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无人机,高文看到敌人俯身换枪的间隙,果断现身窗口,朝着那人的腰子搂了一枪。 敌人的身体瞬间弯折,闷哼倒地。 高文立即翻身入户,确定对方没有反击能力后,随手抽走对方身上的战术马刀。 高文将马刀别在腰间,便看到一位同伴翻窗户跳了进来。 那人肤色白净,年龄跟高文相仿。 他的面容也算俊朗,虽然戴着毡帽,但是白色的长发卷在脸颊两侧,裹挟着浓浓的英伦风采。 他腰间挂着一条帆布袋,袋子里还别着六个燃烧瓶。 “伙计,我相信你的勇敢与智慧才是化解危机的钥匙,我愿与你同行。” 高文点了点头,这个青年名叫拉里修斯,绰号白毛,在罗斯家族的奴隶中,他是少有的精通音律的人才。 平日里他经常给奴工们演奏小提琴。 所以高文对他印象颇深。 “汤姆逊简直就是个白痴,他只会葬送大伙的性命。” “好了,别提他了。” 高文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 汤姆逊主张的线列阵型虽然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战术。 可是在高文看来,那就是既呆板又愚蠢的排队枪毙。 真正的战术是因地制宜! 坦桑镇的街道宽达八米,两边的建筑之间还有胡同巷道。 最佳的应对方式就是占据有利建筑,攻防兼备。 同时还能确保伊莎贝拉的安全。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拉里修斯问道。 高文扬手指了指楼顶,拉里修斯顿时心领神会,扭头看了看单层的平房,果断钻进壁炉内,顺着烟囱向上爬去。 随后,拉里修斯扔下一道绳索,将高文拉上去。 屋顶的积雪厚达半尺。 高文调整侦察高度,重点观测屋顶侧翼的那条骑兵胡同。 “尤文,燧发枪太长,走不了烟囱,咱们来屋顶干啥?” 拉里修斯蹲伏着身体,将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带着疑惑问道。 “嘘!” 高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拉里修斯不解地跟着高文缓慢移动到屋顶边缘。 很快,胡同下面整装待发的骑兵映入眼帘。 “该死的!这里竟然还有伏兵!”拉里修斯面露诧异,不可思议的看向高文,声音低的宛若蝇蚊。 “别愣着了,快让敌人尝一尝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味道。”高文努了努嘴催促。 他之前就观察过了。 拉里修斯携带的燃烧瓶,是南方军用的版本。 瓶子里,不但有酒精跟火油,还添加了橡胶块。 这样能够增强黏附力跟燃烧半径,用来对付骑兵最为合适。 拉里修斯跟个老六一样激动的点头如捣蒜,急忙点燃两个瓶子抛了出去。 下一秒,他发现垂直掉落的瓶子钻进厚重的积雪之中,并没有爆裂。 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引起了骑兵的警觉。 有人跳下马背,在雪中翻找起来。 有人则抬头朝着胡同上方观察。 屋顶的拉里修斯立马缩回脖子,苦着脸道:“我为我的失误深感抱歉。” “没关系,你能行,再来一次。” 高文耸了耸肩,除了鼓励,还能说什么? 深受鼓舞的拉里修斯将剩下的瓶子全部点燃,丢出去的时候特意调整了角度。 瓶子在落地之前就撞上对面的墙体。 伴随着燃烧瓶暴碎的声音,迸溅的火苗无序蔓延。 虽然落地的火焰被积雪所覆,瞬间只剩浓烟。 但是溅到骑士跟烈马身上的火焰却是愈燃愈烈。 烈马发出阵阵痛苦的嘶鸣,在胡同内混乱冲撞,少数战马冲出胡同,在街道间肆意驰骋。 随着一阵紧凑的枪声响起,马背上的骑士相继倒地。 骑兵临场失序,短时间内难以集阵进攻。 失去骑兵的掣肘,罗斯家族的军团压力顿减。 “干的漂亮!” 高文朝着拉里修斯挑起大拇指。 “尤文阁下,这都是你的功劳,听你指挥,如同遵循上帝的指引。” 拉里修斯兴奋的满脸通红,不断抖着肩膀,他从未想过巷战还可以这么打。 尤其是敌人的骑兵发生骚乱,无法威胁街道上的战友阵地了。 拉里修斯不仅看到突围的希望,似乎还看到安全返回驻地之后,大领主亲自为他颁发的勋章与金币。 “尤文,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我们必须想办法占据那栋阁楼。”高文毫不犹豫地指着北街那栋最为醒目的三层阁楼。 目测那栋阁楼单层的挑高就有五米,一旦占据那栋楼,就意味着控制了坦桑镇的制高点。 拉里修斯随着高文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立即回道:“那栋楼是坦桑镇镇长艾德蒙的家。” 高文眉头一挑:“你确定?” “尤文,你这是第一次护商,有些情况不知道也正常,其实坦桑镇是我们大领主经营多年的商驿,艾德蒙被领主大人委以重任,镇守此地,我之前跟着奥德彪阁下出来过多次,艾德蒙曾在那栋阁楼内款待过我们,可惜……” 拉里修斯的咏调突然从高兴变为愤慨,义愤填膺的啐道:“该死的艾德蒙听闻北军南侵,半个月前就撤离此地,前去墨西哥避难了。” 高文跟着问道:“大领主为何不收复失地?” 拉里修斯无奈地说道:“南北大战一触即发,各大领主收缩防线,人力物力都往大城市集中,像坦桑镇这样的边缘小镇自然会被冷落。” 高文则略带不解:“既然放弃了坦桑镇,为何还要来这里?而且是伊莎小姐亲自带队?” 记忆中,伊莎贝拉可是大领主罗斯·戈贝尔的掌上明珠。 既然坦桑镇被家族放弃,甚至有可能成为敌占区。 那么伊莎贝拉为何要以身犯险? “尤文,你岂不知,贵族也有贵族的烦恼?” 拉里修斯继续解释道:“我听说领主大人好像被南部议员们委任为准将了,为了扩充实力,大领主有意奴隶农场的廉价资源,因此授予奥德彪很大的权力,他携带了足够拿下数千名黑奴的黄金,大领主甚至还许诺,事成之后就把伊莎贝拉小姐嫁给他。” 拉里修斯摘下毡帽,将塌塌的发型拢的蓬松了几分,继续说道:“今天可是圣诞节,民众们都围在壁炉前面享受火鸡趴体、互相祝福、瞻礼,谁会在这时候打仗?” 高文眯了眯眼:“我猜,这是伊莎贝拉小姐的初始想法吧?” 拉里修斯咒骂道:“是的,尊贵的伊莎贝拉小姐说了,这种时候出门做生意是最安全的,可是谁特码会想到,敌人预判了大小姐的预判,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