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萍是怀孕四个月之后躲到乡下,整整五个月没回来，一开始院子里的大妈婶子们还会好奇的大厅一下，时间长了，问的就少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已经猜到,王慧萍肯定是逃生去了,只是多年的邻居没有明说而已。 就连街道办管计划生育的干事都来过一次，不过他们就是走个过场,简单问了几句话就走了，倒是让徐红珍他们狠狠送了口气。 “妈，你们怕什么，嫂子现在的肚子都已经大了,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姜黎黎笑道。 这要是八二年以后，说什么都不能被计划生育科的人抓到,那是真的会打胎,有工作的,工作也没了，现在没那么严,顶多教育批评，可能还要罚点钱。 “嘘，轻点,万一呢？这个可不能大意。”徐红珍小声的说道。 姜黎黎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徐红珍,林君泽不知道从哪拎回来的，特别甜，还没什么渣，很像以后的涌泉蜜桔，姜黎黎也是才知道,现在的高档水果一点不比后世差，可能还更好。 “算算日子，大嫂是不是快生了？是回城里生还是在镇上生？”姜黎黎又剥了一个橘子给姜雨来。 姜顺安见姜黎黎又拿起一个剥着，还以为轮到自己，结果等她剥好塞自己嘴里，只能默默的拿起一个自己剥，然后还得先给王宝珠，不然回去了要睡沙发。 “谢谢。”王宝珠满意的接过橘子，吃了一瓣，“二姐，这橘子哪买的，真好吃。” “你姐夫拿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姜黎黎摇头，看向徐红珍。 “就在镇上的医院生，我跟顺平想让你嫂子回城里坐月子，她自己不乐意，非要在乡下坐月子。”徐红珍看了看门和窗，凑到姜黎黎耳旁小声说道：“虽然你嫂子没说，但我瞧着吧，如果这胎还是姑娘，她可能不会带回来。” 姜黎黎不禁想起九十年代被丢掉还有送人的女婴，“大嫂想要把孩子送人？” “不是，是让你大伯他们帮忙养的。”徐红珍摇头，他们又不是养不起，怎么可能把孩子送人。 虽然没送人，但是姐姐们在城里，就她一人在乡下的话，她懂事后肯定会很难过吧。 又过了两天，徐红珍笑容满面的跑来告诉姜黎黎，说是王慧萍生了个儿子，看她满面春风，就知道她也是一直想要孙子。 “嫂子还在乡下坐月子吗？”如果王慧萍在乡下坐月子，那她跟姜美丽还得去乡下看他们。 “不了，今天出院，你爸跟你大哥他们已经去接你嫂子和孩子，还得谢谢宝珠她爸，开着小车去接你嫂子，一点风都吹不着。”徐红珍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我去跟美丽说一声，完了还得去跟美芳说一下，你们明天都上家里吃饭，把孩子也带上，人多才热闹。” 第二天，他们几个姐妹带着老公孩子一块到了四合院，看到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神采奕奕的王慧萍，纷纷恭喜她得偿所愿。 “谢谢！可算是生了个小子，这胎反应跟之前差不 多，我还以为又是个姑娘，我真是没想到。”王慧萍喜极而泣。 “你也算是苦尽甘来，有了这个儿子，以后也算有靠了。”姜美仙看着睡的喷香的小宝宝，羡慕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嫂子有5个女儿，以后逢年过节拎着东西回来，吃都吃不完。”姜美芳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我没说女儿不好，可咱们老了终归得靠儿子，你们都有儿子了，我家长生到现在都病殃殃的，也不知道长不长得成，我想再要一个，可老王就是不同意，现在好了，国家弄什么计划生育，我想生也生不了。”说完姜美仙看了一眼王慧萍，她也想跟王慧萍这样逃生一个，只是王永安肯定不会同意，光靠她一人的话，再努力也没什么用。 听到姜美仙说这话，王慧萍不是很开心，她才得了儿子，偏偏姜美仙说什么长不长的成，虽然说的不是她儿子，她还是不高兴。 不过姜美仙的儿子确实身体不好，这些年要不是王老爷子帮忙，还真不知道在不在了。 姜家这么热闹，院子里的人一问就知道王慧萍生了孩子，而且是儿子，各个来一探究竟，然后在那说一早猜到了之类的，又说孩子很可爱，比几个姐姐都好看之类。 “王婶子，吴婶子，你们可别这么说，介个孩子都好看，尤其冬月和嘉月，现在都是小姑娘了。”姜黎黎撇了他们一眼，拍了拍冬月和嘉月的小肩膀，“放学啦，作业做了吗？这儿闹哄哄的，还是去你们奶奶那屋写作业。” 冬月和嘉月很懂事，去看了妈妈和弟弟，就跟着姜黎黎去了中院。 老三和老四还不是很懂，只知道妈妈生了弟弟，以后会保护他们，听王奶奶说，以后嫁人的话，有弟弟，婆家就不敢欺负他们了。 “怎么带孩子们过来了？”徐红珍正在做饭，盛了一碗丸子让孩子们到一边吃去。 