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踏出住院部,随意找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小餐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下肚,正欲离去,却被一位身形不高却显得圆润,头顶纱布包扎得宛如“木乃伊”般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军……军师!”吕建飞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脖子上挂着显眼的大金链,但眼睛却一个大一个小,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吕大哥,你这是?”江离望着吕建飞那滑稽又略显狼狈的模样,心中好奇又不禁哑然失笑。 “哎,一言难尽啊,老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本以为能躲过一劫,结果还是栽在了家里那位手上。”吕建飞边说边摇头,满脸苦笑,显然是被家中的“严管”所困扰。 江离闻言,心中虽觉好笑,却也暗自同情,嘴上还是忍不住调侃道:“吕大哥,你也真是的,都发生了那种事,你就不能稍稍收敛一点?” 为了那几分钟至于吗说到这里,他适时地住了口,毕竟面前这位是金主,有些话不宜说得太过。 “我哪儿知道她这次玩得这么大,居然来了个‘关门打狗’,直接在房门口等着我。你看我这头,差点没被她的烟灰缸给开了瓢,还有这脸,被她抓得跟猫抓过似的。” 吕建飞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脸颊,那模样既无奈又带点自嘲吕建飞肿着大半张脸,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地朝江离哭诉道。 “吕大哥,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看着过往路人频频侧目,江离有些好笑地朝着熊猫眼大哥说道。 “行,你吃饭了没?没吃我请你!”吕建飞一如既往地豪爽。 “好,那我们走着。”江离回头看了一眼那碗被喝得干干净净的汤面,偷偷将嘴角的油抹掉。 来到不远处的小饭店,吕建飞让人上了满满一桌子菜,十分豪气。怪不得可以有这么多兄弟或者手下追随,这种人特别有格局,活该他赚钱,而江离也并不客气,何止是不客气,简直是大快朵颐。 看着自己没吃几口,就被江离一扫而空,吕建飞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地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才竖起一个大拇指。 “江老弟,你真乃神人也!” “吃饱了没?不行我再给你摆一桌。” “饱了饱了!”江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带油的嘴。 其实的确没吃饱,亦或者说在自学了师父给他的功法之后,就一直没吃饱,哪怕刚刚消灭了将近十多个菜、一大碗米和一大碗馄饨后,也只是半饱。 神奇的是,现在摸肚子,小腹依然平坦如初,隐约可见八块腹肌。那些食物好似都进入了异空间,江离猜测应该是化作神奇的能量,储存在他的骨髓、脉络还有血液里,而在肚子里的撑和胀感,是那些最后会排出体内的消化不了的残渣。 这些年来,江离一直都在挨饿,饿着饿着,就习惯了。 “所以说,您不想离婚?” 江离伸手接过吕建飞递来的1916,随后掏出新买的“手枪”打火机,给吕建飞点燃,也给自己把烟点上。 “对!” 吕建飞深吸一口烟,重重吐出一个烟圈,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缓缓说了起来。 “我跟我那娘们从北边来到魔都打拼了将近有二十多年。她陪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白手起家。不怕你笑话,虽说她现在已经身材走样了,但在我心里,永远是十七八岁时最俊俏的模样。” 看着吕建飞那略显花痴的表情,江离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明明心里还惦记着妻子,却又管不住自己。 那你丫还玩秘书,还搞灯下黑? “哎,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可是现在这社会年轻漂亮的姑娘一茬又一茬,我估计你可能无法理解,等你像我这么有钱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倒贴,啥叫做主动。你知道不,我每天活在声色犬马、诱惑之中!那种看得到,吃不着的感觉,简直是蚂蚁噬心!我知道,冲动是要受到惩罚的,可是我偏偏管不住自己那种滋味,你能明白了?” 吕建飞满脸痛苦,双手不停地挠着头发,仿佛被欲望折磨得百爪挠心。 江离看着他这副模样,哑然失笑,姜秘书的滋味,我懂 “是啊,让男人赚了三千万,却不让他出去玩,这比让他再赚三千万还要残忍。”面对金主,江离只能装作感同身受地说道。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也没有多高尚,等自己有钱了,说不定也会不过谁不是这样呢,人的内心都封印着一只恶魔,社会上那些已经被释放出来的恶魔和经历的成长历程都会蚕食这层封印,区别无非这只恶魔被释放的程度罢了。 “对对对,江老弟你到底是文化人,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可是我家里那位怎么都不肯啊。那次我跟小秦秘书,就是喝酒喝大了,然后就发生了一些你情我愿的事。” 江离静静地抽着烟,默默地听着吕建飞解释,时不时地点点头。 “打断一下,是小秦,不是小姜了?”江离眉毛一挑,好奇地问道。 “小姜从那回跟你那个之后嘛,就深得我家里那位的重用,现在反倒成了她的秘书了,我哪里还敢对她下手啊!所以这个小秦,是新招的秘书。” 吕建飞舔了舔唇角,干笑了几声。 “哦,继续说没强迫吧!”江离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实际上,姜秘书前几天还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来着,只不过他没答应,既然是这样,那跟小姜秘书经常沟通交流一下,也不是不行。 “绝对没强迫啊!哥从来不干那种事,跌份!我花钱买她的青春,公平公正,你情我愿!”吕建飞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道。 他的脸上满是认真,不像作假。 “然后呢?接下来情况怎么样了?” 江离努力压抑住嘴角的笑意,脸上换上了关切的神情。 “哎,直接被她逮个正着,连人带证据都给一锅端了。”吕建飞边说边叹气,脸上的懊恼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有没有想过找律师咨询一下,这种情况如果离婚,财产和法律责任会怎么划分?”江离试探性地问道。 “没没有。” “我当时心里那个急啊,就想着怎么求得她的原谅,根本没想到要找律师。结果,为了表示诚意,我直接跟她签了财产分配协议和保证书,说如果再犯,就自愿净身出户。不光签了字,还做了公证!” 江离闻言,轻轻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这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啊,她这步棋走得够狠。” “可不是嘛,我当时刚到房间门口就碰到她了,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吕建飞无奈地摊了摊手。 “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啊。” 听到这里,江离终于明白了吕建飞的意图,原来,他并非不想离婚,而是担心自己会因为那份协议而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吕大哥,虽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你这情况,我确实是爱莫能助了。”江离叹了口气,表示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不过看他那有些想说什么却没开口的表情,紧盯着吕建飞,语气认真地问道:“吕老哥,你到底是因为舍不得钱财所以不想离婚,还是因为舍不得她而不想离婚,还是这两者的原因都有呢?” 吕建飞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最终,他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两者都有。” 听到他的话,江离这才松了口气,对他说道:“吕大哥,我能做的,是尽我所能去帮助你们改善关系,但前提是你必须真心想挽回这段婚姻。至于术法之类的,我确实略懂一二,但更重要的是你们之间的沟通与理解。” 江离没有问吕建飞能不能把持得住,因为除非是圣人,否则没有人能说百分百把持得住。 而他能做的,就是运用术法,斩断吕建飞的烂桃花,尽量扶植他的婚内桃花,按照吕建飞所说,尽量减少外在的诱惑。 但如果吕建飞这样还不能把持住自己,主动想着出去玩,那江离也没办法,只能说吕建飞是自作自受。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与吕建飞的老婆沟通一下。毕竟这是双方面的事情,如果她心里铁了心要离婚,那江离也不能坑吕大哥,一味地让吕建飞去当舔狗。 在与吕建飞的说了想法之后,他显得异常激动,情不自禁地将江离的肩膀紧紧揽住。 “兄弟,真没想到你是玄门中人!我初见你时,就觉得格外投缘,现在看来,这绝非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你真是我的贵人!” 江离谦逊地笑了笑,淡淡回应:“不过是略知皮毛罢了。” 随后,江离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吕大哥,我所能做的已经尽力而为了。但如果即便如此,你仍不能自我约束,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着,他掐灭了手中的烟,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吕建飞的反应。毕竟,他虽为钱,但也绝不希望因吕建飞个人的放纵,而倒打一耙,找自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