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山上的土匪借着石块掩住身形,朝一旁的手下打了个手势。瞬时间,数十头被放出的恶狼往山下冲,张着獠牙直奔底下的军队。狼群数量众多,体型庞大毛发茂盛,盯着人的目光像是饿了许久,一双双眼睛泛着幽绿的光。速度十分猛烈,数十头狼扑上去咬住马腿,本就受伤受了惊的马越发躁动起来,剧烈甩动着身体。苍鸿泽骑着马走在前头,受到狼群的攻击也是最多的,一头狼压低身浑身紧绷着朝苍鸿泽作出要跳跃攻击的姿势。苍鸿泽对着狼大张着獠牙的□□了一箭,利箭直接贯穿恶狼的喉咙。见状,狼群越发被激怒,数只恶狼团团围住苍鸿泽,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撕咬苍鸿泽的黑马。黑马受伤过重,不堪重负地倒了下来,在黑马倒地的那一瞬,苍鸿泽踩着马背跃起,手抓着箭柄从上至下对着恶狼的脖颈一插。尖锐的箭头刺进恶狼的脖颈里,应声倒地一头狼,另一头狼见势从另一侧扑过来咬住苍鸿泽的手臂。利齿嵌入苍鸿泽的手臂中,力道大的几乎要咬下一块血肉,苍鸿泽眼底泛起血雾,硬咬着牙拿刀往它身上一捅。恶狼吃痛松开了牙关,嘶吼了声继续往苍鸿泽身上扑。苍鸿泽眼中杀意毕现,浑身紧绷着,抬腿不死心扑过来的恶狼重重一踹。力道又急又狠,恶狼被踹得往后仰砸到在地,苍鸿泽走过去踩着恶狼的腹部,拿刀往恶狼脖子上一抹。其它狼群见苍鸿泽手臂上的血后兴奋地喘着粗气,但又忌惮着苍鸿泽不敢靠近。苍鸿泽直盯着恶狼的眼睛,手攥着刀柄一步一步朝狼群逼近。混乱稍稳了些后,一旁的将领士兵连忙拿出弓箭朝着狼群射去,被箭射中的狼群被激怒痛苦地嘶吼,不甘地往后撤。见讨不着好处,饿了许久的狼目标盯上了栓在马背上黑布里露出的一个头颅,咬断绑着的绳子后咬着黑布转身就跑。苍鸿泽面色顿时一沉,手紧握着刀柄追了上去,一旁的将领丁睿城惊诧地开口大喊了声。“你不要命了?!”但苍鸿泽头也不回地追着狼群跑去。一旁的士兵见苍鸿泽身影逐渐没入山林里,有些担忧地问:“丁将军,咱们要追上去吗?”丁睿城眼神闪烁了下,他原本就不服燕陵澜的突降,还要屈居燕陵澜之下听命于燕陵澜。听着手底下士兵的问话,他神色犹豫了下,那狼群数量不少,燕陵澜不要命地为了一个死人的头颅就追过去。纵使燕陵澜有再多的本事,他一人也难敌€€群狼的攻击。若是到时燕陵澜死了……那岂不是这次抗敌的大部分功劳就可以归功于他自己,往后也不用仰人鼻息了。丁睿城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露,适时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我们路上遭遇袭击,就这么贸然地追过去,说不定里面还有更多的埋伏等着我们。”丁睿城拍了拍一旁士兵的肩,“你先带大家出了岳连山,待我找到他之后再过去找你们汇合。”“是。”众人看着丁睿城的目光越发钦佩,只觉得丁睿城为人仗义又重情义,纷纷担忧说道,“丁将军千万要小心。”丁睿城点了点头,策马往燕陵澜消失的方向追去,身影也逐渐隐没于山林之中。兵队则继续前行,待马蹄声逐渐消失之后,骑着马的丁睿城身影慢悠悠从山林里走出。看着渐渐远去的兵队背影,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第079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你说什么?”姜酒听到苍鸿泽失踪的消息时脸色一变, “他既已知路上有埋伏,怎么还要去追那狼群?”丁睿城跪在地上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那狼叼走了蛮戎的首级, 燕陵澜就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你说他是为了拿回那蛮戎首级就不要命地去追狼群?”“应该是的。”丁睿城回道。他故意在那山林里逗留了一天,见燕陵澜始终没有出来。估摸着燕陵澜大概率已经葬身于那狼群口中了, 他才慢悠悠地策马前去同大部队汇合,回到宫中后将消息禀告姜酒。“末将无用, 没能找到燕陵澜。”丁睿城神色凝重, 沉重地说道,“那狼群凶猛, 怕是他早已”姜酒呵斥了声, “胡说些什么!”虽是在大声反驳着丁睿城,但他也有些心慌, 苍鸿泽独身一人入狼群,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深呼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些, “你派人继续去搜, 无论如何,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丁睿城诧异地看向姜酒,心里越发对燕陵澜不满,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重视燕陵澜。倘若燕陵澜活着回来, 皇帝估摸着也只会重用提拔燕陵澜,哪里还轮得上他。丁睿城暗自咬了咬牙, 绝对不能让燕陵澜活着回来骑到他的头上。“末将领命。”丁睿城不甘地应了声之后退了出去。派过去的官兵搜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没有找到苍鸿泽, 整个人仿若从岳连山消失了一般,不见任何踪影。倒是看见了有打斗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那狼群的?还是苍鸿泽的?姜酒听着丁睿城的回禀怒不可遏,一阵心慌袭上心头,这么些天过去了,苍鸿泽毫无音讯。