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做糖盐生意,每天口袋里都装满各式的糖酥和饼干,只不过他不喜甜口,不常接过好友送来的礼物。他……喜欢我,似乎是真的。封鹤身子愈加燥热,被萦绕在脑海间的想法纠缠、困扰,忧中带喜。“嗯,那我等你。”一句允诺,给予封鹤莫大的安慰。趁着来客的注意力都被台上演绎戏曲的小生吸引去,封鹤突然低头,两人距离极速拉近。许汐白的眼神慌了下,动作小心翼翼。他光顾着和封鹤谈论对付肖钰的对策,竟忘了面前的男人才是自己的原配。谈笑声,喝彩声中,他听到封鹤柔声响起,带着一丝轻缓的吞咽。“……汐白,你可是喜欢我?”肯定喜欢啊,许汐白略感郁闷,你的自闭好友都暗恋你那么多年了,你小子才发觉?脑子不灵光就捐了呗!让你来救,还能被肖钰劫胡,你说你要是趁着我家族蒸蒸日上之时把我娶进门,还有这后头一系列腌杂事?!被封鹤盯得望眼欲穿,许汐白暗想气氛不对,如今可不是能和男人甜蜜蜜的时刻。在扳倒肖钰之前,他脖子上还始终拴着那条铁链,另一端在暴徒手里紧攥着。须臾,许汐白侧头,没有明确回复。“先一起渡过这一劫吧,说再多也无用。”“好。”封鹤心底泛起苦涩,他手指摩挲着对方的耳垂,手掌抽回时动作缓慢、黏滞。“肖钰多疑,心也狠,以后若是有碰面的场合,你我只能装作不熟……”许汐白点头应道:“我知道的鹤哥哥。”“让你受委屈了。”“没关系。”两人几乎交叠的身影,凝聚成画面,映在肖钰眼中。他隔着房柱与桌椅的间隙,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腰间有枪,身后随从众多,可他没有任何表情。养过的狗也有很多养不熟的,一不留神就被利齿划破皮肤,所以才只留下庭院里那么一个看家犬。许汐白也是养不熟的。吐息间柔情,面里裹蜜,可笑里藏刀。终究是留不住。他最痛恨被人欺骗,眼里也容不得沙子。可肖钰在踏进茶馆前的那段路中途停下,将手里拿着的精致礼盒丢给邵管家,漠然道了句:“走。”“少爷……就这么让他们……”“棋局越杂,漏洞越多。”肖钰搬来了他在商场上的那套谋略,听着没什么问题,但邵明拿着礼盒的手呼呼冒汗。待肖钰坐进车后座,他迅速掀开盒盖看了眼,里面竟躺着一条色泽浓郁的翡翠项链,全金包边,品相绝佳。“唉我都说了让您少操心这傻小子……”谋略再多,不也遇到不买账的人嘛!您伤的,可是自己的心。第10章 悟不出就滚“肖爷还是没来吗?”许汐白待封鹤从茶馆后门离开,又重新回到服装店里,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少爷不会来。”邵管家的脸上多了些难猜的神色,语气生厌,他懊恼自己还看这小公子年纪轻轻就遭遇重挫,起了怜悯之心,谁知道狼子野心不可测。“邵管家~您行行好,要不再让我多逛几会儿吧……”邵明面色阴沉,侧目哼了声。他也不清楚许汐白与封鹤偷摸议论何事,非要贴得那般亲密。一个心系陆家小姐,另一个与封鹤相伴多年也不提着表露爱慕之意,现在却不清不楚的。这不是存心恶心人?“……邵管家,我是喜欢肖爷的,真的与封鹤间没什么。”老管家在肖府德高望重,最实际的就是与他的衣食住行挂钩。许汐白一瞧回来后邵管家态度突变,对自己恶劣许多,心里觉得这么样不行。他必须得讨得肖钰恩宠,才有机会进入老宅遇见元夫人。而且需尽快,要是等肖钰和陆绮珊一纸婚书奉上,到那时可就晚了。许汐白主动接过邵管家手里提着的两大包东西,语调轻软:“……邵伯伯,哪能让您帮我提着啊,我自己来~”邵管家狐疑地望向他,被男人的恬笑弄得有些昏头昏脑的,忽然有些结巴:“啊……啊……你来……给你。”等回过神来,又反应道:“你说你喜欢肖少爷?那你去见封鹤干嘛!”“我这位好友与肖爷有过过节,虽然其中的缘由我不明白,但我要去正式与他断绝来往……”许汐白眼眸微沉,情绪演绎得连他自己都快信了。