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布甲虫个头不小,但是战斗力一般,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 几人大杀四方,只消片刻功夫,便已经了结了上百只放屁布甲虫的性命。 脚下全都是虫子尸体,就像踩在了泥地里一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那气味之变态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却又让人亢奋不已,几人全都杀红了眼。 狗剩一劈柴刀将一个放屁布甲虫劈成两半,那虫子临死之前屁股一撅,喷射出一股难闻的液体,不偏不倚正好喷了狗剩一脸。 “呸,呸。” 狗剩吐了两口唾沫,使劲擦了擦脸继续说道:“不行啊,太多了。” 把式李提醒道:“放屁布甲虫喷射出来的毒液有很强的腐蚀性,大家千万要小心。” 一听这话,狗剩愤愤不平道:“你怎么不早说?” 把式李没搭话,狗剩又想多了,还以为把式李生气了,心里一阵忐忑。 他一分神,放屁布甲虫“呼啦”一下子就多了好几只。 倪惜和年纪最大,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用枪托砸死一只,喘着粗气说:“太多了,根本杀不完,杀了前面虫,还有后来虫。” “啊!” 突然,倪诗雨发出一声尖叫。 李天赐回头一看,刚才狗剩分神之际,一只放屁布甲虫跑到了身后的倪诗雨脚下,顺着她的裤腿就往上爬。 倪诗雨吓得魂飞魄散,跺脚抖腿,体若筛糠,将那虫子抖落,然后双手紧握百辟刀,闭着眼睛一通乱戳,将那虫子给扎成了马蜂窝。 李天赐问:“诗雨,没事吧?” 倪诗雨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没,没事。” 随即,脸色大变,再道:“小心后面。” 还没等李天赐反应过来,一道黑影闪过,身后疾风骤起。 踏雪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将一只放屁布甲虫给咬得直接爆浆了。 几人虽然勇猛,可放屁布甲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杀不完,根本杀不完,这样干耗下去,迟早会被活活累死。 把式李一脚踢飞了一只放屁布甲虫,指着白骨塔说道:“倪先生,我们抵挡一阵,你赶紧装药,放一枪,咱们往上爬。” 倪惜和答应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躲在后面开始给猎枪装填药物。 另外几人咬牙坚持。 把式李膝盖内扣,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水,表情痛苦,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估计老毛病又犯了。 李天赐用黑龙杖左抽右打,将几只放屁布甲虫打得爆浆,问道:“大师傅,你没事吧?” 把式李说:“放心,死不了。” 须臾,一只黑漆漆的枪口从人缝伸了出来。 倪惜和又重复之前说过的话:“都让开,看我的。” 又是“砰”的一声。 枪声震耳欲聋,巨大的后坐力让枪管又往后缩了一下,放屁布甲虫的势头被暂时压制住了。 倪惜和急道:“快走。” 言毕,他端着枪在前开路,大家不敢怠慢,纷纷跑向了白骨塔,手脚并用开始往上攀爬。 面对用白骨堆成的高塔,倪诗雨犹犹豫豫,畏首畏尾。 狗剩跑过来,伸手就要推倪诗雨的屁股,被李天赐给拦了下来。 李天赐没好气道:“狗哥,你干什么?” “帮忙啊。” 狗剩说得理直气壮,随后又羡慕嫉妒恨地说道:“兄弟,你个狗日的,上手啊。” 狗剩抓住李天赐的手,推了一下倪诗雨的屁股,倪诗雨触电一样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狠狠地摸了一下屁股,倪诗雨羞愤难当,抬手就要打人。 李天赐忙说:“快上去,放屁布甲虫围上来了。” 与生俱来对于多足虫子的恐惧让倪诗雨无暇顾及其他,这才硬着头皮爬了上去。 狗剩跟在把式李身后,把式李双腿一夹,一个没忍住,“卟”的一声放了个屁,听着还有水花声。 这实在是有些失态了,把式李也顿觉颜面尽失,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狗剩“咕哝咕哝”嗓子,刚要吐唾沫,结果又生生给咽了回去,挤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令人大跌眼镜的话。 “李爷,不臭,一点也不臭。” 很快,大家爬上了第二层基座。 李天赐回头一看,踏雪还在跟放屁布甲虫缠斗在一起,一口一个,个个爆浆。 放屁布甲虫喷射出的液体在手电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晕,对踏雪形成了层层包围之势。 动物都有趋吉避害的本能,但深陷险境的踏雪却一反常态,誓死也不后退一步。 形势十分危急。 李天赐喊道:“踏雪,快回来。” 听到主人的召唤,踏雪这才突出重围,轻轻一跃,上了第一层基座,又一跃,上了第二层基座。 不得不说,踏雪真是一条好狗,身上黝黑的毛发全部被放屁布甲虫喷射出来的液体打湿,就跟落水狗一样,幸好有一身皮毛护着,这才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一张狗嘴被液体腐蚀,原本紫红色的嘴唇开始肿胀,颜色变浅了不少,踏雪伸出长舌头左右不停地舔着。 眼见李天赐有些心急,把式李说:“不用担心,狗的唾液里面有抗菌抑菌成分,舔舔就没事了。” “我的脸好痒啊。” 狗剩挠了挠脸,显得十分烦躁,对李天赐说:“兄弟,让踏雪给我舔舔吧,我的脸好难受。” 狗剩成了花脸,一片一片微微隆起的红斑清晰可见,毛孔也变得粗大起来,再加上他忍不住地挠来挠去,又增添了纵横交错的指甲印。 那张本就不帅气的脸简直就跟被猫爪了一样,没法看了。 倪惜和用手电照了照踏雪的狗嘴,又照了照狗剩的脸。 狗剩用胳膊挡着光线说:“这样很不礼貌,别照了。” 倪诗雨说:“我爷爷可是郎中,治病讲究望闻问切,你不让他看,如何替你治疗呢?” 说医生不合适,说江湖郎中又有点贬义色彩,所以倪诗雨故意省去了江湖二字,称呼倪惜和为郎中,既不捧杀,也不贬低,恰到好处。 狗剩眼珠子一转,立刻凑上去说道:“倪先生,快帮我看看,太难受了。” 倪惜和调整了一下气息,开口说道:“放屁布甲虫喷射出来的液体虽然腐蚀性很强,但归根结底还是阴气侵袭所致,正阳贴对此正好对症。” 话罢,倪惜和将褡裢从肩膀上取了下来。 “诗雨,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