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任没多久,先是收拾了前面的烂摊子,还没缓口气呢,又说要来个燕国和尚讲经,得搭佛台,端木府尹是真的愁啊。 秦南总觉得在道场上头搭个佛台好像有点不太对味,但是江宁府实在再不出更好的地方了,按照端木府尹的说法,这里将来是要把道场拆了建寺庙的,现在只是来不及了。 一连赶路好几天,这天晚上,秦南他们几个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眉山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人估摸着还是以前那一批,还有从外地过来的,那可不是和之前的场景差不多吗。 搭起的佛台上观空早已准备就绪,面前的广场上铺满了蒲团,无一空席,甚至还有人见缝插针跪坐在地上的,人头攒动,一直延续到阶梯上。 随着三声钟声敲响,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观空和尚睁开眼,用那刚过变声期的空灵声音,开始为江宁府的百姓讲解起严华经。 盗坤是最见不得这个的,赖在屋里不出来,秦南听了一会也没劲,就把几人都拽了起来。 “大侠,我真不爱听那个。” 盗坤一脸的不情愿,秦南敲了敲他的脑门恶狠狠地道:“咱们是来当护卫的吗。” 盗坤这才想起他们是有任务来的,五人结伴而行,下了眉山,高磊是第一次来,倒是对什么东西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给你说,之前来的那会,这条路两边樱花全是开着的,而且这附近全是小摊子,卖啥的都有!” 盗坤看高磊一副土包子的样子,主动当起了导游,要不怎么说是看家本领呢,秦南他们就来过一次,都不记得多少了,盗坤倒是对这里的街道十分了解。 江宁府靠水,几人来到了水边,冷清霜吵着要划船,秦南觉得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遂了她的愿。 江宁府是大地方,典签才来过,再加上以前出过事,这里肯定是重点检查的地方,所以不可能有问题,有也是下头的县镇啥的。 秦南他们租了一条小船,盗坤撑着船一离开岸边,冷清霜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没坐过船吗?” 盗坤看她高兴的样子,撑船都变得有力气了,冷清霜一边趴在船上一边舀着水:“对啊,在逍遥观那地方可看不到水。” 秦南想了想,确实如此,不过也还好如此,江宁府再往东南走那就得走水路了,当时她迷路走旱路才遇上了秦南他们,不然不知道得走哪去。 “咦,这不是上次乘俺们船的那几位公子和小姐吗?” 秦南他们的小舟,遇上了一艘客船,船上有人认识秦南他们,秦南扭头一看,这不是上次搭他们来江宁府的船家吗? “船家别来无恙。” 林妙妙也记得,急忙打招呼,眼见快到岸边了,那船家索性也停了下来和他们打招呼。 “诶呦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几个月不见了,几位从哪里来的啊。” 那船家一看秦南他们统一的服饰,就知道不是小人物,约摸着是当差的,说话都客气了些。 “从汴京国子监来呢,护送来讲经的摩诃菩提寺僧人。” 一听是国子监,那更是不得了:“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我这船上的人啊,那也都是来听讲经的。我们就不去了,跑趟要紧。” 秦南想着今天讲完经,明天就要换地方,和船家寒暄几句,就说起想要明天包他的船,可把船家高兴坏了。 “哎哟,您放心,明天一大早,咱就等着几位。” 客船上还有人,那船家就行船靠岸去了,秦南他们继续往前划。等到冷清霜歇了心思,大伙都饿了这才回了岸边。 观空的伙食倒是不用他们操心,端午府尹早就给他安排齐了,只不过是素餐,对于好不容易能公费吃喝的盗坤和高磊来说,那肯定是不愿意放过的。 这一天一无所获,倒是玩得挺开心的,第二天一大早,在江宁府府尹和夹岸百姓的欢送下,秦南他们离开了江宁府。 “诸位慢走啊,下次再来啊。” 端木府尹一脸殷勤,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估计心里希望这些人别再回来了,让他能好好歇口气。 一上船,秦南发现除了那掌船的汉子,他家那口子却没有在,反倒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在忙前忙后。 察觉到秦南的目光,那船家抓起那孩子给秦南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子,村里有个秀才过世,他娘帮忙去了,那秀才也是倒霉催的,前几日刚娶了老漂亮的媳妇,昨个就不行了。” 秦南一听,这里面有问题,不仅是秦南发现了,就连原本准备开始钓鱼的盗坤都凑了过来:“你细说。” “害,有啥好说的,不就是去帮忙做做饭菜呗。” 秦南一时无语,笑着道:“是细说那个秀才。” 那船家这才知道误会错意思了,一说到这个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讲,还特地让他家孩子给秦南他们端了茶。 “事情要从他娶亲那天说起,他娶亲那天,那新娘子揭开盖头,大伙这一瞧,真是肤如那啥,反正就是老漂亮,村里那几个老光棍眼睛都看直了。” “大家都说他找了个漂亮媳妇,但是我不觉得,我觉得就那长相就是官家太太都做得,咋就凑合咱们一个乡下人。说不定是个说不清楚的。” “结果这才第二天,就见到他家请大夫,第三天的时候,一个老光棍想爬墙去看人家媳妇,可这一看不要紧,那秀才躺那一动不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是饿了好几天,滴水未进的样子,那新娘子也没了。” 嘶 “船家,你家是哪个地方的?” 秦南觉得这死得绝对不简单,而且显然不是单纯的骗婚。骗婚哪有不要钱财要人命的,而那秀才的死相,听起来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这可不像是名门正派的人干出来的事。 “说来巧,就是你们要去的姿县下面的孙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