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寒一听就知道她答应了,眉眼弯起,“先穿我的,嗯?”时清秋知道温轻寒一直都记得这件事情,从她们刚结婚不久就提起过。后来真人秀跟拍戏的时候都在外面, 回到家里她又陪了父母好几天,爸妈都催她了。她实在没有办法再略过这件事情了,更何况,她也在期待着能跟温轻寒两个人一起生活,只有她们两个人。她点了点头,笑着捏了一下温轻寒的脸,“好,听你的。”温轻寒摸了一下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把自己那套房子的钥匙从钥匙圈里摘出来,放进时清秋的手里说:“这是我那边房子的钥匙,你办完事我应该还没下班,你就先回去休息,前几天我回去过一趟,找过阿姨来打扫卫生的。然后差不多到我下班时间,你打车过来律所,我们一起去买菜回家。”时清秋握紧那把钥匙,感觉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后半生,她摸了摸温轻寒的衣领,声音低低地笑问:“这么放心把钥匙给我,如果我趁你不在,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去转手卖了个好价钱,那怎么办?”温轻寒露出笑意,踩着高跟鞋边走边扔下一句:“那是我们的家,要做什么都随你。”时清秋看着她弯腰去提公文包,又挺直脊背走出去的背影,唇边的笑容怎么都抑止不住,忙跟上她去饭厅。上了年纪的长辈起得早,每一次她们早晨出来都看见温承宣夫妻两人在饭厅吃早餐了。数十年如一日的模样,岁月已经将两个人的情感上的浮华洗涤。“爸,妈。”温轻寒把公文包放在一边坐下。“爸,妈,早。”时清秋跟着坐在温轻寒旁边。温承宣在看着报纸,只沉沉地说了一句:“嗯,快吃早餐。”温轻寒喝着粥,掂量了一下,开口说道:“爸,妈,我跟清秋想今天开始过去我那边住,那边比较方便我上班,她最近也在忙工作室的事情。我们打算是跟我原来一样,周末常回来家里小住,清秋爸妈那边也是。然后这段时间,我们也会尽快商量婚礼的事情。”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婚礼,但是婚礼又不是说办就办的,按照两对长辈的意思,希望都遵循两个孩子的想法来办。最近时清秋工作上的事情多,总是忙,也都没有多提,温轻寒这么一提,直接说到了心坎里。温承宣报纸一合,放在桌上,摘下眼镜面容严肃地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虽然我们几个老的不勉强你们要听我们的,毕竟以后生活是你们两个一起过,可是这个事情必须放在心上。想什么时候办,打算怎么办,你们做主,爸妈协助,没有意见吧?”“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时清秋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粥,腿上忽然传来轻轻的拍打,像是在安慰。接着就听见温轻寒沉稳的声音响起:“但是准备工作没有这么简单,场地方面我还在物色,还有婚纱,我想请国外的设计师来做,请柬我们要自己设计……”赵婉仪憋不住地捂着嘴轻笑,温承宣差点筷子都往桌上拍了,脸色本来严肃,这下子竟有点想发笑,嘴角抖了好几下,没有彻底扬起,只是略有责怪的意思说道:“你也知道自己要准备这么多东西,为什么当初就不知道把婚礼考虑好了再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知道要好好准备了?”时清秋唇角也憋了一丝笑,停下喝粥的动作,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温轻寒放在她腿上的左手,摊开她的掌心,用手指迅速地写上“怎么办”三个字。她们当初结婚本来只是约定,而且没有打算这么早公开,谁知道出了秦望那件事,时清秋不得已才宣布。为的是对这段婚姻的尊重,可是接踵而至的行程让她们不能准备婚礼,怪不得温承宣会责怪。温轻寒闻言,倒是没有慌乱,只是非常明显地抿了一下唇,看起来有些为难要不要说的样子,然后低下头喝了一口粥,声音颇低地说:“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就是想马上结婚,一天都不想等。”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温承宣跟赵婉仪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时清秋,时清秋的脸迅速涨红。“呃,爸,妈,我们……”时清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当时的约定当然不可能让爸妈知道,温轻寒这招真是绝了,把锅甩到她身上了。她的害羞跟欲言又止让温承宣跟赵婉仪似乎明白了什么,准确说来,应该是误解了什么。温承宣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拿起报纸不再多话。赵婉仪眼神暧昧地给时清秋夹菜,十分积极的地说:“没事,别管你爸。年轻人就是应该有点想法,事事都考虑好了再开头,我们上了年纪的都不一定做得到。想做什么就做,这活得才舒服不是?”“嗯,妈说得是……”时清秋红着脸吃自己的粥,不经意地扭头一看,却见温轻寒的唇角微微上扬着。一顿早饭在一个暧昧的氛围里吃完,时清秋披了一件衣服送温轻寒去取车。在车库前,温轻寒拢了一下她的领口,幽沉的眼眸里多了些关切,“困的话回去再多睡一会儿,不要太忙了。如果下午办完事情很累,就在那边等我,不要去律所找我了,我自己回去。”“哪有多累?我又不是小孩子。”时清秋双手环胸柔柔地笑,说起这个,她伸手捏了一下温轻寒的脸,故作生气的样子说:“比起这个,你少算计我一点,我就更不会累了,每次都让妈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不是玩上瘾了?”刚才赵婉仪那个眼神,感觉像是她们结婚前做了点什么,然后才那么迫不及待,什么都不考虑地就结婚。温轻寒那些话模棱两可的,这件事情在温承宣两夫妻那里肯定坐实了,然后赵婉仪再添油加醋地转告给自己爸妈。她可想而知,时宏朗跟唐静慧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脑海里会脑补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温轻寒难得地挑了一下眉反驳:“上一次不算,那是你主动的,妈敲门进来我也没注意到。所以,也就只有这一次而已。”“一次还不够么?”时清秋没好气地把她的身体转过去推着走,“温大律师,你快去上班,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太恶劣了。”温轻寒本想再说上两句,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快来不及了,也就不再逗时清秋,老实开车去上班了。时清秋也没有待在家里,回去没多久就出了门。忙碌的这段时间,基本上她一出门就是东奔西跑,现在手续已经基本上完成,就差工作室办公地点的装修了,这些她现在也打算交给杨晓来监督。下午下班,律所里的人都走完了,两个老板照常在后面收尾。温轻寒提着公文包出了办公室,扣着西装纽扣下楼,跟简意之碰面。简意之的状态很明显不比之前活跃,这几天安静极了,话也少了很多。她检查了一下茶水间后出来,随口说道:“轻寒,你心情好像很好,有什么好事可以说出来分享一下。”“没有。”温轻寒把柳忆桌子上歪了一点的文件摆放整齐,瞄了一眼时间,话里有了些少见的催促:“快走吧,锁门下班。”“嘁。”简意之笑了一声,把西装搭在手臂上,快步走过去跟她并肩离开,“你这么着急,又这么高兴,我很怀疑你今晚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活动。”她们一人负责一层门,两个人合作将里外两层门都锁上,慢步去取车。温轻寒瞥了简意之一眼,挑起唇角道:“这个疑问,单身的人知道了没什么好处,还是不要问了。”说完,又看向简意之:“你这两天脸色不太好,最近应该没什么案子可以让你熬夜的吧?”简意之没有看温轻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问题。付安然现在也开始回避她了,虽然没有刻意在她面前跑开或者别的什么,但是见面的时候只是点个头,话都不多说一句,脚步也没有多一秒钟的停留。她开始体会到了付安然的感觉,原来对方的回避,自己的确是能够感受得到的。而且很清晰,很不舒服,更甚之,她觉得心里闷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