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后，信徒们不再产生香火之力，曹云也收回了注意力。 此时，曲明德的讲经环节，已经结束了，正在进行提问环节。 众多听讲的秀才们，不停地给曲明德提问。 他们的问题，大多都是刚才听曲明德讲解经义的时候，心里产生的问题。 曹云想问问科举考试的技巧，但一直插不上话。 不过幸好，这上千个秀才中，有与他相同想法的人，帮他问出了，如何在科举考试中答题的问题。 只是，这人不仅没有得到曲明德的回答，还被曲明德批评了一顿，说他想走捷径。 曹云便没有再提问，安心的坐在位置上，看这里还会不会发生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同时他四下打量，发现九真郡的田明、王显和其他不少同乡，也来到了这里，看样子都听的十分认真。 “九真郡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都来了这么多人呢，看来这曲明德的影响力，确实很强！” “只不过吸纳在看来，我这次是要白来一趟了。” 曹云心里嘀咕了一声，便安静地坐着，等待学会结束。 又过了一会儿，不再有人提问，曲明德开始了最后一个环节。 曲明德道：“各位学子，今天的学会已经进行了快两个时辰了，最后老朽还有一些个人心得，想要与大家分享！” 赵立新立马带头道：“请老师赐教！” 其他秀才们也跟着喊道：“请先生赐教！” 曲明德微微点头，扫视了前方上千名秀一眼，随后开口道：“混沌初开，天地立位，而三才生焉！” 他的声音犹如同钟吕之音，让人震耳发聩。 “人虽为三才之一，但却天生品性顽劣，有小儿戏耍动物，乃至玩虐致死，有稚子肆意毁坏庄稼、草木，性根恶也。” “是以吾曾有云，人之初，性本恶也！” 曲明德所阐述的，那是他自己心中的道理，是他对天地万物的理解。 名士要成为大儒，需要拥有自己的文道，而且还需要这文道，被大多数人认可，才能晋升。 曲明德这次召开文会，除了给九真郡的秀才们讲解经义，传授知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顺便向他们，讲解自己的文道。 听了曲明德阐述自己心中的文道后，曹云忍不住心中想到。 “我记得曲明德先生，成为名士已经有二十年多年了，但是依旧无法成为大儒。” “以前我还纳闷，整个交州就他这么一个名士，只要交州的各大家族不傻，就算是倾尽全力，应该也会帮助他成为大儒，好让他给交州站台。” “但今天听到他的文道，我倒是有点明白了！” 在曹云前世的世界，也有一个提出人性本恶的儒道圣人，但是却并不为主流的多数人所认同，甚至后来被踢出了文庙，由此可见一斑。 曲明德的文道，在如今的世界也是如此，而且受到的抵制更强。 如今虽然有鬼祸为患，小部分偏远地区的人，生活无法保障，但总体来说，还算得上是太平盛世。 而且人皇的治理百姓政策，乃是导人向善。 因此，曲明德想要让“人之初，性本恶”这个观点，被世人所认同，几乎是不可能的。 将自己的文道讲解完后，曲明德并没有再留人提问，而是直接结束了文会。 曲明德心中也知道，他的文道，相对于主流的文道来说，差别太大。 虽然他今天将自己的文道传了出去，但一时之间，这些秀才们肯定无法接受和理解。 今天他是先将自己思想的种子播下，至于最后有多少人能够接受并领悟，他也没有把握。 文会结束后，赵家的别院中。 曲明德坐在主位上，赵立新和曹云则站在下方。 赵立新对曲明德介绍道：“老师，这位是曹云曹兄，几天前付志勇来我赵家惹事，多亏了曹兄出手，才化解了我赵家的危机。” “见过先生！”曹云低头行礼。 曲明德微微点头：“曹云小友，你文武双全，天资确实不凡，不过以后在文道上，还需要认真对待。” “你虽然考中了秀才，但是举人以及进士，可不是靠记忆力就能考中的，而是需要切切实实的文道领悟。” 今日在文会上，曹云数次左顾右盼，显然没有认真听讲。 而且因为赵立新给曹云安排的位置，就在最前排，本来就是为了方便让曹云，听清楚曲明德的声音。 但是，这却让曲明德，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曹云走神的小动作。 “学生受教！”曹云听出了曲明德语气的意思，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曲明德收回在曹云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赵立新。 “立新，今日我讲解了我的文道，既然你成为了我的学生，自然要学习我的文道。” “听了我今天的讲解，你对我的文道，有什么体会吗？” “这”赵立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早已习惯了，“人之初，性本善”的说法，一时间根本就无法理解，每个人生下来竟然是坏人！ 不过他反应也很快，立马说道：“我觉得老师你说的很对，人肯定生下来就是坏的，不然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恶人？” “这样吗？”曲明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的光芒，却突然暗淡了几分，显然有些失望。 虽然他收赵立新为徒，也有着要借助赵家的势力，帮助自己成为大儒的想法。 但他也真的想，将自己的文道，传授给赵立新这个学生。 可如今看来，赵立新很有可能继承不了他的文道。 曹云见状目光一动，心里想到：“如今我与赵立新，也算是同一派的人，最好还是不能让曲明德对他失望！” 于是他拍了拍赵立新的肩膀，道：“赵兄，昨晚你不是还跟我说了许多，关于先生文道的事情吗？怎么今天当了先生的面，却说不出来了？” 曲明德再次看向曹云：“哦，昨晚立新对你说了什么？” 赵立新也看向曹云，不知道曹云想干嘛。 曹云微笑道：“赵兄和我说，他早就研究过了先生你的文道，也有一定的见解。” “他说：虽然人是三才之一，天资聪慧，但说到底，人也是无数动物中的一种。” “只要是动物，就会有生老病死，也因此会产生出，各种利己的自私想法。” “具体表现，就是索取，占有，贪婪，抢夺，自卫等动物特性。” “人的善，只有在满足了人自身的欲望之后，才有产生的空间。” “因此，人之初，性本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