“住在肖府,进进出出都代表着肖爷的脸面,我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抠着手指轻声道:“我怕肖爷误会,就不喜欢我了。”邵管家仍然半信半疑:“那你当年为什么要退婚?早知今日这样,当初何必要弄得我家少爷难堪。”许汐白抬眼,糯糯地说:“邵伯伯……我听到旁人都说肖爷情人众多,还喜欢去奢靡娱乐场所,喜欢上这样的人……我很担心。”邵管家诧异:“你是怕少爷在外面偷腥……啊不是……”老管家差点就抬手拍打自己的脸颊,暗想该掌嘴,措辞不当。就算是肖钰有那么多莺莺燕燕也是他配享有,一不赊账消费,二不强抢民女,风流点儿也无妨,那叫风流倜傥。可冤的是,肖钰近十年间都在与家族里的豺狼虎豹争斗,年仅十六岁就被送入军校里训练,时不时还得被老爷训斥打骂。邵管家就没见过肖钰身边的女人停留过几时,他有洁癖,也不喜与人过分亲近。许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对同样性格的许公子产生好感。“你说说,你听到少爷跟谁有过纠缠不清?我从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照顾,他我最了解。”肖钰留下的东西还藏在邵管家裤兜里,他犹豫着,手不自觉的翻动下。“……他身上,总有胭脂味。”邵管家白了他一眼:“你还有胆子管肖少爷,他就算杀你,也照样有人护着。”“我知道……”许汐白低垂下头,调子里像是藏了莫大的委屈:“可我不想要别的女人碰他……邵叔叔,您知道怎么才能让肖爷喜欢我吗?”邵管家抠弄着那个方盒,嘴角微微抽搐。你站在那,他都喜欢。但他不愿意这么说,瞧不上许汐白这么犹豫不决,闷闷地说:“你就是掂量不清自个的身份,总想着要你不该要的,自寻死路。”“……唔……呜呜……”许汐白的啜泣声传来,邵管家慌乱对上那通红湿润的眼圈。“我实话实说,你哭什么啊……跟眼泪不要钱似的。”“……肖爷……肖爷不喜欢我了……”乖乖,以前村里被亲爹追着几条街挨打的小孩都没哭的这么凶,邵明可算是遇到难搞的小子。“许……许汐白!你别哭……让人家看到得以为我这老头子欺负你了。”揉眼时,许汐白用余光瞥见到邵管家茫然的神色,再次抬高分贝:“您帮帮我……我不能没有肖爷!呜呜……”一只手举累了,他就换另一只,站在车门外不愿走动。“行啦!……少爷这人的脾气得哄着,千万不能逆着来,你得身心上都给他伺候好了,他自然就能与你亲近。”“您还伺候过肖爷的身子……?”邵管家:“……。”老朽当然伺候过,仅限于肖钰在军校训练比武中受了伤,邵管家帮助其消肿止痛之类。他睨了眼许汐白手里的东西,撇撇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不是给你买了几套行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嘴巴甜点,学会伺候男人。”“嗯……那肖爷可有什么忌讳?我得向您慢慢学习。”恭维有度,精准戳到邵管家心坎上。那位年迈的老管家脸上洋溢着按耐不住的笑意与自豪:“那是……在肖府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你问谁都没有问我好使。”“之前谢谢您了,替我解围。”许汐白揉掉挂在下睫毛上的泪珠,水汪汪地看着邵管家:“……我喜欢肖爷……又忍不住怕他……他好凶,总是要惩罚我!”“那肯定是你惹他不高兴了,小主以前不这样的,谦逊懂礼貌,府里的老人家心里都清楚,可都是你刺激的。”“邵伯伯我知道错了。”“错了得改,得弥补。”许汐白终于问到点上,眼波微动,凑过去闻:“那我怎么才能弥补,还劳烦邵伯伯支个招……”见他诚心想改,邵管家将那个握得滚烫的礼物盒送上:“喏,肖爷赏你的……你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