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被男人抵在船舷上欺负。有可能被人发现的恐惧让馥橙埋起了脸,小声道:“我不想知道了。”仿佛怕俞寒洲还要身体力行做更荒唐的事,馥橙抵着男人撞过来的腹部,示弱地撒娇:“我也不乱想了。”俞寒洲恶劣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抱紧了他,怜爱地抚摸他的眉眼,笑着问:“真的不胡思乱想了?”馥橙被摸得轻轻颤抖,老实点头:“不想。”“那就记得,你一点也不比别人差,甚至比世俗公认的还要美好得多,你应该骄傲,没人能让你放下生而有之的傲气。”俞寒洲眸色郑重,“再怀疑自己,便想想我是什么样的。”馥橙控诉地看着男人,眼角泪珠摇摇晃晃的,还没落下就被男人体贴地吻去。他埋到俞寒洲怀里,小声道:“你才是坏蛋。”“你要哄我还吓我。”俞寒洲闻言倒是没什么心虚的,笑道:“本相不过身体力行、本色出演,哪里就吓你了?”馥橙这一点点性情上的缺陷,尤其还是生着病的情况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在俞寒洲眼里,除了怜爱和保护,再想不起其他来,更难以想象世间会有人因此苛责于他。起码,馥橙在俞寒洲身边的时候,俞寒洲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这一日,馥橙犯了疾,始终被抱在俞寒洲怀里,甚至都没有下过地。连用膳的时候也是屏退了侍从,由俞寒洲亲手喂的。喂完了馥橙又躲起来,除了听俞寒洲说话的时候有点反应,其他时候他都在睡,似乎并不愿意与外界接触,也不想做任何事。若说原本藏于蚌壳中的珍珠还有些调皮,知道透出光来引人,如今却是彻底闭合了。俞寒洲反复抚过少年的眉眼,替他揉着关节,轻吻滚烫的脸颊,偶尔贴近哄他说几句话,只馥橙很少开口应。馥橙上一次发病,应是在这个世界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没人知道他为何会那样,自然也没人为他医治,后来数次发病摔东西,旁人也只以为他在发脾气,未曾想到病症上面去,以至于这般拖下来,却是难以医治了。俞寒洲端着碗喂他喝药。馥橙迷迷糊糊地抿了一口,觉得苦,又不喝了。俞寒洲放下碗,搂着他轻拍,隐在床帐后的眉眼深沉难辨,对着少年时又是少有的温柔。“喝了药才会好,才不会生气。”低低的诱哄贴着耳畔响起。馥橙喉间发出极小声的呜咽,恍惚之间几乎以为他在哭,可细看了又只见他紧闭着眼。俞寒洲低头同他额抵着额,亲密无间,哄道:“我喂你好不好?”馥橙没说话,只肤色苍白的拳头抵着心口,有些脆弱。屋内没人,俞寒洲不愿唤人吵了他,将他妥善地放回榻上,盖好被子,就要起身去换一条湿帕子。哪想馥橙一察觉到男人离去,立时睁开了眼,瘦骨伶仃的手指紧紧抓着俞寒洲的衣袖,朦胧的泪眼当即便滚下泪来。他呜咽出声:“你别走。你陪着我好不好?”“我控制不住……”俞寒洲当即又把他抱起,紧紧捂到怀里,拍着背,哑声哄道:“不怕,本相没走。本相搂着你去好不好?”“嗯。”馥橙这才点了头,脱力地安静下来,软在男人怀里。俞寒洲抱着他过去取了帕子,回来后小心地给他擦脸。馥橙闭着眼,像是睡着了。隔了好久,他才软软地出声:“你在这里我就能好一点了。”“我知道。”俞寒洲知晓少年这时候脆弱,将人裹着毯子抱到腿上,很快端过了碗,道,“橙橙喝一口。”馥橙听话地抿了一口,又蹙着眉扭过头。其实碗里已经加了稀释苦味的药草,但因着本身就是奇苦的药方,再稀释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药对于馥橙的病并没有完全根治的用处,毕竟时代条件有限,精神疾病本就很难医治。不过俞寒洲见识广博,又有丰富的行医经验,知道用什么药才能减缓馥橙的痛苦,让他安静下来,不再受折磨。男人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馥橙的脸颊,见少年安静了许多,这才端起碗喝了一口。随即,粗糙的手指轻轻捏住少年的下巴,俞寒洲俯身靠近,封住了馥橙的唇。唇齿被抵开,苦涩的药被一点一点渡了过来,温柔地扫过他瑟缩的舌尖。馥橙双足禁不住绞到了一处,整个人往后靠,又被吻得更深。他被迫将药咽了下去,又被安抚地吸着唇舌挑弄,整个人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等到俞寒洲松开了唇舌,馥橙方后知后觉地吸了口气,抿住了嫣红的唇珠。可没一会儿,男人又再次含了药喂了过来,迫着馥橙温顺地张开口,接纳那近乎于深吻的哺喂。有些吞不下的药汁沿着雪色的肌肤滑落,又被舔去。相触的唇舌不过片刻分离,又很快粘到了一处,反反复复。