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想要问个明白,但显然,李乐只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话本来就是他拼凑说出来的,也是随口一说,能做到什么地步全靠三皇子自觉。 趁三皇子还没有开口,李乐只又加上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意思很明确了,自己悟。 三皇子也听出来其意,蹙了下眉头便没有在李乐只面前纠结下去,他拱手同李乐只告辞后,先是进了宫,同他娘说起关于雪国求亲一事。 德妃见到他的那一瞬,立马迎上去,问道:“如何?那道士可有算出来?” “算出来了,”三皇子摇了摇头,随后道:“妹妹们无事。” 德妃还以为雪国求娶,会是大公主嫁过去,听出她儿子话里头的意思,德妃惊讶,“竟都不是?” 若人是在她的女儿和皇后的女儿中二选其一,凭陛下对皇后的看重,还有多年的感情,皇后的娘家又比她的娘家强上几分,横看竖看都是她的女儿要嫁。 在事情未定下来,她为了女儿也少不了要同皇后搏一搏,未料竟然都不是,难道陛下是打算从宗室女中挑选? 德妃不放心,又问:“可靠吗?” 三皇子扶着她坐下,“是李道长开的口,这道人有几分本事,他即开口,错不了。” “……那就好,”德妃再次从三皇子口中得到确切的回答,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她又看向她的梳妆盒那边,抓着三皇子的手叮嘱道:“既然那道人有几分本事,算得准确,你可莫要吝啬,多给他一点赏赐。” 德妃话音微顿,又道:“有没有法子将那道人笼络过来,他真算得准,也能成为你的助力。” “这事你放心,孩儿知晓的,只是这位李道长并不是黄白之物能够贿赂的人,他也未偏向太子,只需一百两卦金,他也不会因太子拒绝我,维持现在的情分便已是不错。” “这事也急不得,同他交好不得罪于他,总归是不会出错的,”德妃又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那位道士是不是算姻缘很灵的那位,我倒是听旁人说起过,宫外有一人替陶家的女儿相看过,再过不久,等雪国的事情结束,你妹妹也要挑选驸马,那时,还少不了要那位道士相看一二。” “是他,娘你放心,孩儿会放在心上的,”三皇子做下保证。 德妃听后点点头,又关心了三皇子几句后,又让身边的大宫女去将东西取来,一份是给李乐只的,一份则是给三皇子准备的衣裳。 不用德妃多言,三皇子也是明白的。 他收下东西后,同德妃告辞,送予李乐只的东西,便吩咐身边的长随送过去,而他,则是回到端王府,喊来幕僚同他们商议李乐只先前所言是何意。 “殿下,李道长的意思应是让我们对太子那边,留太子一命,毕竟殿下以后成大事,可不能闹出兄弟相杀的局面,对殿下的名声不利,李道长应是看得长远,所以才借……提起此事。” 三皇子看向另外一人,想 听听他的见解。 另外一人扫了前一人,心里嘀咕着:好话歹话全说了,他又能说什么,这事不管如何去说,都未必是好事。 可殿下盯着他,又不得不说。 那人无法,横也是挨骂,竖也是挨骂,豁出去道:“殿下,李道长的意思也很明显,多行善事,积少成多,也能成为大功德,这后一句,也是点前一句,殿下想想,若是大事已成,不服者殿下是否会斩杀殆尽,不留余地,李道长定是看到了那些人的下场,这才替那些人求了一个恩典。” 总归让他说出个花来。 三皇子看向第三人。 那人摇着羽扇的手一顿,笑道:“殿下,我猜李道长这是想让殿下造势,博得贤明,若殿下在民间名声大噪,那时,未必不能压太子一头,甚至……” 未尽之言,都在笑意中。 三皇子也点头,听三位幕僚所言,都是大差不差,就连他心中所想,都未必不是此言。 见此,三皇子也放开手脚,原本太子便在京中开了养济院,收留孤寡者,他想要收买民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天气渐渐变凉,三皇子买入了一些物资,送到养济院,除了想干点好事,三皇子也有想恶心一下太子的想法,没想到对方竟然将他送过去的东西都收下了,甚至也不抹除他的功劳。 就凭这一手,他是做不到的。 这也让三皇子对赵宣心服了一点,也让他和赵宣之间的争斗变成了争夺民心。 而另一边,雪国果真在朝堂上提出联姻的事,太子和三皇子早已知晓,也知这事同他们无关,总归嫁给雪国的并非他们二人的妹妹,反倒是昭国,还带来一位公主。 这让太子和三皇子心生警惕,可别也是来找他们大梁联姻的,因大梁和昭国的私仇,两人都不愿昭国提出联姻一事。 而安王,得知雪国是来求亲后,瞄了太子和三皇子一眼,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没有看出他们心中所想。 