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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剑道可不会因为他是个瞎子,便让他渡劫的天雷少降下几道。”系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自己懒得下山去买!】谢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沧澜剑宗的剑修,元婴期之前都不可出山门,师弟下山时,记得走后山那条小道,不会被长老们发现。”江献沉默片刻,既不问自己眼盲该如何寻路,也不问被师父发觉又该如何辩驳,“好。”静了几息,又道:“师兄。”谢盈笑了笑,“怎么,反悔了?”“我可以,摸一下师兄的脸么?”江献顿了顿,轻声:“我想记住,师兄是何模样。”……“师兄……”耳边的呢喃声忽远忽近,一滴露珠忽而砸落在眼皮上,谢盈眉头一动,缓缓睁开了眼。他似乎平躺在了一块岩石上,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树鲜妍娇艳的桃花。“你醒了。”梦境里熟悉的冷淡嗓音穿过光阴之河,在他耳畔响起。谢盈不动声色坐起身,偏头看去,银发黑衣的男人独自端坐在那张石桌旁,隐约能与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重叠。“江剑尊?”谢盈疑惑问,“是您救了我?”江献没回答,起身缓步走来,银色长发随着他的走动与黑色衣袂一齐摆动。一柄成色极新的木剑递到了谢盈面前。“作为剑修,不可无灵剑傍身。”谢盈顺着他修长如玉的手往上看去,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颔线,以及永远没有弧度的唇角。“问剑台的桃树有灵,洛长老在寻到趁手灵剑前,可以此作剑。”“今日秘境是沧澜剑宗的疏忽,此剑是赔礼,长老不想要,可自行处置。”说罢,木剑被他搁置在谢盈手边,继而转身离开。第10章 替他出头谢盈垂眼,眸光落在掌心的木剑上。识海里,系统嘀咕着。【剧情又错了……这把木剑,分明是后期修罗场时该送给主角受的。按理来说,江献作为唯一一个连火葬场都没有的主角攻,得等最后修罗场再出场才对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谢盈起身,将木剑挂在腰间,唇角扯起讥讽笑意,“为何他不需火葬场?他难道不会把白允当替身?”【宿主,他是个瞎子。】谢盈神色微顿,指腹摩挲过温润似玉的剑柄,“他总是会让人忘记他是个瞎子。”【毕竟是剑尊,年少时就从没让你操过心,哪里像闻人渡,三天两头闯祸让你去处理。】系统哼哼唧唧道。谢盈笑而不语,走下问剑台,循着记忆里的路,往宗门大殿去。好在这些时日因青云大比的缘故,仙门百家皆汇聚于此,沧澜剑宗本门弟子需御剑飞行,但其他人可乘坐白鹤下山。谢盈下了白鹤,尚未来得及打探如今是何情形,抬头便见沈自如气势汹汹拨开宗门大殿前密集的人群,朝他大步走过来。“洛长宁!”沈自如沉着脸在他身前站定,面色尤为难看,“未曾想到你竟能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早知你如此嫉妒阿允,恨不得他去死,洗心宗绝不会容你苟活至今日!”沈自如未刻意压低声音,宗门大殿前本就围满了等待秘境修复的修士,皆是耳力敏锐之辈,纷纷侧目望过来。“这是谁?虽然相貌平平,气度却不俗。”“他啊,洗心宗的长老,洗心宗不是什么大门派,仙门百家里排不上号,但这位洛长老痴恋他们那位宗主的事,整个修真界,谁没当笑话听过?”“修仙之人,竟如此沉迷情爱,难怪当了长老也不过金丹期。”沈自如听着周遭奚落之声,越发挺直了脊背,望向谢盈的目光亦越嫌恶。“洛长宁,你枉顾宗门信任,于秘境中害得阿允被那魔头抓去,我身为宗主,今日便在这里清理门户!”沈自如抬手抽剑,剑尖直指谢盈面门,“待废你出宗门,我便去魔界寻回阿允!”【宿主,他来真的啊?】谢盈掀起眼皮,指尖散漫地搭在腰间剑柄上。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拿剑指着他了?沈自如也算是半个剑道天才,将将抽剑,便有旁观之人对其剑法赞不绝口。谢盈却意兴阑珊。太慢了。沈自如的剑,太慢了。