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讳气得用力拍了拍桌子,尤不解气,再一看陆辞简,没事人似的,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无奈叹了口气,“你就不生气吗?好不容易抓到一点点和楚王有关系的把柄,却就这样断了线索。” 这些年楚王的势力渐渐扩大,隐隐有和皇帝平分秋色的意思,再加上还有个太后和锦王虎视眈眈。 皇帝这些年可谓是没有安心过一天。 他总觉得再任由楚王这个野心勃勃的人发展下去,那个位置迟早易主。 陆辞简瞥他一眼淡淡道:“早就预料到的事,为何生气。” 楚王若真好对付,宋秉城这些年早就解决了,又何必还让他来帮忙。 他向来对朝堂中的尔虞我诈不感兴趣,若不是因为宋秉城和那个人他压根不会掺和。 比起权力和金钱,他更喜欢平淡普通的生活,可这些对他来说偏偏很奢侈。 正说着,屋外的侍卫就恭敬地道:“大人,安定侯来了。” 袁讳皱眉应了声,“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尊大佛好端端怎么突然来了刑部。 陆辞简在听见那声安定侯时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却在袁讳看过来时又迅速松开,面无表情地道:“大人既然有贵客要招待,我就先走了。” 袁讳点了点头,只道:“刑部的人今日就去平江县,对庄子上的人处决下来了,以后那些人就是江姑娘的人了。” 陆辞简应了声,直接出了屋子,却在拐角处迎面遇上了安定侯。 他只顿住脚步,低垂着头站在一边。 安定侯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径直进了一旁的会客厅。 袁讳一看见来人立马恭敬地行了个拱手礼,“侯爷。” 安定侯只是摆了摆手,视线落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下去的两杯茶上,随意道:“大人每日公务还真是繁忙。 不知本侯前些日子让大人查的人有下落了吗?” 袁讳一愣,好一会才猛地想起这件事,只干笑几声,连忙道:“侯爷放心,下官已经命人去查了,若有消息定会及时告知侯爷。” 他这几日事情繁多,再加上主要忙着朱世昌一案,哪有时间帮对方找人。 安定侯皱了皱眉,刚毅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满,“那就是还没查到了?” 袁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连忙道:“侯爷,下官已经尽力让人去查了,只是和侯爷说得一样,对方行踪极其诡异,在锦城府就没了踪迹,实在是有些难找。” 安定侯这才应了声,只道:“你继续查,若有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 说罢,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袁讳看着对方的背影渐渐消失才终于松了口气,比起这些武将,他还是乐意跟那些文官谈事,至少不用担心被打。 安定侯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让他帮忙找人。 他这事情多得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用,这家伙还来找事,明明自己就能查了,还来找他,真是怪了。 默默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这些人,怎么什么都让我来查啊!” 刚感叹完,他却猛地意识到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看见陆辞简觉得眼熟了,那双眼睛不和安定侯一样吗? 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让人胆寒,一样让人看不透。 再联想到最近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安定侯那个自小养在庄子上的大儿子要回京的事。 陆辞简该不会就是安定侯的大儿子吧? 他只猛地瞪大了眼睛,又迅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若真是那刚才安定侯还能认不出陆辞简。 连他都能看出来,不至于他父亲认不出来吧? 细想下来,陆辞简除了眼睛跟安定侯有那么一点相似外,其他的五官没一个像的,这两人肯定没什么关系。 对,一定没关系。 安定侯一出刑部大门,等在外面的侍卫立马就迎了上来,恭敬地开口道:“侯爷,二少爷在青楼和,和陈将军家的小少爷打起来了,听,听说是为了一个姑娘。” 安定侯只皱了皱眉,“这个蠢货,让他被打死算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的老脸都被这混账给丢尽了。 要不是他武官的身份摆在这,那些文官还不知道要怎么嘲讽他。 这蠢货整日给他惹麻烦,距离上次在酒楼跟人打架才过去了多久,混账东西。 侍卫看着侯爷盛怒的面容,犹豫地开口道:“听说少爷不是陈小少爷的对手,伤得有些严重。” 何止是伤得有些严重,简直是单方面被殴打,带着的小厮听说也被打了一顿。 现在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安定侯深深叹了口气,好一会才咬牙切齿地道:“那还不把人给带回府,赶紧去啊!” 饶是那臭小子再怎么不求上进,至少也是养在他身边长大的,他还是对其有些感情的。 总不能真让这混账玩意出什么事,那他侯府的脸面往哪搁。 他教训也是关在府中教训,哪能让其他人给欺负了。 侍卫连忙应了声,正要转身离开,安定侯却又叫住了他,“等等。” 侍卫有些疑惑。 安定侯只道:“大少爷的消息查的如何了?” 侍卫只摇了摇头,“大少爷的踪迹太过隐秘,属下暂时还没查到,侯爷还请多等……” 话还没说完,安定侯就冷声道:“查不到就算了,不用再查了,既然不想回来,那就一辈子别回来。” 说罢,他只骑上马匆匆朝府中去了。 陆辞简看着那有些急切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多讽刺啊,他还以为这个对他不喜的生父只是不喜欢孩子,才把他丢在庄子上的,现下看来只是不喜欢他罢了。 如今大费周章找他,也只是不想手中兵权旁落,并不是因为想他了。 似乎所有人都是因为他有用才找他的。 不管是安定侯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还是宋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