馥橙觉得很苦,却又浑身软得提不起劲,隐秘的快意从相接的唇齿间扩散,让他像是喝了酒一般醺醺然,脸颊滚烫晕红,几乎醉了过去。数不清喂了几次,那满满一碗药却注定要彻底烙印在馥橙的记忆里。最后他忍不住了满脸通红,埋在俞寒洲怀里呼吸急促地磨蹭,险些要哭了。只这时候尚在病中,身子虚弱,并不适合太放纵。俞寒洲搂着他,放下了床帐,四周便昏暗了许多。馥橙被抱着轻轻揉弄,足背忍不住绷紧,蹬乱了床褥。等到那股冲动彻底平静下来,他已然脱力地软在俞寒洲怀里,累得睁不开眼了。“睡吧,乖。”俞寒洲吻了吻他汗湿的颈脖,将他裹进被子。药效慢慢发挥作用,馥橙也安静地睡了过去。等到他彻底睡熟,男人方松开馥橙,下了榻,取了温水来给他擦拭清理。因着里衣弄脏了,要换掉,俞寒洲又着手给他换。昏暗的纱帐里,侧卧的馥橙肩骨削薄,白腻的背上蝴蝶骨极为明显,一身雪肤温软得仿佛美玉,只除了腹部处略微带了些红印,像是被粗糙的指腹摩挲过留下的红痕。俞寒洲并不多耽搁,给人套了里衣,便紧紧裹上锦被,以免馥橙着凉。伺候的侍女跪在外间,将盆子里馥橙的衣物端起,抬眸一望,却见立于床榻边的男人正弯腰给榻上美人垫着枕头。晨起时换的一身墨色朝服此时早已凌乱,于午后的光影中少了几分清贵禁欲,却多了些柔情蜜意。再一看盆中衣物,只有世子一人的,想来是世子久病不见痊愈,又犯了疾也未可知。否则今日大人不至于不见外客,连户部尚书等人来了皆是空等一场方走。侍女早已与人婚配,倒是见怪不怪,很快上前将撩起的珠帘和纱帐一层一层悉数放下,将过于明亮的日影遮挡,这才端着盆和空了的药碗悄声离去。听到极轻的关门声,俞寒洲坐到榻上,俯身以指腹描摹少年沉睡的姿容。馥橙适才耗了精神,这一觉当是能睡个安稳。俞寒洲抵着少年的额,轻啄唇珠,喃喃道:“醒了便好了。”作者有话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2章 恃美撒娇馥橙生病的时候很少开口说话, 也不爱出门。以往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屋里,或把玩喜欢的精致摆件, 或埋在被窝里睡觉, 连膳食都用得极少。作为安定侯府世子,又是老国师之后,馥橙身边伺候的人一直不算少, 起码候府世子规格的侍从配置是完全齐全的。可就像以前的护工护士一般, 侍女小厮受身份约束,往往只负责照顾他基本的饮食起居, 旁的一概不敢问也不敢多说。他们在馥橙眼中, 就像同在屋檐下相处的陌生人。俞寒洲却不一样, 俞寒洲会主动管他, 会哄他睡觉,会护着他。连着好几日,馥橙的病一直不见大好,反反复复地发作,折腾得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气。哪怕是坐在日光下,少年依旧眉眼忧郁, 糜丽容颜苍白而脆弱,仿佛霜打的茄子, 蔫蔫的。他病中心里脆弱, 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便更加依赖俞寒洲, 总要俞寒洲陪着哄许久, 才能好受一点。只朝中诸事繁忙, 俞寒洲即便连着几日告假陪他, 也不能一直不上朝。这一日, 因着馥橙昨夜状态好了点,多少有些笑容了,俞寒洲便早起安排好伺候的人,转头便去上了朝。有些昏暗的床帐里,馥橙蜷缩着埋在被中,手里握着一柄精美的黑金乌木折扇,微凉的扇柄抵在发烫的下巴上,倦得双眸半阖,像是随时都会睡过去。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快一个时辰了,因为持续时间太久,下巴那处白腻绵软的肌肤甚至已经磨出了深深的红痕,带着微微的疼和痒。可馥橙微半梦半醒地感受着这点不适,就是一动不动。耷拉的眉眼温软地往下垂,每一寸皆是惊人的糜丽,这一刻的少年比起之前似乎要更漂亮,却根本无人欣赏。起码,馥橙自己连起身都是惫懒的,梳洗的时候甚至没有看过镜子。今日起床的时候,俞寒洲已经去上朝了,侍女进来伺候馥橙洗漱,又准备了膳食,哪知馥橙吃了半碗粥,就懒洋洋地回了纱帐后,不再出来了。侍女长青雾有些担忧他的情况,可馥橙并不唤人,侍从一撩帘子进去又被他遣了出来,不让进去打扰,他们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俞寒洲出去了一个上午,馥橙便迷迷糊糊睡了一个上午,连脑海中卦象提示「勾引进度710」这么大的事,他也无动于衷。那日俞寒洲给他疏解,同他做了那么亲密的事,不涨进度是不可能的。馥橙慢腾腾地翻了个身,又睁开眼,打了个呵欠。卦象:【你已五日未踏出房门一步。】馥橙瞥了它一眼,没理。对于自闭咸鱼被子妖来说,这不是基本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