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的目光向来是垂怜悲悯的,对万物生灵一视同仁,唯有在看着绮雪的时候,才会染上不同的情感色彩,喜爱和宠溺浓郁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绮雪已经知晓了玄阳的心意,与他四目相对,难免感到羞涩,忍不住垂下睫毛,姿态柔美地见礼:“见过玄阳道长。” 贺兰寂也微微颔首,向玄阳致意:“有劳道长亲自下山迎接我们。” 玄阳微笑:“陛下言重了,迎接你们是我的分内之事,又何谈劳烦。” 他一摆拂尘,做出邀请的手势,引导贺兰寂与绮雪沿着山路的石阶向上攀登。 绮雪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身体不舒服,有气无力地拉住贺兰寂的衣袖:“陛下,我走不动了……” 贺兰寂立刻扶住他的手臂:“我背你上去。” 玄阳劝阻道:“陛下,若是由您背负娘娘上山,恐怕不合观中规矩,不如由我带娘娘先行一步,尽快上山为他调制一碗符水。娘娘凤体不适与山中法阵有关,只有饮下符水,才能免除法阵侵蚀。” 为了尽快缓解绮雪的不适,贺兰寂自然不会坚持,将绮雪拜托给了他:“多谢玄阳道长。” 玄阳扶住绮雪,轻轻挥动拂尘,一缕白雾升腾而起,隔绝了宫人们的视线,他温柔地对绮雪说:“你变回原形,我带你上山。” 绮雪听话地变回了兔团,玄阳将他放入衣襟中,将拂尘变成一只硕大的灵鹏,乘着灵鹏向山顶飞去。 离开地面后,法阵的效力减弱了许多,兔团舒服了不少,从玄阳的衣襟里探出小脑袋,自高空向下俯瞰苍山秀美清幽的景色,发出赞叹之声:“好漂亮!” 玄阳抬手点点兔团的小脑袋:“喜欢吗?” “喜欢!” 兔团兴奋地蹭蹭玄阳的指腹:“我还是第一次飞得这么高。圣君,你会不会飞行之术,能不能教教我?我好想学呀。” 自从与贺兰寂双修后,他的妖力增长了不少,如今可以修习更多的法术了。 “好。”玄阳笑着应道,“刚好你近来住在观中,只要我有空闲,随时都能教你。” 灵鹏飞行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功夫,就已飞到了山顶,在云月观的云阶下停了下来。 云月观伫立在白玉般的长阶之上,观门素白,石墙浅灰,飘荡着淡淡的雾气,如在云端,巍峨瑰伟,蔚为壮观。 玄阳怀抱兔团,一步步地登上云阶,来到岿然的观门之下,两名值守的弟子见来人是他,当即持剑行礼:“见过大师兄。” 玄阳身为谢殊的大弟子,代行观主之职,在观中地位极高,仅次于谢殊,因此面对晚辈们,他只是笑了笑,就不再理会,带着兔团走进了云月观。 走进里面,兔团发现观中清净庄严,幽静得听不见人声,只有鸟雀的啾鸣。 他好奇地四处张望,粗壮的古木拔地参天,绿荫遮天蔽日,左右两侧建有钟楼和鼓楼,前方是一座法坛,法坛中燃烧着香火,散发出 浓郁的香雾。 玄阳解释道:“平时的云月观其实非常热闹,总是挤满了香客,只不过今日天子驾临,我们才没有接待香客,客堂也做了清理,将住宿的香客暂时请到山下,只供你和几位太妃居住。” ??敫??抗炍??聻啓し?呑???apapapldo?捫?????佐??????魏????葶幹異??葶佐?????恏?膉?住葶????葶住????衟??罺???????⊕来apapap看最新章节apapap完整章节』” 玄阳来到一扇落锁的木门前,挥动拂尘解除了门上的禁制,来到一座独立的庭院中。 “这里就是我的住处,我因代行掌门之职,常常与外界的人接触,处理各类事宜,便没有和其他弟子一同住在弟子堂。” 庭院的规模不大,只有一座厢房,但胜在布置得清新素雅,种了花树、茶树和兰草,还修建了一座秀美的假山鱼池,池中有几条花色各异的锦鲤,正惬意地游动着,一见玄阳过来,立刻聚拢过来向他乞食。 兔团从他怀中跳了出来,走到茶树前,围着茶树转圈圈,小尾巴开心地抖动着:“圣君送我的茶叶就是从这几株茶树上采下来的吗?” “是。” 玄阳笑道:“春日的新茶也快长成了,待到成熟后我就摘下来送给你。” 兔团咬了一口茶树上鲜嫩的茶叶,嚼了嚼三瓣嘴,痛苦地皱起了粉鼻尖:“苦的。” 他强忍苦涩,将茶叶吞了下去,玄阳忍俊不禁,从地上抱了起他:“怎么不吐出来?” 兔团:“这是圣君辛辛苦苦种的茶叶,我怎么能吐出来?” “阿雪真是乖巧。”玄阳抚摸他后背的兔毛,温柔地说,“不过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乖巧,尽管任性些,我喜欢看你顽皮的模样。” 他抱着兔团进屋,放下拂尘,沏了一杯符水,兔团蹦到地上恢复人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立刻就觉得神清气爽,再也没有了那些不适感。 玄阳:“符水中掺杂了一些灵药,可以缓解你怀孕的不适……”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怔了怔,拉起道袍的衣襟,轻轻地嗅了嗅:“为何有股乳香味?” 