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的红线到底多么难处理,多么让人手足无措,我可深知。 我和姬茱儿初入红鸾鬼域时被意外牵上了红线, 当初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及用尽各种办法结果都是没法对那虚幻的红线造成影响。 红线的虚实由红鸾所定,能否被触碰到也是红鸾来觉得。 红鸾的红线直接被剪断这倒是红鸾出世以来头一回。 所以现在的红鸾甚是生气,精灵般的小脸蛋毫无血色,她已然愤怒到了, 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红线被剪断,更是因为那黑衣老妪剪断她的红线,拿着她的红线乱牵线。 那黑衣老妪甚至想要剪断她和爹爹的红线。 她帮爹爹和娘亲牵上的红线也被这老妪剪断了,一家三口三条红线的平衡被打破了。 双手手指绷直伸出,十道红线飞射出去,这次红线的目标不是黑衣老妪,目的倒很不明确随意。 红线没规律的命中了几个方位,但下一瞬那些红线折出惊人的弧度又反射了出去,反折,反射。 数十条红线不断围绕着黑衣老妪折射,反折渐渐无数红线形成了粽子般将黑衣老妪包裹住。 “噬魂红线—天蛛捕蝶。” 红鸾的十指紧绷着,拉扯着使得红线球不断收紧, 她那绯色的眼瞳似乎在发亮,红的妖冶,脸色怒气转变为了亢奋的笑:“炼化,蚕食!” “又是新招?”我默默看着,红鸾这丫头还真是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新奇。 她在以恐怖的速度成长,适应着世事,适应着危机不断成长出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潜力一点点激发出来。 这么看来带红鸾出来倒是个很明智的举动。 带她出来,让她面对强敌,危机,她才能更好的成长。 红鸾就如同一个宝藏,可却只有用到的时候才能挖掘出那么一点点财宝,故此红鸾需要许多的成长契机,将自身的宝藏不断挖掘。 红鸾松了口气,十指也不再那么用力紧绷,可下一瞬她脸色变了。 撕拉 滴血的剪刀刺破了红线球,剪刀的锋刃自上而下划落整个红线球被破开了。 皮囊犹如枯树,黑口无牙的黑衣老妪再次出现了,捏着那把剪刀,另一只随便的抓取了一些散落消散的红线。 “稚嫩的招数,又细又弱的线,但就是这样的线已然身怀大罪,你当受剪刀之刑。” 咔嚓咔嚓咔嚓。 染血的剪刀在两秒内完成了十次闭合, 鲜红刺目的血花在红鸾的手指上绽放,十根白嫩如葱头的手指如今被染红了并凌乱的跌落地上。 红鸾十指断口整齐连骨茬都不曾有,血液从十指断口流淌。 滴答血珠自剪刀头滑落,黑衣老妪捏着剪刀发出怪笑:“离心离德,坏人因缘剪刀地狱断指之罚” 不知是十指被剪断时不曾有疼痛还是红鸾对疼痛无感, 总之红鸾没有痛叫,也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只是有点发呆。 我见此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黑衣老妪果真是红鸾的克星,未成熟的鬼域还是没法和完整的鬼域相比。 甩动地火战旗我随时准备插手,给予红鸾的试炼已经差不多了, 这次断掉十指对于红鸾来说只有益处,红鸾自出生就一帆风顺,事事得心应手,只要她想要去做,就没什么她做不到的。 现在遭受波折与困难倒能进一步激发红鸾,她还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有时候小孩子就需要逼一逼。 红鸾还在看着自己的指头发呆,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 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发出淳朴的咯咯笑。 十根红线从红鸾断指处垂落,又预定的纷纷落在一根指头上。 红线回收带着那些断指重新拼接了断口,虽然拼接的甚是精准但被剪刀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每根手指都多了一道血痕犹如是一枚鲜血铸成的戒指。 黑衣老妪倒是并不在意红鸾修复断指的行为,貌似剪过一次手指她的目的已完成。 所以现在黑衣老妪将全部重心放在了我身上。 黑衣老妪望着我口中怪笑不断,她又看了看昏迷的母子: “给你姻缘你不要,是不满意吗?” 她捏着剪刀一挑,一条红线从虚空中被挑了出来。 红线的另一端依旧深埋虚空,而一端在我身上。 无疑这又是我的一条红线,这黑衣老妪不知为何总喜欢对我的红线去下手脚。 本来我不爽想处理掉她呢,可忽然间我留意到黑衣老妪挑起的那条红线我的杀心蓦然放下了。 泄气放下手,心想着已经用不到我出手。 黑衣老妪这次挑起的红线有点特殊,这条红线比以往任何的红线都要鲜红, 仅仅是从虚空中浮现就是欲要滴血的样子。 这条红线比起其他红线虚幻,梦幻。 黑衣老妪同样因这条红线面露陶醉,拿着剪刀的手在抖。 她不敢想亲手剪断,篡改这条红线后她将会有多么愉悦,得到怎样的成就感。 我冷冷看着她动手剪红线,这条红线是我最为放心的。 当这条红线出现时我便心有所感,红线的主人也随之浮现脑海。 因为是她,可以完全将心放下。 担忧这条红线? 如果说老妪若能剪断…… 颤栗的剪刀刃上下夹住了红线。 而后老妪手指用力。 一听咔嚓一声……剪刀崩断了。 剪刀地域下洼村内一片死寂, 拿着剪刀的老妪凝固住了,不为变得只为她那崩坏刀刃断成四节的剪刀。 颤栗,老妪浑身都在发抖。 “老身……老身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