心底算着两方的实力,适龄的公主只有大公主和二公主,不管是哪一方出嫁联姻,都对他登上皇位带来不小的波折。 这是安王不愿看到的。 下朝后,安王找到徐采女,同她说起此事,太子和三皇子有妹妹,他也有一位尚未及笄的妹妹,乃是徐采女所生的三公主。 安王原本没想将三公主用在此处,但比起他的大业,不过是牺牲一位公主罢了,还不是他的亲生妹妹,怎么算,都能最划算。 安王同徐采女说起后,徐采女一口回绝道:“不行,你妹妹尚未及笄,年纪尚幼,怎能嫁去雪国。” “娘娘是舍不得,可娘娘位分不高,两年后妹妹即使出嫁也未必能寻到一个好人家,何不借此机会,让妹妹出嫁雪国,能成为一国的皇子妃,娘娘也能借此恢复位分,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行,”徐采女强烈拒绝,什么位分,什么一国皇子妃,全都是哄骗人的,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徐采女冷笑一声道:“你翅膀硬了,连你妹妹都敢利用,你别忘了,你妹妹不止是你一人的妹妹,她还是太子的妹妹,更是要叫皇后娘娘一声母后,你想借你妹妹嫁到雪国,雪国成为你的助力,你敢算计她,我也能让你妹妹日后只襄助太子,凭你,不过是贱婢所生,还想争夺皇位,做你的春秋大梦。” 徐采女毫不顾忌说出,安王脸色彻底黑了,压下心头的火气,明面徐采女还是他的母亲,不能出言不逊,即使他想掐死对方,也无法下手。 安王冷声道:“娘娘言重了,本王也是一心向着娘娘,想娘娘恢复位分,才有此提议,若娘娘不愿,也就罢了,娘娘也好一辈子在采女的位分上,长命百岁。” “你……”不易于罪恶毒的诅咒,徐采女拿着茶盏就让往安王头上扔时,看清安王眼中的凶光后,徐采女也想起她已今非昔比,宫里的物件可不是她想砸就能砸的,也只能悻悻收回手。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徐采女越想越后怕,这次前来的是雪国求亲,下次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阿猫阿狗,她现在已经被皇帝厌弃,毫无盛宠,她的女儿也要因她而磨难重重。 安王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绝不会放弃利用她女儿的机会,这次不成,定还有下次。 宫里头能够护住她的可不多了。 除了太后,剩下的德妃等人,也未必会对她的女儿好,也唯有皇后娘娘,中宫之主,才能不偏不倚对待她的三公主。 即使她的三公主所得都不如万千宠爱加身的大公主,但以后的亲事,绝不会像今时,成为安王的筹码。 徐采女想到便去做,只是想她的女儿记在皇后娘娘名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乐只刚下值,还没有等他走出门,就看到外面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他还以为是旁的人,没想到那辆马车走下来一位令他熟悉的人,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人是安王的长随。 看着对方直愣愣地朝他的方向走来,李乐只一瞬间想到他现在后退可还来得及,也不知安王寻他是为了何事。 那长随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李道长,殿下正在车上候着,还请道长上马车一叙。” 李乐只嗯了声,虽然他想问能不能不去,但事实容不得他拒绝。 李乐只走上那车后,就看到安王正拿着一,一侧阳光照进来时,刚好投射在他的脸上,让这人都感染上温度,显得更温和几分。 李乐只走进去坐下道:“不知殿下找我为了何事?” “李道长,”安王合上书放在一旁,“我也是遇到一件难事,不得不前来寻李道长,想必,这件简单的事李道长一定能算出来。” 李乐只察觉到安王此次前来,可不是像上次的试探,简单的事,还肯定他能算出来,这代表对方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而不是像上次那般能糊弄过去的。 李乐只开始沉思,这次安王前来寻他算的事,他能否全盘托出,还是要掩藏一点实力,他该算到何等地步,才不会惹来安王的猜忌。 李乐只正要说自己本事平平,算得不准时,安王伸手制止他,并言:“道长不必担忧,凭你的本事定是能算出来的,道长可有听闻朝会上发生的事?” “嗯,”李乐只虽未上朝,身边知晓此事的人可不少,就连他也算到雪国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