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狗剩移步换位。 他们刚才说话之时,杜光庭指派黑衣人顺着盗洞上去,拿下来了一些补给用品,有矿泉水、火腿肠、鱼肉罐头、面包等。 这些东西一入眼帘,大家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那“咕咕”声此起彼伏,犹如夜晚的蛙鸣。 “这回,咱们都成了癞蛤蟆,谁也别笑话谁。” 狗剩的比喻虽然有些古怪,但却十分的贴切,众人听后纷纷摇头。 在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下,把式李的目光如电,迅速扫过众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疑虑。 也不只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氛围?他总觉得,伙爷会的人此刻身上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气,让整个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莫测。 李天赐的肚子叫得最凶,嘴里也跟发了洪水一样,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他正要大快朵颐,就听把式李咳嗽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冲他使了个眼色,凑到耳边小声嘀咕道:“天赐,万事小心,这帮人绝非善类,绝不会留我们在世上。” 李天赐当下会意,不由心中大骇,震惊道:“大师傅,你是说他们要把咱们毒杀在这里吗?” “嘘!” 把式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虽然李天赐对杜光庭的敬仰犹如万丈高山,可把式李的担心也绝不是毫无道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把式李倒是精明过人,偷偷地瞥了一眼狗剩,随后一挑下巴,示意狗剩先去尝试那些食物。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狗剩充当探路石,做一只勇敢的小白鼠。 然而,狗剩并非愚钝之人,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不断地微微摇头,坚决表示拒绝。 在这关键时刻,狗剩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珠子提溜转了几圈,一个绝妙的计划油然而生,他想到了踏雪, 此时,踏雪焦急地在那些美食周围踱步,发出一阵阵急切的哀鸣,口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接着一滴滑落。 于是,狗剩将一盒开了盖的鱼罐头扔了过去,踏雪眼急嘴快,“哒”的一声,一口叼在嘴里,没入了黑暗之中。 便在这时,早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杜光庭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随即,他自顾自地拿起食物,开始享用,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各位,动手吧,慢了可就没得吃了。” 黑衣人闻言,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进食的行列。 这些黑衣人与李天赐年纪相仿,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食欲如虎的时候,一个个狼吞虎咽,那真叫一个风卷残云。 见状,狗剩拿了一块面包,两根火腿肠,正要往自己享用,突然眼珠子一转,转身递给了石静霞。 “大嫂,多谢你替我求情,要不然……” 话没说完,却见他们夫妻二人互递食物,狗剩自觉多余,闷闷不乐的转身,又想把手里的东西送给倪诗雨。 “神仙妹妹,你……”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在捉弄他,这一次,又被李天赐抢先一步。 狗剩几乎要哭出声来,一气之下,将面包捏成了馒头形状,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含糊不清地嘟囔了起来。 “哼,没人吃,我自己吃。” 这时,把式李拿着一瓶水走了过来,轻敲了敲李天赐的小腿。 “大师傅,你自己喝吧,我想喝的话会自己拿的。” 把式李使了个眼色,指向了倪诗雨。李天赐恍然大悟,将瓶盖拧开之后递了过去。 倪诗雨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低声说道:“其实,我能自己拧开的。” 看着两人关系逐渐升温,把式李内心深感欣慰。 尽管之前倪诗雨曾让他这个未来的公公哑口无言,但他能清晰地看出李天赐对倪诗雨的真挚情感。 俗话说大欺小,活不老,把式李决定不再斤斤计较,反而坚定了一个决心:只要李天赐真心愿意,自己也无话可说。 “各位,有句老话说得好,疑心生暗鬼,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杜光庭一句话,仿佛是按下了暂停键,让现场气氛瞬间静止。 有的人手中还握着食物,有的人口中正咀嚼着,但无一例外,都被冻结在了那一刻。 杜光庭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道:“想必你们心里都明白,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黄龙丹,为了治疗小静的罕见病症。” 话语落下,石静霞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一些,无声地表达着对丈夫的支持与陪伴。 话锋一转,杜光庭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平淡如水,却吐露出了一句让人如坠冰窟的话。 “而你们,对于我寻找黄龙丹几乎没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把式李、倪惜和、李天赐等人心头瞬间笼罩了一层死亡的阴影,仿佛大限已至。 然而,身为七尺男儿,又岂能轻易屈服于命运的屠刀之下。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挺直了脊梁。 同时,李天赐下意识地想将倪诗雨拉到身后,可倪诗雨使劲甩脱了她的手,与大家齐头并肩,一双美眸中闪烁着坚定无比的光芒。 黑衣人如幽灵般身形一闪,手中的枪口在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毫不留情地指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狗剩这个内心摇摆不定的家伙,此刻就像是一只被追逐的兔子,不知该往哪边逃。 他的脑海中飞快地权衡着利弊,可就在黑衣人掏枪的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了杜光庭的身后。 李天赐的声音冷冽而坚定,问道:“祖爷,你想怎样?” 杜光庭的脸色铁青,微微一笑,竟是一言不发。 “支锅倒斗,这行当里的凶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为了目的,即便是父子手足,也可狠下心来互相残杀。” 李天赐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沉的哀痛和无奈,顿了顿,继续道:“世人只说伙爷会祖爷宅心仁厚,没想到也是沽名钓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