喸月半评弄成这样,长公主早已经没了心思,烦躁的摆手让众人散了,自己带人回了凌霄阁。 长公主一锤定音,柴惜君要在柴子安大喜的日子出嫁,如今还伤了自己未婚夫君,简直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柴子安眼睁睁瞧着妹妹被当众拖走,却无可奈何。 女人是男人的脸面,他家的女人丢人丢成这样,众人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柴子安灰溜溜出了园子,没走一会儿就遇见了带着人马赶来的殷溪。 他早知殷溪在附近的寺庙上香,这才给她送信,心中埋怨她来得晚了,但脸上却立即挂着笑迎了上去。 “如何了?”殷溪担心道。 她听柴子安的人含含糊糊的说了大概,生怕他为了妹妹和人起了冲突。 柴子安道:“长公主做主,要我妹妹嫁给那书生,还是和咱们一天成婚。” “什么!”殷溪脸色大变,“岂有此理!” 她本不大喜欢柴惜君,也不想管她的是非,但惹成这个模样,搅和的柴家颜面尽失就算了,这贱人竟然还要和她同一天大婚! “我倒要看看,是哪里的书生,竟然让长公主下这样的令!”殷溪冷哼一声道。 柴子安隐瞒了中间许多细节,她只能略微猜到是柴惜君真通奸了,人家当众求亲,逼她下嫁。 穷酸书生勾引不谙世事的侯门小姐倒也不稀奇,最后逼得人家下嫁给了他就算了,长公主凭什么让他们和自己同一天成婚! 柴子安知道殷溪和那个周公子认识,根本不敢说出来名姓,只含糊道:“就是个穷酸书生,也不知道怎么攀扯上了咱们家。模样倒是生得着实不错,唇红齿白的,他受了伤,长公主还派了自己的女官给他医治。” 殷溪眉头一皱,长公主的风流韵事,她倒也听说过一些。 听柴子安这样说,心内十分鄙夷,心道八成是长公主的老毛病犯了,要给这穷酸书生长脸。 她大步朝着晴雪园进去:“长公主怕是喝多了,这等婚也能证?” 周晚吟魂不守舍地瞧着厢房紧闭着的门,有些担心周惜朝。 旁边一个小姑娘喃喃道:“这柴惜君疯疯癫癫的竟然敢行刺,她倒是命好,那书生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她还真下得去手。。” 周晚吟知道周惜朝不是怕柴惜君被问罪,是怕…… 可是如今这情形,她什么都不能说。 “走吧。”那小姑娘拉了她一把,“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周晚吟看了那厢房一眼:“他是因为救我而受伤,如今也不知情形如何了,我怎么能走?” 那姑娘低声道:“话虽然这么说,但这本就是是非事,你不是是非人,留在这里岂不是招惹是非?” 周晚吟环顾下四下,众人都在收拾东西散去。那小姑娘怕她这时候犯了糊涂,便伸手要扯她衣袖。 周晚吟刚想拒绝,园外呼啦啦冲进来一队人马。 殷溪穿着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露了面。 她这模样,旁人如何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女将军? 韩先生领着还未散的学子们上前见礼,殷溪冷笑一声,并没有搭理。 韩先生脸上和气的笑一时间僵住,只好道:“将军这是?” 殷溪目光冷冷的落在他身上,又转到了还未来得及散过去的胖媒婆身上。 “就是你这贱妇攀咬公府的姑娘?” 胖媒婆吓得腿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方才长公主来的时候也是好一通威风,但好歹没为难她这些跑腿的。 “不不不不……不是小妇人攀咬,确实是受人之拖……” 殷溪一脚踹了过去:“好一个受人之拖!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做做久了媒人的,哪有求亲不找父母,上书院找子女的道理!” 媒婆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也不敢说话。 是没有这个道理,但当时说的是和县主通奸,那县主不是个孤女么。谁知道变成了柴家的姑娘。 殷溪猛地拿了鞭子朝着媒婆劈头照脸地狠狠抽了好几下,痛骂道:“你受谁人指使!竟敢攀咬公侯之家的小姐!说!” “并不是攀咬,真是两情相悦啊!”媒婆跪在地上,苦不堪言,她是黑心不假,知道了人家姑娘和书生私定终身,收了书生的前来当众求亲,好倒逼姑娘下嫁。 但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冤枉人家小姐啊! 这证据不都是柴家的嬷嬷给她的么! “笑话!公府的小姐,会同什么穷书生私定终身?”殷溪比手上鞭子不停,打得更狠了,“是你这老婆子收了无赖闲汉的钱,做局来逼公府小姐下嫁!” 胖媒婆被抽的倒在地上哀嚎,想要辩解却无从开口。 殷溪手上的鞭子是乃是将军大帐行刑的鞭子,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周晚吟瞧她的架势,是要活活把人抽死了,好把这通奸的事儿推给周惜朝。 “殷将军!”周晚吟厉声打断了她,“这做戏,也做够了吧!” 书院的先生和学子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殷溪想不到周晚吟敢打断自己,皱着眉瞪着她。 周晚吟冷冷道:“事实证据早已摆在眼前,都是柴家自己揪出来的证据,先生们都可以作证。” 殷溪目光冷冷的扫向韩先生。 韩先生尴尬道:“乃是柴家自己的丫鬟说的,公主已经定了,非是人家攀扯。” 殷溪眸色一变:“一派胡言!丫鬟就不能背主么?天底下哪里有听了丫鬟几句话,便把小姐许给泼皮无赖的道理!” “这婚事不算,把那背主的丫头打死就是了。” 柴子安道:“那书生呢?” “自然也是打死。泼皮闲汉,为着荣华富贵,纠集了人,攀咬公府的小姐,任由此人,岂不是让众人效仿?” 要保住柴家的脸面,就要把所有罪责都丢给那穷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