方才庭院中弥漫着花香,这股奶香还不算明显,但进屋之后,立刻就变得清晰了许多,玄阳又摸了摸洁白的衣襟:“湿了。” 他抬眸看向绮雪,绮雪险些把杯子摔了,面红耳赤地嗫嚅道:“对不起,圣君……不小心沾在你身上了吗?” “沾在我衣服上的是什么东西?”玄阳望向绮雪,语气柔和地说,“阿雪,你说清楚,我不会怪罪你。” 绮雪的脸都冒烟了,恨不得自己打一条地缝钻进去:“是……是我的奶水……” “原来是阿雪的奶水。” 玄阳捻了捻微湿的手指,垂下眼眸露出笑意:“的确是我疏忽了,阿雪怀着身孕,产出奶水不足为奇。” “你的胸口疼不疼,奶水丰沛吗?若是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告诉我,我很愿意为你处理奶水的问题。” 绮雪难为情地捂住衣襟:“我现在胸口不疼,就是奶水太多了,总是打湿我的衣服……圣君有没有什么止住奶水的药方?我很需要这样的药……” 玄阳说:“我有止奶的药丸,只是服用这类药丸会损伤到胎儿的健康,你当真要用药?” 绮雪立刻摇头:“那可不行,我不吃药了,就让它流着吧……” “我也觉得你不该用药。” 玄阳莞尔:“你现在的模样分明很可爱,是一只浑身沾满奶水,又为此感到害羞的小兔子。” 绮雪羞得兔耳朵都冒了出来:“圣君……求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 玄阳眸中含笑,反倒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抚摸他发烫的脸颊,轻柔地问:“难道阿雪不喜欢听我说话吗?” 绮雪的兔耳朵软软地搭在玄阳的手背上:“我没有……” 玄阳渐渐凑近到他面前,呼吸交融,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可以亲你吗?阿雪,我很想亲你,但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同意,你是心甘情愿想要亲我的。” “我……” 绮雪眸中盈满了水光,不知是该同意还该拒绝。 其实他不想和圣君乱了关系,他的确非常喜爱圣君,可这份喜爱并不是男女之情,他向来把圣君当做崇敬的神灵、如父如兄的长辈,可圣君爱慕着他,向他祈求垂爱,他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他的神灵? “阿雪,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玄阳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他:“我知道你害羞,如果你不愿答应我,却又难以启齿,你大可以把我推开,我绝不勉强你。” “如果你不说话,也不推开我,我就当做你同意了,好不好?” “……” 绮雪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又不忍心将玄阳推开,玄阳半合双眸,几乎已经要吻上绮雪的唇瓣,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师兄在不在?我有急事想要向师兄请教,真的很急,拜托师兄帮我把门打开!” 门外弟子仓促的敲门声吓了绮雪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玄阳并没有紧紧搂住他的腰,绮雪就这样退出了玄阳的怀抱。 一抹冷意自玄阳的眼底划过,旋即化为遗憾之色,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绮雪莫名有些愧疚,兔耳朵不安地抖动着:“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玄阳摸摸他的耳朵,温和地说:“看来还是未到时候,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我等着你。” “我去处理一下观中的事务,你可以留在我的房中休息,也可以在观中随意闲逛,我叮嘱过弟子们,他们不会驱赶你,观中的每一处地方都任你观览。” “唯有一点,便是你不要轻易离开道观,更不要前往后山,后山是观中禁地,也是谢殊的道场,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我不希望你陷入险境。” “圣君放心,我都明白的。”绮雪羞涩乖顺地应道,“我不会独自前往后山的。” “那就好。” 玄阳转身离去,在出门之前,他回眸意味深长地望向绮雪:“我很期待你答应我的那日能尽快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