫鬟,左右张望着,在看到壮汉时,上前几步,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只见丫鬟点了点头。 接着走到房门口,学着猫叫了几声,就推开虚掩的门走进来,妇人听到声音,知道是刚刚让去查看的丫鬟回来,于是转头望了眼熟睡的人,轻缓的掀开被褥,穿上鞋,插了玉簪,来到离床远的地方。 丫鬟靠近妇人耳边轻说了几句,妇人听后,眉头微皱,“没见到人?” “他房门紧关,但听说他被李家庄抽打的厉害,浑身都是血,估计应该在里面躺着。” 妇人听到这话,眉眼才算舒展开来,如此一来,此时更不可能在杏儿这,看来真的是自己多疑。 丫鬟看妇人面色缓和,方才继续道:“外面的说,小姐碰伤要了瓶金疮药。” 听到这话,妇人看了丫鬟一眼,将簪子取下,递给她,“分下去吧!” 丫鬟点了点头,在离开房间后,将簪子藏入怀中,从身上的荷包里取出一串钱,交给壮汉。 而被认为伤势严重,应该卧床不起的亦珂,在听到旁边平稳得呼吸声,睁开眼,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床上,手掌托着下巴,瞥了眼上过药的伤口,又垂眸看着夏安凉,“你应该会猜到。” 随后,抬手结了个符印,轻点在夏安凉露在外的手腕处,红色的符印在手腕显现,伴随着一阵光芒的隐去,便又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