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时观心疼他,担心他被闷坏,于是将被子拉下一点点,“臣已让御膳房备了些清粥,稍候就送来。”他说着,便脱靴跪坐在龙床上,伸手触上萧居瑁的腰际。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做了。萧居瑁也没那么矫情,不过到底还是有些羞涩的。他任由镡时观宽厚有力的手按揉自己酸软的腰部,闷在被子里,道:“你怎么不叫我?早朝怎么办了?”镡时观凑过去,在他光洁白皙的额上亲了一记,“今日休沐,不用上朝。”萧居瑁“哦”了一声,不再说话。随着男人的按揉,酸软疼痛确实减轻不少,镡时观又亲自伺候他净面漱口,等将盆盂安置好了之后,他转身看过去,就见萧居瑁正欲掀被下地。“怎么了?”萧居瑁往侧殿走去,“朕内急。”镡时观拾起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小心着凉。”萧居瑁轻哼了一声。解决完回到龙床上,镡时观就端着一碗粥过来了,萧居瑁很自然地靠在床上,等着投喂。碧玉勺递到唇边,他张了张嘴,一口吞下,不冷不烫正正好。两人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举手投足间却默契十足,静泉宫内徜徉着一种温馨安宁的氛围。一碗粥下肚,萧居瑁也精神了些,他看了看男人英俊的脸,眼尾微翘,正色道:“昨夜侍寝不错。”何止不错,他确实是爽到了。镡时观拿着温热的软巾,细致地擦了擦他的嘴唇,闻言脸上荡开一抹笑容,声音又低又撩人,“那陛下不妨今夜再翻臣的牌子。”萧居瑁瞪了他一眼,“腻了。”镡时观脸上顿时失落非常,轻声叹道:“陛下厌弃臣了?”萧居瑁忽地伸手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拉了拉,“你要是变得这么丑,朕就不要你了。”镡时观任由他玩闹,一双眸子就这般静静望着眼前之人,深邃而广袤,里头全是萧居瑁的身影。萧居瑁与他对视片刻,手渐渐松开了,让镡时观恢复了英俊的模样,而后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压下来,抬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不过,朕暂时还不会冷落了你,你再接再厉。”“臣谨遵陛下教诲。”萧居瑁弯唇一笑,“朕想看一会儿奏折。”镡时观虽关心他的身体,但不会干涉萧居瑁的事情,便将奏折挪到床边的矮桌上,方便萧居瑁取阅。两人对着奏折上的事情一起谈论,萧居瑁有些还不算熟悉的地方,镡时观都会一一耐心讲解,两人正聊得起劲,门外就响起了赵全的声音:“陛下,刑将军在宫外求见。”萧居瑁看了一眼镡时观,道:“让他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刑楷大踏步走了进来,直接垂首跪地,“微臣叩见陛下。”萧居瑁不咸不淡道:“起身吧。”刑楷站起身来,抬首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本来被赵总管引到皇上寝宫,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了,结果他居然在皇上寝宫里看到了坐在龙床边上的镡时观!萧居瑁抬眼看了他一眼,发现今日刑楷将满脸络腮胡去了,人还挺英武周正的,比之前看得顺眼多了。“刑将军可有要事?”刑楷因为在江南蔡立一案中立了大功,已被调任至京城,萧居瑁将他塞到了训练营里,和陈锋一起管教那些公子哥儿。刑楷回过神来,忙道:“皇上,蔡立一案已经审理完毕,根据他们的供词表明,京城里也有一些……”他奉命审讯蔡立等人,却在审讯过程中发现,京城竟然也有一些官员与江南那边有着联系,而且,他总觉得刑部尚书史铁文有些奇怪。不过可能是自己抢了他的活儿,让他觉得没面子,所以才给自己一些小鞋穿。毕竟是一部尚书,他还不能轻易怀疑。“既然案子都查清了,那就该审的审,该判的判,至于蔡立等人供词中提到的另外一些人,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要不然就先放一放。”“皇上,蔡立可以由刑部来判,可是其他一些官员,只能由您亲自决断。”萧居瑁顿时有点头大,“你将那些人的姓名以及做过的事情都整理成册呈上来,朕再做决断。”“是。”刑楷应声后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有话就说。”萧居瑁瞅了一眼一旁静坐的镡时观,你带出来的人,怎么这么扭捏?镡时观锐目扫了一眼刑楷,陛下不清楚他的心思,自己还能不清楚?那一大把胡子可一直是刑楷的心头肉,舍不得剃掉,现在居然剃得干干净净,怕不是有了心上人吧?刑楷被萧居瑁和镡时观两人的目光弄得心惊肉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原江南水陆司司长丁腾因顾及爱女性命,被蔡立胁迫犯罪,情有可原,而且他也戴罪立功,将蔡立等人的罪证上交朝廷,微臣以为,此人的刑罚可以酌情减轻。”萧居瑁狐疑地看了看刑楷,他怎么记得那晚刑楷还对着丁腾大吼大叫的,一点儿也不客气,可现在怎么特意说起他的好话来了?“朕自有决断。”他本来就没打算取丁腾性命,可是面对刑楷期待的目光,他就要故意逗逗他,让他担心几日。刑楷只好应声退下,不过在退出前,还偷偷朝着镡时观递了个眼波。萧居瑁只是假装没瞧见,等刑楷离开之后,他便故意虎着脸问镡时观,“他暗送秋波是什么意思?”镡时观微笑着凑近他,“他是想让臣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吹吹……枕边风。”萧居瑁一掌拍在他左脸上,“后面那一句是你自己加的吧?”他说着打了个哈欠。昨晚两人胡来,很晚才睡,萧居瑁又开始困倦不堪,因哈欠浸出的泪珠悬在长长翘翘的睫毛上,泫然欲滴。镡时观将他手中的奏折拿走,“倦了就再睡会儿,等午膳时喊你。”萧居瑁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便躺下去,闭上眼睛,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