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婆婆教得仔细,我学得也快,七招并不多,没一会儿我便能慢慢比划下来。剑法和跳舞颇有几分像,平衡也不难掌握。我从一招一式的照猫画虎,到可以不用桂婆婆示范动作自己串下来,只用了半日。 “这套剑法你也练过,过午你看着吧。我累了。”桂婆婆突然开口,我循声望去,只见吴商不知何时已背着手站在她身边,此刻他正凝神看着我练习,从他略显欣喜的目光里不难看出他对我学习的成效还算满意。 吴商拱手言谢,我也随着他拱手言谢。桂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化风散去,只留下我和他远远地看着。 我所站的地方是水潭中心的一处巨石平台,离他所在的岸边甚远,早晨是桂婆婆架着我飞到这儿的,现在我自己肯定飞不回去,当然我也不觉得吴商会飞,所以我蹲下来摸了摸水温,还不错,不凉。 “你干什么。”他声音响在我头顶,我吓得差点掉进潭水里。 “你……你怎么过来的?”我看了看岸边,又看看他,“就算是飞也得有声音吧!” “修行之人身轻如燕,你这般冥顽自是体会不到。”他负手而立,如玉砌的公子。 我懒得理他,坐在石头上把脚伸进水里。不知潭水多深,要是没有没顶我可以考虑挪过去。这样想着我下了水,万幸,水刚到胸口。 吴商听见水声转头来看我,见我下水他有些嗔怒:“上来!那是喝的水!” “你要带我飞回去吗?我愚笨,这么重,你又不是神仙,你可扛不动!”我笑嘻嘻地转身走向岸边。 水波荡漾,腰间一紧:“再说一次。”他也下水来了。“这是水里,你别闹,万一滑倒了会受伤!”他搂起我划开一重重水纹将我挪到潭边的岩石上。 “这是喝的水!”我对他叫道,“你自己都……” 他用亲吻打断了我,在我惊讶之时见他捏诀用一道屏障罩住了我们,而后他熟练地推起我的衣裳,垂下脸来吻着我的耳朵:“丁灵,我改变主意了……”说话间他将我搂向他,“你别想走,我也不会放你走。”说完他又吻下来。 “唔……”我想说停,可被他把所有的慌张都封在喉咙里。他这般对我我早已浑身酥软无力,只能任由他亲吻。也不知他碰了哪里,我浑身一颤,他便烦躁地贴上来。 “吴商不行,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他抓着我肩膀又靠近了一些,“我已经很隐忍了。” “我们不会在一起,我得回bj去,你还要娶雷媛。”我再一次提醒他,“夫妻以外皆为淫邪,这样不道德。”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放开手:“八月十五,若到时候你还不走,丁灵,我会吃了你。”他说完从领口里拿出一根短哨吹响,我们上岸的时候,翠翠已经抱着衣裳往过来了。 “少爷不用吹了,您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姑娘在这儿学艺,少爷是不会放过姑娘的。”她把浴巾盖在我身上,“不过翠翠还是低看少爷了,我以为我到这里的时候姑娘会一丝不挂!” 吴商脸色苍白,他好像很生气。我和翠翠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换好衣服,我俩便跟着湿漉漉的他下山去。他一路沉默,一路牵着我。 午饭后吴商看着我吃了药,然后叮嘱我睡一会儿。躺在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没有梦,没有谢询。我有的时候觉得我们可能是闹别扭了,也会去猜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公务在身顾不上我,但我又极其理智地告诫自己,他不是我的无常,我不该用对无常的态度来对待他。 睡醒接近黄昏,吴商递给我一把木剑,从床上抄起我拎到外面空地上,意思是练习时间到了,让我练给他看。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枝子(也可能是是细竹子)握在手里,总之那东西韧性很好,打在身上超疼。别看吴商往日里对我多温柔,看着我练习的时候可相当严厉,只要我衔接处稍有不流畅,他便用那个细细的竹枝打我,下手稳准狠。我敢怒不敢言,迫于他的“淫威”,只能委曲求全认真对待,我知道他生我气,气我不回应他还赖着不走,可这种时候只有傻子才会惹他,正常人都绕着他走,我又怎么会顶风作案,自然是老老实实勤加练习。 起初他打我的时候下手并不特别重,后来也不知他哪儿来的怨气,竟挥起手臂来泄愤。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被他打成残废也是有可能的。 “你疯了下那么重的手!”我吼他,他不予以理睬,紧跟了两步又朝我出手。 我用小木剑去挡,不过这办法太过拙劣,我还是被他抽到了屁股。 “用刚学的剑法接招,挨打晚上自己上药。”他甩给我一句不痛不痒的提醒,又朝我袭来。 我大脑飞速运转,想着今日桂婆婆教的招式,胡乱选着应对,但不管怎么挡,最终还是会被他抽到。屡试屡败,我心里生气,在吴商刚打完我时趁他不备换了用剑的手,左手拿剑挑、划、翻、刺,剑尖蹭着他手臂略过。他顺势又抽了我一下,我一气之下点地后翻,换了握剑的手反手挡住他朝我刺来的一击,然后侧步转身,贴着他后背略过,立剑当下他划过的竹枝,撤手一刺——又被他挡下了。 我正灰心,他忽然丢了手里的枝条,翻手抓住我手臂顺势将我带进怀里锁住:“早就告诉过你回身刺时手要向下沉两寸,怎么不长记性。”他说完忽而把脸贴向我。 “啊——”我气急败坏地跺脚,“你放手!” 他嗤鼻轻笑:“我不。”说着另一只手就往下游走。 “不要!”我蜷起身体妄图挣脱,忽然被他转身困在巨石上。 “吴商!”我大叫。 忽然一股霸道的阴气卷地而来。 “吴商!”我提醒他。 几乎是同时,我觉得浑身一轻,他已然出手。白光很强,将我笼罩在一片安全的结界里,我迅速整理好衣服,回身去看从头凉到脚。 出手的人一袭红色嫁衣,她面部的妆容已经浓艳到失了本来的模样,如同后宫里心肠歹毒的娘娘那般咄咄逼人。此时她眼中全是怨恨,死死的盯着吴商。 “雁菱……”我低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