丁睿城心里头却痛快的很,这几日装模作样地搜了一番,果然没有找到燕陵澜。但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担忧,“末将怕那肉身会不会已经被狼群分食殆尽了。”“闭嘴!”姜酒目光冷厉地看向丁睿城。丁睿城立即噤声,跪在姜酒的身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递给姜酒,“末将愚钝,说错话惹了皇上生气,还望皇上恕罪。”姜酒一把挥开丁睿城的手站起身,“带朕去岳连山,朕就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丁睿城一怔,连忙道:“那岳连山山穷水恶,土匪横行,皇上龙体最为重要,还请皇上三思啊。”姜酒没管丁睿城,披上狐裘披风后便往外走。丁睿城连忙起身追了上去,还想再劝说就被姜酒看过来冷冷的目光定在原地,不敢再触怒姜酒。出御书房时与肖琛撞上,肖琛见姜酒这身要出门的打扮,“皇上是要去哪?”“你别管。”姜酒不耐地甩了甩肖琛紧握着他的手。“皇上担心燕陵澜,正要去岳连山找他。”丁睿城眼神求救地看向肖琛,“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怎能去那种穷山恶水土匪之处。”肖琛闻言后面色微沉了下来,紧攥着姜酒的手腕不放,放轻了声音哄道:“只是个侍卫而已,何必要亲自去找。”“再说了,这么多天不见人,怕是已经回不来了,没必要再继续找了。”姜酒不动于衷,用力挣开肖琛的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了又如何,也只剩下一具尸骨罢了。”肖琛道。姜酒抬眼看向面色冷漠的肖琛,苍鸿泽的命在他眼里不过一张废纸,轻飘飘的,没了就没了。他懒得再与肖琛多说,推开肖琛就往外走。见姜酒执意要走,肖琛追了上去,“那里危险,我和你一起去。”“不用,丁睿城跟朕一起就行。”姜酒掀开帘子坐上马车,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你留在宫中。”肖琛牵住马绳不让马车离开,姜酒掀开帘布目光凌厉地看着肖琛,“什么时候朕想做的事轮得到你管了?”肖琛盯着姜酒看了许久,见姜酒态度坚决,最终慢慢松开了手。不过一个死人罢了,没必要因为他惹姜酒生气,肖琛妥协地松开了手,转头对丁睿城说道。“多派些护卫官兵,定要护好皇上。”“末将明白。”丁睿城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姜酒他们赶了近两天的路才到岳连山,到那时已快近傍晚,姜酒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布。搜寻的官兵一波又一波地赶回来复命,始终不见苍鸿泽的身影。天色越发昏暗了下来,漫天的风雪挟裹着冰凉刺骨的寒意刮着,地面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丁睿城凑近姜酒的马车,从姜酒掀开的窗口帘布看过去,“皇上,雪太大,地面上的脚印也被新雪覆盖住了,实在是找不到燕陵澜的踪迹。”姜酒沉默下来,握在手心里的汤婆子仿若触手也凉了下来,寒风挟裹着雪飘进暖和的马车内。冰凉的寒意落在他的脸上,冰得他浑身颤了颤。姜酒沉默,他不觉得苍鸿泽已经葬身于狼口,说不定是身受重伤藏在某个隐蔽处,时间拖得越久,苍鸿泽就越有生命危险。他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雪地,不顾丁睿城反对掀开帘布下了马车,“朕与你们一同去。”丁睿城心下大诧,“不行,里边野兽出没多,太危险了,状元郎叮嘱末将要护好皇上。”姜酒不想听到肖琛,微蹙着眉头打断丁睿城,“叫护卫多带些火把,走!”雪下得很深,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坑,丁睿城拿着刀紧跟在姜酒身旁开路,身后跟着许多举着火把的官兵。艰难地在雪地中走了许久,姜酒的双手被冰得微僵,丁睿城连忙拿过一个汤婆子塞到姜酒的手上。“天冷,皇上还是多小心些别冻着了。”丁睿城侧过脸看着姜酒。姜酒接过汤婆子暖手,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山林,十分空旷,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冻得人直发颤。这么恶劣的环境,都有可能会被活活冻死,连续几日都没找见苍鸿泽,难道他真不成已经葬身于狼的腹中了?他还记得第一个位面世界的时候,当初秦烈也是失踪,但最终秦烈独自回来了,那苍鸿泽会不会也像他那样并没有死?他并不想放弃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继续深入山林里边寻找,空旷的雪地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可走了许久,依旧不见苍鸿泽的影子,甚至连那恶狼也没看到。“皇上您看这天马上要全黑了,要不末将先带您回营帐歇息。”丁睿城试探地问道。他战战兢兢的,怕得要命,天色越来越暗,山林里又时常又猛兽出入,这万一不慎伤着姜酒,那他的脑袋也肯定不保了。姜酒看了一眼天色,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面色疲倦的护卫和官兵,犹豫片刻之后,只好点了点头。天马上就要全黑了,众人找了一天也都疲惫不堪,这时候确实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