【宿主,这具身体的人设有点麻烦……按理说,这个时候你得因为被心爱之人冤枉而黯然神伤求他原谅。】谢盈叹了口气,清润眸底倒映着对方刺来的剑光。人设崩了,便崩了吧。他向来不委屈自己。然而下一瞬€€€€本就清寒入骨的沧澜主峰上冰雪无风自舞,一柄通体银白的剑自天际飞来,如一尾流星坠落,斩断沈自如执剑的右手后钉入谢盈身侧的合欢树干里。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沈自如手中的剑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剑鸣,断了的右臂滚到谢盈脚边,却连一滴血都不曾溅到他身上。再滚烫的血,都被冰雪冻成了霜。谢盈侧头,瞥了眼树干上附着薄冰的长明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手拂去自己肩头落下的雪花。来人行事如此霸道,宗门大殿外却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面嘲讽其多管闲事。此等场面,已不用去猜来人是谁。谢盈抬眸,正好瞧见那抹黑色身影踩着浮云碎雪,带着无形威压从天而降。江献缓缓落了地,右手微抬,长明剑便重新飞回他掌中,剑身一滴血都不曾沾染上。白绸下一切情绪滴水不漏,唯独浅淡唇角,扯出冰冷平直的弧度。两侧修士无声让出一条路来,修为浅薄者,已在他周身威压下喘不过气,心中颇为无奈。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区区一件小事,竟也能惊动江剑尊出手?长明剑于江献掌心翻转,刚对准沈自如眉心,却又倏然停滞在半空中。就连空中肆虐的风雪都一并冻住。在无数修士倒吸气的声音里,谢盈含着笑,抬手握住了长明剑剑身。“他疯了吗?居然敢握江剑尊的剑?!这沈自如都要废了他了,何必为这沈自如得罪江剑尊?”一名无双殿弟子惊呼出声。【沈自如可不能现在死,后面还有他的戏份呢!】系统松了口气,又随即担忧起来,【宿主,你如今这具身体,未必能挡得住江献一剑……】谢盈松开手,长明剑撤了回去,被江献收入鞘中。他扫了眼自己毫发无损的掌心,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这不是就挡住了么?”【咦?长明剑什么时候这么温顺了?】谢盈不曾多看江献一眼,转身时脸上浮起恰到好处地担忧,弯腰将沈自如扶起,“宗主,我扶你去疗伤。”【你怎么又乐意扮演舔狗了?】“心情还算不错,演一演也无妨。”谢盈搀扶着人,背对着江献,一步一步往外走去。江献伫立在原地,一言不发,任由他离去,就像方才出手也不过是他随意为之。沧澜主峰上的风雪越发肆虐起来。【话说起来,江献为什么突然出手?总不会是为洛长宁出气吧?】“你不是说过么?”谢盈不甚在意,“主角攻与炮灰攻之间,注定水火不容。沧澜剑宗或许会帮助一个农妇去抓母鸡,但绝不会管修真门派的闲事。”“除了是与主角受的交集,还能因为什么?”第11章 你居然能让江献为你出手?谢盈离去,沧澜剑宗的宗门大殿外人仍旧默契地与那位剑尊大人保持着距离。即便有人想借此攀谈一二,也畏惧于他周身冷冽的气息不敢接近。“掌门,就这样放他们走么?”一名剑宗弟子试探着走到江献身侧。江献微微侧头,没说话。“这洗心宗宗主在宗门大殿外口口声声说要清理门户,实则就是不敢怪罪咱们沧澜剑宗,才将气撒在旁人身上,掌门不也是因此才出手教训他么?”那弟子越说越气愤,“那洛长老就更是不懂规矩,您好心替他出手,他竟还冒犯于您,实在该给个教训!”江献缓声念:“冒犯?”弟子点点头,“他胆敢拦您的剑,不就是冒犯您么?”江献冷声:“沧澜剑宗何时教过你冒犯二字。”“弟子知错。”那弟子不敢辩驳,也不知为何他便生了气,连忙低头,“冒犯该用来约束己身,而不强加于他人。”“不过是句不痛不痒的话,江剑尊何必和琴音宗那群死板的修士一样,锱铢必较呢?”一道轻柔的男声从一旁传来。众人循声转头,望见坐于轮椅上的白衣青年,又是一阵唏嘘。“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丹云宗这位阴晴不定的主也跑来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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