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被安德禄从皇后寝殿叫过来,提着裙摆,甩开大长腿,一路狂奔冲进大殿,来不及行礼就被皇上指了指后殿道:“在那里!” 叶倾城便豪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长公主疑惑:“那女子真是神医?” 皇上异常自信:“当然,还为朕除了陈疾!顾慎言的旧疾,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偏就被她治得住。” “那为何还会犯症?” “这······等下,神医出来,朕再问一问。” 叶倾城跳过摔碎的瓷瓶、翻倒的烛台、横卧的仙鹤摆件冲进后殿。 关上门,正见顾慎言坐在椅子上,拎起一个红珊瑚摆件随手丢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叶倾城心肝一疼,心道:“这少说也得上千两了吧!” 见她进来,他便收了手,坐在椅子上,用口形对她比划两字:“过来!” 叶倾城瞅着脚下的一地稀碎,小心冀冀地走过去,正要开口便被他一手拉过去,她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附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外面有高手,说话要小心。”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刚才装疯时大喊大叫造成的。 这间应是书房,被他翻腾的已无下脚之处,仅有这一把椅子能安身,叶倾城索性就坐在他腿上,这双腿紧实有力,还挺好坐的! 看到他手上划破了口子正在渗血,如白玉上面那一抹红翡! 打开药箱为他上药包扎,心中有话不吐不快,便学他的样子也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做戏而已,要不要糟蹋这么多宝贝?” 少女的气息温热香甜,烘得他耳根发热。 “这个财迷!” 他的笑意从眼底漾开,如冰雪融化,百花盛开:“这些物件本公子有的是,随你挑选。” 她一双杏眼顿时闪亮起来:“一言为定啊!” “嗯!” 他应的爽快,凡是她要,只要他有! “这里的高手比凤九如何?” “比凤九厉害!” “哦,比我如何?” “如果不用旁门左道,他们比你厉害的多!” “哦!” “我们何时能出去?” “等有人叫门的时候。” “哦!” 一时无话,房间里沉静下来,冷冽的檀香和少女的甜香混合升温,将两人层层包裹起来,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加速。 叶倾城坐的有些累了,想起身活动一下,脚才刚刚一动,便踢到地上的花瓶碎片,当啷一声,他本能地将她揽入怀中。 一个血气方刚,一个美丽动人,四目相对之时,两人的心都跳了个乱七八糟。 顾慎言:这该如何是好?如今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叶倾城:冰山就冰山,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干脆把他收编得了,省得他再出去祸害别人! “叶神医?” 安德禄绵软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 叶倾城清了一下嗓子,用手将顾慎言的头发揉乱,然后才起身将门打开道:“安总管!” 安德?勾头向房里探看:“顾公子可好些了?” “嗯,服了药又施了针,现在已经睡着了,让人把他抬回去便好。” 安德禄看到在椅子上“安睡”的顾慎言,才放心回去向皇上禀报。 小内监用软轿把顾慎言送回房里时,顾泽章已经在房间里等候了。 关切地询问病情之后,叮嘱叶倾城要好生照料,便去向皇上和长公主赔罪去了! 御前无状、惊扰圣驾的罪名可不小! 三宝噘着嘴道:“这下可好,不出半个时辰,就连猎场的狗都知道我家公子在御前犯癔症的事了!” “那不挺好的,省得那些狂蜂浪蝶不要命地往上扑!” 叶倾城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盏就喝。 “神医姐姐,那是公子的茶盏······”三宝为难地提醒道。 “我不介意!”叶倾城端着喝得香甜。 三宝看向顾慎言,心中懊恼早知应该多带一套备用茶盏的,他家公子可不是一般的洁癖! 叶倾城喝完以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床上倚坐着的顾慎言道:“温度正好!” 顾慎言接过轻声道:“多谢!” 三宝瞬间石化,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名字就叫:“好多余!” 默默无声地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好。 转身便看到醇王急步向这边走来,赶忙大声道:“醇王殿下!” 屋内的顾慎言赶忙躺下,叶倾城将茶盏放好,肃立在床边。 刚做好这一切,门便被推开了。 醇王一阵风似地刮进来,关切道:“希衍他如何了?” 叶倾城瞧这阵势怎么有种见到顾慎言他大老婆的感觉? 躬身回道:“回殿下,顾公子已无大碍于,只需要静心休养即可。” “不是说近来都好多了吗?怎得今日又犯起病来?” “顾公子之症不可受刺激、不可劳累过度,许是近日太过辛劳,面圣之时压力过大,才会犯症。” “行了,你们退下吧!” 他瞥了叶倾城一眼,嫉妒里掺杂着不屑。 就这样,叶倾城、三宝和醇王的内侍都被打发到了门外。 醇王握住顾慎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深情道:“希衍,定是姑母有意让父皇为你和冰妹妹赐婚之事,才将你逼迫至此! 你且放心,姑母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会再逼迫于你了!至于那些女子们的虚情假意,你皆不必理会! 希衍,你要相信我,有生之年我一定皆力护你周全!” 床上的人安静沉睡着。 毕竟是在猎宫,人多眼杂,醇王有所顾忌,不敢久呆,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叶倾城进来之后便沉着脸一声不吭。 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猛然话多是挺奇怪的,但是, 同理: 一个话唠突然沉默那就不是奇怪而是恐怖了。 “你······有事?” 她这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从来不忍! 他还没见过她生闷气的样子呢! 何止有事? 叶倾城都快气炸了! 要不是皇上有旨让她今天务必守着顾慎言,她早就走了。 见她不应,他便主动试探道:“难道是醇王?” 果然是个炮仗一点就炸:“别根我提那个二夷子!我恶心!” 顾慎言压都压不住的唇角上扬,白日里那么多名门闺秀来送礼都没见她这么大反应,倒是一个醇王把她气成这样! 突然,叶倾城凑过来问道:“要不要我去给他扎几针,让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顾慎言摇头道:“稍安勿躁,此人留着还有用!” “有啥用?吃你豆腐吗?” “我的豆腐?”顾慎言一脸迷茫。 “你可别跟我说你心里有他?” 顾慎言哭笑不得:“怎么可能?” 叶倾城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答话。 一想到醇王对顾慎言那个样子,就像一块洁白无暇的豆腐上面爬了只蟑螂,让人从心底起恶心,真恨不能立马过去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