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今晚出来喝点?”下午,石磊打来电话。 自从李择海来金陵,程骁就一直没有闲下来,已经推了石磊的几次邀请。 “好啊!”程骁笑道,“还是小鼓楼那里?你给江所打个电话!我打车过去,来个一醉方休!” 最近几天,“好网”的数据缓慢攀升,这就说明网站的各项指标都正常。 此时,程骁再盯在办公室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真后悔那天没有跟杨春梅一起回彭城。 晚上六点,程骁打车来到“小鼓楼”,进了一号包间之后,却只有石磊坐在里面。 “江哥呢?”程骁问道。 石磊说道:“他今晚有重要任务,可能来不了了,让我们先吃!” 程骁笑道:“什么重要任务,难道连吃饭都为止让步?” 石磊得意一笑:“你们坐办公室的,有些消息就是没有我们在外面混的人灵通!” “你听到什么内幕消息了?” 石磊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一个外省的逃犯,在金陵被人发现行踪,却又他娘的消失了。这个逃犯手里有枪,在别的地方已经杀了五个人。所以,每个派出所的负责人都是如履薄冰啊!” 逃犯?有枪?五条人命? 这么凶残! 他努力向记忆中搜寻,前世的2002年夏天,他所在的彭城师专也放假了,那时候,他正在苏玉凤家的水果店帮着卖西瓜。 某一天,他在《扬子晚报》上看到一篇报道,说的是某个从北方过来的逃犯,藏在金陵的狱友家中,被群众发现并举报,该逃犯打死两名警员及数名群众,逃之夭夭。 这个逃犯非常狡猾,他那个狱友开了一个冷库,他就在库里干活。冷库里常年都需要穿着棉衣、戴棉帽,甚至还要戴上厚厚的口罩。 所以很多人跟他在一起干了几个月的活,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至于是哪个冷库,程骁已经想不起来了。 对了,他还记得,这个逃犯叫郭期,外号叫“锅盖”。 这时,他想到彭飞,这家伙调到省公安厅,不知道是不是参与这场搜捕行动。 于是,他就给彭飞打了个电话试试。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这是彭飞手机的彩铃,别人都是下载一些爱情歌曲,只有他弄出这么幼稚的铃声。 程骁心道:“怪不得这家伙一直不交女朋友,肯定是还没长大!” 彩铃声响了一分钟,也没有人接。 如此一来,程骁就能猜出大概:“这家伙肯定也参与行动了!” 果然,程骁跟石磊酒足饭饱,江大桥也没有来。 程骁回到“江南风韵”的别墅里,才接到彭飞的电话:“兄弟,你打我电话了?” “没事,想请你出来吃饭的!” “唉,最近几天可能都没有时间!”彭飞叹息道,“从外省来个逃犯,在金陵现身了,我们省厅协调金陵、镇江、扬州、马鞍山等城市的公安局,确保把那家伙给抓住!” “这么说,还没有抓住?” “哪有那么容易?”彭飞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抓逃犯是做选择题啊?四个答案任选?我们需要进行大量的走访,要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分辨出有用的线索,这是一项非常考验脑力和体力的工作!” 程骁笑道:“飞哥,我给你提个建议,你看怎么样?” 彭飞根本没当回事,他用戏谑的口吻说道:“行啊,我看你程总能提出什么好建议?” 程骁反问道:“飞哥在彭城生活那么久,你应该听说过煤矿里面藏犯人吧?” 手机那头的彭飞笑道:“当然知道!前几年,哪一家煤矿里没有几个逃犯?警方一去抓捕,他们立即躲进矿井。而且,矿工们每天下井都把自己弄得跟非洲人一样,谁能分清?” 说到这里,他反问程骁:“你小子昏头了吧?这里是金陵,可没有一家煤矿!” 程骁笑道:“这里虽然没有煤矿,却有一个与煤矿接近的地方,上班时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下班时各自离开。一旦有警方检查,他就躲到里面去,大门一锁,谁也想不到!” 彭飞被弄得一头雾水:“兄弟,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冷库啊!” 彭飞想了想:“还真有道理!我明天就跟领导说说,如果真的抓住逃犯,计你一功!” 程骁笑道:“我要这功有什么用?你能立功升职就行!” 跟彭飞通过电话之后,程骁又给江大桥打过去,把他给彭飞出的主意又说了一遍。 …… “富兴冷库”的冷藏室里,郭期正跟着几个搬运工把一车水蜜桃往冷藏室里装。 他头上戴着棉帽、嘴上捂着棉纱口罩、身上穿着棉衣棉裤,虽然跟别人都一样,但是别人干完活之后都把口罩取下来,只有他一直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每天上班来、下班走,他都是这样,哪怕捂出一身汗,也不敢稍有放松。 他穿成这样,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的棉衣里揣着一只手枪,一旦遇到抓捕,他可以随时掏枪。 这天中午,他们一帮搬运工正在休息,突然冷库的老板陪着两个穿警服的走进“富兴冷库”的大院。 冷库的老板叫常贵,前些年他在北方服刑,与郭期关在一个号子里。 郭期这次犯了大案,不得不来投奔常贵。 常贵居然就把他收留了。明明已经成为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却还敢招惹逃犯,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这两个穿警服的,一个是江大桥,一个是胡帅。 自从得到程骁的启发,江大桥就带着胡帅在辖区内排查。 很快,他们就查出梅山街道一共有五家小冷库。这些冷库都是搞一些江鲜和当季水果的冷冻,每一家也只有十多个工人。 如果程骁知道这事,他一定会哀叹:“那篇新闻报道我要是看得再细一点就好了,原来这个‘锅盖’就藏在江大桥的辖区!” 郭期看到两个警察越走越近,虽然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内心已经慌得一批。 他将手伸向棉衣的怀里,那是他藏手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