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强马壮,铜墙铁壁,能有什么不足?”涵宝话里满是自豪。 沈清歌不屑轻嗤:“那你九哥还被人暗算,受了那么重的伤?” 涵宝气恼地反驳:“那是因为军中出了叛徒!知道我九哥这些时日为啥这么忙,老不在府上不?他就是查细作去了。 好不容易才抽丝剥茧,将对方隐匿在军营里的细作找出来。可惜我没赶上,要不我非要将那小子亲手大卸八块。” “警惕心不够,戒备心不强,给人可乘之机,这还不叫缺点吗?打了败仗就要做自我检讨,看清自己的不足之处,防微杜渐,下次才不会吃同样的亏。” 涵宝不服气:“大家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会疑神疑鬼啊。再说,你是压根不知道当时的形势。 要不是那叛徒提前通风报信,让敌兵设下埋伏,又动用了一千机弩弓箭手,我九哥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大可以全身而退,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对方动用机弩,说明人家作战武器强,你们自身防护工作也不到位。并非是光傻傻地练兵就能所向无敌,毕竟士兵也是血肉之躯,你们还需要加强自身武器与防护的改革,好的武器装备可抵万马千军。” “我们有武器啊,长矛,盾牌,机弩,长弓,狼牙棒,还有一些大型的攻城利器。只不过太过于笨重,不适合我们灵活作战与冲锋。” “不适合的可以改进。正所谓强兵利器,自古高手在民间,集思广益,广招人才,发明与改进作战武器,全面武装,必然可以事半功倍,提高作战力。” 涵宝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兴奋起来:“你提醒我了,我以前就研究过几本兵器谱,对这个最感兴趣,我就写一篇关于武器的文章,这个我在行。” 立即按捺不住,兴奋地起身跑到自己院子,洋洋洒洒一会儿就写了一千多字的文章。 文章写完,也等不及明日,立即献宝一般交给了战北宸。 战北宸有点出乎意料,接过他的文章,不过是粗略地扫了一眼:“这真是你自己写的?” “咱府上一堆大老粗,论才华,除了九哥你,还有人比我高吗?” 吆五在一旁,有点不服气。 战北宸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这小子,明显有进步啊。 虽说有些想法仍旧还很幼稚,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思想与见地。 他点点头:“还不错,看来最近你读书挺用功,那九哥就放心了。以后还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好不容易过了关,涵宝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窃喜。对于沈清歌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可惜,这么好的媳妇儿啊,自家九哥怎么就跟榆木疙瘩似的,一点也不开窍呢? 涵宝一溜烟地溜了。 战北宸再次欣赏地瞄了手里的文章一眼,夸赞道:“这小子最近进步还挺大。” 吆五好奇地抻着脖子瞧了一眼,有点不服气。 “一瞧就是有高人指点过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不比属下多。” “谁指点?你?” 话里带着点轻蔑之意。 “我承认,我是大老粗,我是指点不了,可王妃能啊,属下跟王妃聊天时,聊过这军营里的事情,无论作战还是防御,王妃娘娘颇有见地,好像亲身经历过战场似的。” “是么?”战北宸将手里的文章搁在桌上,漫不经心地道:“看来你与王妃挺熟。” “偶尔,偶尔会聊几句。” “那沈清歌经常从后门出入王府,你为何从来没有跟本王汇报过?” “啊?有吗?”吆五装傻充愣:“不能吧?府上戒备森严,可不是摆设,她若是偷溜出府,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与她们二人狼狈为奸。” “冤枉啊,王妃娘娘跟涵宝两人知道我是您的心腹,做事儿都小心提防着我呢。兴许是出去过,我没有发现。” 战北宸轻哼:“本王觉得,从今天起,你也不用再盯着涵宝了,到虎卫营里好好训练你的警惕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忠诚度。” “啊?”吆五愁眉苦脸:“您就直接说让我接受惩罚得了。谁不知道进了虎卫营,不死脱层皮啊?” “觉得冤枉?” “冤,属下或许警惕心不足,但是这忠诚度,您不能怀疑。” 战北宸不过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天色,已经交更。 暖风和煦。 战北宸在院子里站了片刻,看一眼手中涵宝的文章,略一犹豫,直接去了云鹤别院。 虎父无犬子,可能沈清歌自幼在沈将军的耳濡目染之下,勉强能懂得一些关于行军打仗的事情吧? 别院里,沈清歌酒足饭饱,还在为自己今日事了拂身去,不留名和姓的英雄事迹沾沾自喜。 战北宸轻轻地叩响了院门。 沈清歌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开门出屋:“谁呀?” 谁敢大晚上的往云鹤别院跑? 不怕撞鬼吗? 战北宸沉声道:“是我。” “十王爷?” 战北宸略一犹豫:“正是。” 沈清歌上前打开了院门,但是并未让开门口。 “已经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不太方便,我们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战北宸想了一路的话,到了这里,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涵宝说,你会看病。” 沈清歌点头:“我看过《伤寒论》和《黄帝内经》。” “那,那你会治病吗?” “我给院子里的野猫做过手术,这个算不算?” 战北宸轻咳:“那就算了吧。” 沈清歌“噗嗤”一笑:“你哪里不舒服?” “有点心慌。” “心慌?” 沈清歌微蹙了眉尖,这不是小毛病,耽搁着可不好,便侧身让开一条通道,让战北宸走了进去。 “引起心慌的原因很多,你先坐下,稍微歇息片刻,我再给你诊脉。” 战北宸跟随在她的身后走进院子,就在石桌旁边坐下。 沈清歌拨亮了院子里的气死风灯。 灯光很昏暗,发出惨淡的昏黄的光。 战北宸率先开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真的不害怕吗?” “你怎么不问问你九哥,把那么多将士灵牌放在府里,他就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