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偷偷瞄了一眼司空珩,心虚极了。 他刚才若是给九方鸢送上玉牌,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一初? 德福的脸色变得不自然,司空珩似洞悉了一切。 “卖身契给她。” 德福瞪大眼睛,是他聋了听岔了,还是王爷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要给九方鸢? 纵然王爷很生气,他还是得劝劝,“王爷,这不妥吧!” “啪嗒……” 司空珩手中的笔断了,德福的身子抖了抖,这笔断的一致吗? 他不敢抬头看,只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两次。 然后司空珩冷入骨髓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在教我做事情?” 德福心中咯噔一下,完了!王爷生气了,气他蠢!更气笔断了。 但卖身契的事,事关重大,他还是得劝着王爷些。 “可,卖身契……” 司空珩冷声打断他,“府上人的忠心,还要用这些废纸来维系的话,本王要你们做什么?” 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断笔上,怎么断得长短不一。 真是难看。 “啪嗒。” 他又取了一支笔,照着刚才断开的长短,用内力震断。 总算一致了,他抬眸,德福还跪在那里,眸中又染上了一层不悦之色,“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要本王亲自去取吗?” “奴才这就走。” 德福依例磕了四个头,泪眼婆娑地退下,王爷信任他们啊! 灰常灰常的信任啊! 司空珩望着德福离去的方向,表情淡漠,九方鸢王府的‘权’你可是掌了,你身后的人怕是藏不住了吧! …… 冥王府众人的卖身契摆在九方鸢面前时,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拿捏人的玩意儿,竟然还能到她手上? 德福见她没赶人走的理由了,赶紧把玉牌呈上来。 “王妃,王爷说王府和王府的人以后都归你管着。” “你说什么?” 九方鸢直觉这玩意儿怕是个假的,她看了不少小说,替嫁过去的王妃一开始都是讨男主厌恶的。 当然她也讨厌司空珩那臭德行,真白瞎了那张她喜欢的脸。 得得得!扯远了,总之她不信这玩意儿能到她手上。 德福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咬了咬牙,把自己身为管家的对牌一并递给她。 九方鸢望着一毛一样的冥王府徽章,暗暗砸舌。 果然男人的心在哪里钱就在哪里,真是搞笑,给她管三十个人的吃喝拉撒,就该感恩戴德? 德福:?????? 这女人不是该喜形于色吗?怎么瞧着不太高兴? “王妃,以后我们的人就归您管了。” 九方鸢望着他,“钱是不是你管?” 德福点点头,“是的。” 呵呵!还真会人钱分离,九方鸢握着玉牌冷笑。 留下便留下吧!至少还能装装逼。 想明白后她把翠花推出来,“本王妃新聘了一个大丫鬟,以后她的月例王府出。” 见她松口,德福松了一口气,点头道:“王妃的人,银子自然得王府出。” “行了,没什么事你先带着他们自己找房间住下吧!不用对本王妃晨昏定省,除了我身边这几个人,没事别在本妃眼前晃哦!” 九方鸢交代了几句几把人赶走了,她把钗子一分,拉着翠花进了房。 “你说这是不是金子做的?” 九方鸢从怀里掏出白天抠下来的车标,双眼都在放光。 翠花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金子。” “不过真金不怕火炼,咱们明天拿到打铁铺试试。” …… 次日大朝会才一开始就九方兴文就被御史台给参了。 “皇上,左相府藐视皇权,授意府上奴仆苛待冥王妃。” 九方兴文一听懵逼了,然后委屈了! 九方鸢让他下跪他就下跪,冥王府来了三十多个下人,他违背母亲的意愿也留下了,怎么就苛待九方鸢了? 不行,这种屎盆子怎么可以扣在他头上,这些人,他不卖个惨,都以为九方鸢是最惨那个,其实他才是。 “皇上,臣冤枉啊!” 他眼含热泪猛地跪下,地板上还传出了巨大的不甘,磕得他膝盖差点碎了。 九方兴文咬了咬牙,一脸愤慨,“皇上,臣冤枉啊!冥王妃出嫁前是臣的嫡女,出嫁后是王府主母,苛待她臣得不到半分好处,臣没理由这样做啊!” “皇上,左相大人在说谎。” 周御史往前一步跪下,“昨日冥王妃亲自上街端出九方大人给她的吃食。” 说到此处,周御史顿了顿,脸色沉了下来,“那是五官碗泔水,九方家养的狗都不吃那个,九方大人却拿给冥王妃吃。” “皇上他污蔑臣。”九方兴文没想到,对方为了污蔑他,能想出这么离谱的理由来。 玄启帝面色如常,并未吭声。 事情的始末,他全部知晓,珩儿昨日为帮‘媳妇’撑腰还派了人过去。 他倒是想看看,九方兴文是如何狡辩的。 而九方兴文对这件事,并不知道,知道的只是母亲身边的人被送京兆伊。 领不出人又被九方鸢设套,母亲骂他窝囊,他无法反驳,皇上强塞出嫁逆女给他,他不能抗旨。 现在一个小小的御史指着他的鼻子造谣,他能反驳,太能反驳了。 此刻他甚至生出一种,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的念头。 他的脊背一下子挺直,眼神变得凌厉,死死盯着周御史,“饭可以乱吃,周大人仗着自己是御史就能红口白牙污蔑同僚吗?” 这一声质问,他用尽了全力,把这两天的憋屈全喊出来了。 周御史明显没料到,他狗胆能大到这种程度,做了蔑视皇族的错事,在皇上面前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但朝堂向来就不是谁声音大就听谁的,周御史刚正不阿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百姓们都瞧见了,左相大人还想抵赖?” “皇上,周御史说的这些全是莫须有的,臣不曾做过这种事。” 玄启帝依旧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此刻,九方兴文是希望玄启帝开口的。 众臣见玄启帝没说话,一下子就懂了,这参左相大人的事,还能继续。 京兆尹从队列里站出来,“皇上,昨日左相大人贿赂下官啊!” 哦!新鲜事 玄启帝来了精神,示意他说下去。 “昨日王妃的丫鬟扭送左相府,挑拨离间暗害主子的刁奴来衙门,人证物证俱全,本判了流放之刑,昨日左相大人不惜大闹府衙也要保全那个老刁奴。” 京兆尹撩起自己的官服露出手臂,“这里是左相大人利诱不成,殴打下官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