姜黎黎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很严肃的说道：“妈，你得跟王婶子他们说说，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重男轻女要不得。” 徐红珍却觉得没什么，“王婶子他们就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当一回事，你也是，随便一句话都能扯到重男轻女头上，不管是嘉月还是杏月还是最小的这个儿子，我们肯定都是一样的。” 在徐红珍看来，给吃饱穿暖，还给上学，就是平等对待，至于姐姐照顾弟弟，那都是应该的，就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反正大的就是得照顾小的。 “我是担心嘉月他们听了不舒服，夸就夸，非得踩一个捧一个做什么？”姜黎黎翻了个白眼。 徐红珍一想也是，夸人就夸人，没必要贬低嘉月，冬月他们，都是他们老姜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姜雨来和徐红珍还好，毕竟几个孙女都是他们带着，感情不一样，至于姜顺平，男人嘛，又不用怀孕生孩子，所以第一个孩子比较稀奇之外，后边几个也都还好，倒是王慧萍，肉眼可见的偏心。 “妈，你也跟大嫂说说，咱们姜家可没有这么 重男轻女的，这完全是把女儿当小丫鬟使唤嘛。”姜美美都看不过眼。 徐红珍长叹，她怎么没说，问题人家嘴上应的好好的，转头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我有什么办法，人家现在生了儿子，硬气的很。”徐红珍没好气的说道。 姜雨来想抽烟，但是看到满屋的孩子，又想到姜黎黎说抽烟对孩子不好，又默默的收了起来。 “让顺平去说，好好的孩子都被教坏了。”虽然在姜雨来心里，女儿还是不如儿子，但是他不会这么糟践女儿。 也不知道姜顺平怎么说的，王慧萍改了不少，但是要她一视同仁肯定做不到，不过只要明面上能过去，徐红珍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天，姜黎黎正在喂花生吃蛋羹，就听刘庆芳说姜美仙可能怀上了。 “不是说王永安不想要？”姜黎黎好奇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瞧着是有了，最近的计划生育抓的越来越严，就她家长生那身体，要一个也好。”刘庆芳就住在中院，天天闻到王家熬中药，整个四合院好像都有一股中药味了。 关于姜美仙的事情，姜黎黎不是很想管，反正刘庆芳说的话，她就听一耳朵，全当听八卦了，不过姜美丽不一样，他们到底是一起长大，虽然中间吵过架，那感情还是不一样，得知姜美仙可能怀孕，立马跑去了，然后帮着出谋划策。 “黎黎，在家不？”姜美丽从四合院那边回来，敲了敲门。 “在，你这是从外面回来？”姜黎黎让姜美丽进屋，给她倒了一杯水，好奇问道：“打哪回来的？” “去找美仙了，她真的有了身子，已经三个月，她说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男女，就是闺女也成。”姜美丽想到姜美仙的处境，长叹一声，“长生前些日子又生病了，还挺严重。” “不是好多了？那你可劝劝她，这回千万别乱吃药，害人害己。”姜黎黎严肃的说道。 姜美丽点头，这话她也跟姜美仙说过，其实就算不说，姜美仙也不会再乱吃药，一次就教起来了。 过了一个多月，姜美仙带着长生回老家，王永安虽然不乐意，还是大包小包的送他们过去。 “美仙就得这么干，长生病恹恹的，就得再生个儿子。”王慧萍抱着小儿子阳阳，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姜黎黎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带着毛豆和花生回屋找朽月，杏月他们玩。 王慧萍轻哼一声，想说姜黎黎嫉妒她生了儿子，但是想到姜黎黎有两个儿子，又觉得姜黎黎是见不得她好，看她生儿子所以不高兴。 “大嫂，天这么冷，你还带着孩子在外面吹风？”王宝珠带着女儿过来，好奇问道。 王宝珠是72年嫁给姜顺安，次年十月生的女儿，小名悦悦，大名姜玉瑶，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王宝珠不敢再生，姜顺安也不打算再要，所以现在就她一个女儿。 “哎呦，是得赶紧进去，可不能冻着我儿子，弟妹，悦悦也快四岁了，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咱们女人啊，还是得要个儿子，不然腰杆子都挺不直。”王慧萍现在就爱催别人生孩子，尤其是催人生儿子。 王宝珠就笑道：“我爸是厂长，我自己有工作，我腰杆子一直都很直。” 王慧萍的脸色变了变，笑容僵硬的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