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如听说佣人说叶绵绵回来了,她从儿童房里出来,下楼。 看见叶绵绵脸上被挠出的抓痕,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可当着秦家父女的面,又没办法表现出来,心里怄得上火。 叶绵绵看出她心里带了情绪,过去挽着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苏菀如的表情才好看一些。 “脸上的伤要处理好,留疤就破相了。”苏菀如看着她小花猫似的脸,想伸手碰,又怕手指上有细菌感染。 叶绵绵轻松一笑,“没事,我天生丽质,留点疤也不影响我颜值。” 苏菀如知道她在宽她的心,嘴上便不再说什么,心里却难受得要命。 这孩子还是太懂事了。 “今天这事闹的……我明天就跟幼儿园老师说,以后我亲自接送希希,除了我,谁去接她都要先知会我。”苏菀如说。 叶绵绵搂了搂她的肩膀,“谢谢妈,有你坐阵,我在盛州也很放心。” 苏菀如拉着她的手,叹息一声,“绵绵,就不能安安心心待在南城吗?” 虽然叶绵绵什么都没跟她说过,但她感觉得出来,她去盛州是要做大事的。 叶绵绵脸上的笑意隐去,“妈妈,我在盛州还有未解的心结,了了这桩心结,以后我就安心待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苏菀如拍着她的手背,只沉沉地叹气,“虽然妈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你要答应妈妈,全须全尾地回来。” “好。” 叶绵绵眼看快错过登机时间,知道今晚走不了,在app上改签到明天下午。 回到卧室,她在床边坐下。 希希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陷在云朵似的枕头里,乖巧可人。 出了今天的事,她不太放心把希希留在秦家。 想到她即将要做的事,她又不能把希希带在身边。 她摸了摸女儿软乎乎的胳膊,耳边响起“笃笃”敲门声。 她起身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身高腿长的秦墨萧,“哥。” 秦墨萧没往卧室里看,目光自半垂的眼眸里投射下来,落在她脸上。 “我买了药,去露台坐坐?” 叶绵绵这才注意到他手指上勾着一个塑料袋,买的药跟傅晏寒买的一模一样。 她真是……盛情难却啊! “好。” 叶绵绵走出去,顺手带上房门,跟秦墨萧并肩朝露台走。 露台种着花草,有股淡淡的甜香萦绕在鼻端。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秦墨萧拆着药盒,手指在月光下莹润白皙,骨节修长。 “刚才我丢下你开车走了,你没生我的气吧?”秦墨萧看向她。 叶绵绵笑了笑,“我没生气,在那种情况下,你把希希和秦舒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她看见傅晏寒从会所里出来,人都麻了。 不管他有没有失忆,跟在他身边的金秘书不是傻子。 一旦希希暴露在他们面前,那么后续很多事情都会相当棘手。 因此,她希望希希的存在越晚暴露越好。 “那种情况,我不该丢下你。”秦墨萧看着她脸上的抓痕,“欢欢,再有下次,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再丢下你。” 叶绵绵一怔。 她与秦墨萧对视,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莫名炙热,她很是忐忑。 “哥,我自己来吧。” 她伸手,想要拿走消炎水,秦墨萧却握住她的手腕。 “你不方便,我来。” 男人的掌心格外的炙热,烫得叶绵绵一哆嗦,瞬间缩回了手。 秦墨萧瞥了她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一眼却包含了浓浓的探究。 他若无其事地取出棉签,沾了消炎水,双腿撑在地面,微微凑近叶绵绵。 霎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近到呼吸可闻。 叶绵绵想躲,又怕躲了反而会让气氛变得更古怪。 她僵着后背,看着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 老实说,秦墨萧的五官轮廓分明立体,眉弓高挺而优雅,如同刀削斧劈出的勾勒。 那双看人总像看狗的狭长眼睛此时却带着三分笑意,专注地看着她。 就好像…… 她是他最在意的人。 叶绵绵被自己不要脸的想法惊呆了,她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吗,敢这么自恋? “哥,我明天去盛州,说实话,我有点不放心希希。” 秦墨萧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秦舒擅自从幼儿园带走希希,又失联,幸好她只是恶作剧。 她要真坏到伤害孩子,秦家也容不下她。 “你放心,爸停了秦舒的卡,让她去公司上班,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给她找点事做,免得她没事干闲得慌。” 秦墨萧边说边给她的伤口消炎,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秦墨萧垂眸,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叶绵绵,目光自她高挺的鼻梁下滑,落在那两片粉润的唇瓣上。 喉结咽动。 叶绵绵嘴唇发干,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脑子里却一团浆糊。 秦墨萧什么情况? 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五年,秦墨萧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 偶尔秦舒找茬,他大多数时候都冷眼旁观,但认真回想起来,她每次遇到突发情况,他都在身边。 她记得。 希希七个月时,吹风着了凉,半夜发起高烧,等她发现时,她都出现惊厥。 她吓得不轻,赶紧抱着希希出门,正好遇到应酬回来的秦墨萧。 他二话不说,吩咐司机送她们去医院,他明明很疲惫,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急诊,他忙前忙后,挂号、看诊、拿药,他全程没露出一点不耐烦。 还有这次她去盛州。 那天她听陈悦说,秦墨萧在北欧的那个项目很重要,他考察了三年,又跟合作方接触了一年,对方才终于松口,让他投进去。 明明这么重要,他却扔下北欧的一切,陪她去盛州。 有些事情,经不住细想。 “姐,你在这儿啊。”露台入口传来秦倦懒洋洋的声音。 他大步跨上台阶,这才看到坐在叶绵绵对面的秦墨萧。 “大哥,你也在?” 秦倦的出现,打破了那种暧昧且诡异的气氛,叶绵绵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秦墨萧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头萦绕着淡淡的苦涩。 他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就见秦倦捏着叶绵绵的下巴仔细端详。 看到那一道道破皮的抓痕,他气不打一处来,“姐,你等着,我去给你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