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知年,尤其是闭关苦修,加上有辟谷丹,晏殊接下来时间皆未走出洞室。 修士修行,越是到后期越是坐关漫长,甚至动辄数月,数年不动亦是常有,如某人每日修行四个时辰,在许多人看来,无疑太荒废天资。 不过只有晏殊自己清楚,这份天资实则是辛苦种田换来的,从他一岁便开始。 而修行之中,晏殊并未第一时间服用清灵丹,暂且留待。 一恍便是半月光景,晏殊虽然未入太微星,但“种子”变化成长,皆反映于心,是以也算安心,便始终专注修行。 他所不知的是,在他坐关之时,有人已经坐不住,缓步行出南方石室。 “嗯” 晏之煊正以为自己苦修半月,已是打破自己有史以及来的最大时限,却不料某人依旧在修行,始终未有出关? 他小心看了眼盘膝在主府石榻上的曾祖父,却不料还真得到回应,微微颌首。 晏之煊顿时心领神会,面色一凛,当即止住脚步,转身便回。 竟然是真的! 这位弟弟一向贪玩,没料到认真起来,竟有如此恒心,一口气撑了半个月。 而见小家伙重新回归,晏山海依旧垂眸稳坐,心下暗自失笑,感慨道:“想老夫当年当散修时,觅得一处灵地机遇,可是整整十年坐观未曾离开半步啊……” 匆匆又是半月,这一日,晏山海缓缓睁眸,双眸闪烁摄人光芒。 “好个陈氏,这些年好不安份!” 晏山海大袖一卷,身形如被收束,整个人豁然消失原地,不知所踪。 石室中两人,却并不知道晏山海已经离开。 南侧石室内,晏之煊熟练取出一枚清灵丹吞服下肚,暗道:“弟弟,我不会输给你!” 随着展开修行,水火两灵流转经脉丹田,虽有清灵丹以克制,但还是让晏之煊感到一丝难受。 随着修行岁月增长,水火冲突之性越来越强,也间接影响到晏之煊修行状态。 若非如此,他的修行速度必能更上一层楼。 “阴阳共济,如何以融契……” 某一日,晏之煊缓缓睁开双眸,流露深深疲惫之色,再度下了榻,行出东室。 然而随即身形又是一僵。 此时,曾祖父却是不知所踪,然而细心的晏之煊,却根据石室封禁痕迹气机,却断定,他这位好弟弟,整整一个月半苦修,竟然未有丝毫动弹。 晏之煊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木灵根的可怕之处? 多灵根修行掣肘也在此,相生灵根会好许多,而晏之煊修行,水火之灵在体内经脉一热一冷,如是置身冰火两重天,其中煎熬难以言表。 而弟弟,木灵根蕴生机,滋肉身,想来根本没有遭遇如此困境…… “果然是天之宠儿,得天独厚……” 晏之煊喃喃自语,随即似反应过来什么,脸容紧绷,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转身便回到石室。 怎么能这么快气馁,怎么能如此轻易便服输! 这一次回归,晏之煊拿起清灵丹的手隐隐颤抖,小脸苦大仇深,然而还是一咬牙,痛苦将丹药吞咽入肚,再次展开修行。 晏殊全然不知哥哥的苦难,这一修行,一鼓作气便是整整三个月,这才停下。 他缓缓睁开双眸,内视丹田,暗道:“这就三个月了?” 本来晏殊踏足练气五层有一年光景,现下体内丹田清微之气共计四十口,相距此层圆满也已近过半。 只是十万玄机消耗,时机却差不多了。 在晏殊盘算,他一口气修行三个月,曾祖父就算严苛,也不至于太过,何况练法术,调息心境亦是修行一环。 如此就有挪移空间 晏殊想到这,下了石榻,蹑手蹑脚推开门扉,探头向外。 “嗯,不在?” 晏殊不见曾祖父身影,不由奇怪暗道:“去哪了?难道曾爷爷在某个暗处观察他们修行?等着他与晏之煊出错……凭我前世经验,有可能!” 他小脸若有所思,摩搓几下下巴。 然而他不知的是,早在第一月曾祖父便已离开,并无多少闲功夫,始终盯着两个小娃娃修行功课。 晏殊谨慎之举,让他到了第三个月才发觉。 晏殊行出石室,随意望了眼另一方石室,感慨道:“这家伙还是那般勤快,估计还在修行?” 摇了摇头,他便大着胆子朝洞府之外而行,若曾祖父还在,想来此时此刻当会抓住他,若是不在正合他意。 只是当他轻轻推开洞府正门时,一脸惊讶来回看了看,这一刻才似乎明白曾祖父对他们看管,也没那么严。 “既如此……” 晏殊双眸亮了亮,局面比他所想好太多了,与其等着暴露真相,不如伺机而动,冒险一搏! 只不过最为关键,还是太微星上的灵植。 晏殊迅速出了洞府,来到一处无人草坪处休憩,如入梦境,心神却是穿梭时空一般,来到太微星上。 映入眼帘,两亩青稻,以及那近千株的碧玄花,因三月未打理,灵植衰败几分,灵枝弯折,不复精神,虽然不明显,但趋势已有。 若晏殊再晚出手,凭他对灵植了解,会伤到本源,进而影响玄机产出数量。 这时,晏殊轻咦一声,似注意到什么,走到一株被遗忘的灵草旁。 此草实为花,其状如螺,通体盈漩翩飞,梦幻粉红。 正是此草,引得他过分在意,这才有后来的一系列变故。 晏殊默默在空中一拂,满天星辰聚散如雾,随即六道光斑从中脱颖而出,朝他飞来。 到了面前,晏殊本随意的神情,渐渐认真几分,自言自语:“异种序列……螺仙子?” 他不由好奇伸手微微接触,关于序列玄机,以及变化尽数涌入脑海中。 渐渐的,晏殊双眸越来越亮,本来他还在发愁接下来如何应付四年时间,但若是这异种序列有用,却能一劳永逸,甚至将来也能轻松不少。 晏殊蹲下身子,轻轻伸手点了点那株梦螺草,笑道:“小家伙,能不能听懂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