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是安宁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最了解他的。 就算是任杰伪装的再好,面具戴的再天衣无缝,安宁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任杰的不对劲。 在安宁眼里,任杰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孩子,亲生父母的离去,给了他坚强的外壳。 于锦城生活的那十年,日子就算是过的再苦再难,任杰也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 安宁知道,这一次,任杰怕是遇到大事了,而且对他的打击很大。 被安宁这么一问,任杰差点破了大防,鼻子一酸,嘴巴瘪瘪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可他还是默默的抱住了安宁,咧嘴笑道:“没事的,妈~就别担心我了…” 孩子回家,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任杰并不想让安宁担心,可在遭遇了这么多后,任杰还是本能的想要回家看一看。 锦城不复,但有安宁在的地方,就是家… 或许…他只是想找个肩膀靠靠,在外边,任杰可以是无数人能够依靠的肩膀,但在家里,安宁才是那个任杰能够去依靠的人。 只见安宁满眼心疼,拍着任杰的后背,不断的安慰柔声着。 “没事嗷孩子,不想说就不说,在外边受了委屈吧?不怕不怕,闯累了就回来!” “那个什么基因武者,咱不当了还不行吗?靠着咱们的本事,养家糊口总是不成问题的。”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妈都永远支持你,乖~乖孩子…” 母亲的怀抱,一定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角落了吧。 安宁并不知道,任杰走的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的,他只能继续走下去。 成就绝巅,亦或是死在路上,没有第三种选择。 但安宁的话,却让任杰有了一瞬的恍然。 是啊…天还没塌呢,自己已经比当初,好上太多了,不是么? 坚强点儿,不能让老妈担心。 只见任杰咧嘴一笑:“嘿嘿~妈!真的没事,我…想吃您炒的土豆丝了…” 安宁笑着揉了揉眼睛:“得嘞~妈这就去炒,今天都别走,留这儿吃饭哈,房间够用!” 望着这温馨的一幕,陆沉瘪瘪个嘴,眼角泪光闪烁:“有点想我妈了…” 墨婉柔则是摸了摸陆沉的脑袋:“要我抱抱你吗?看在你这么可怜份上,我可以稍微迸发下母性光辉!” 陆沉:??? “我需要母爱的话,也该去找九黎姐吧?你抱我能有啥用?” 姜九黎嘴角直抽,猛的战术性后退,接连摆手道: “谢邀,栓q,不抱,勿扰~” 只见墨婉柔瞪着陆沉,额头青筋暴起,磨牙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任杰偷笑道:“婉柔,母爱的光辉他不想感受的话,你也可以让他感受下父爱的铁拳!” 墨婉柔眼中红芒绽放:“正有此意!” …… 饭桌上,小队成员疯狂炫饭,还有四个来蹭饭的老头,外加一个水镜先生。 任杰几人畅聊着开学之后的事,以及如何过猎魔总院中的求学生活,并且陶夭夭又开始疯狂爆料任杰的黑历史了。 气氛异常融洽,没人提起昨夜的袭击,似乎大家都已经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但所有人都清楚,昨夜之战,是大家心中的一根刺… 不是忘记,只是不愿提起,因为那根刺,只要一碰,就会将所有人的心扎的鲜血淋漓。 而干饭期间,水镜先生时不时的就偷瞄任杰一眼,然后叹气… 看一眼,叹一口气,也不说话。 把任杰脸都看黑了:“涩批老太婆,你得亏不是老中医,不然就你这么个叹气法,我都得以为自己得什么不治之症了。” “还好我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话说…事到如今,你该不会还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水镜先生恨恨道:“我倒是有,就怕你下不去口!” “我吃完了,先下桌,你们吃~” 说完就背着小手,拄着拐杖,叹着气出了房间,看的任杰一脸莫名其妙… 可水镜先生站在院中,仰头望向刺眼的骄阳… “夜鬼…心之恶魔…欸~” “果然不出我所料么?但…以他的性子,怎么会…” “命运啊…我果然还是看不穿…” 吃完了饭,姜九黎开始帮忙收拾碗筷,而陆沉墨婉柔几人却把主意打在了这群老头子身上。 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国术馆里这么多宝,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在他们手里学个一招二式,岂不是亏死? 而饭后,臭棋篓子却上前拍了拍任杰的肩膀,挑眉道: “欸~臭小子?陪我…下盘棋?” 任杰翻了个白眼:“我不都已经赢过您了嘛?想从我身上取经?” “抱歉…本棋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千招万式汇聚成一道秘诀,先手者赢,所以回去好好练练剪刀石头布吧,有用!” 臭棋篓子脸都绿了:“屁的五子棋?小学生都不下,我说的是围棋啊靠!” 说话间,臭棋篓子的神色已经严肃起来。 任杰一怔,而后点头道:“好!我陪您下…” …… 国术馆凉亭中,任杰跟臭棋篓子相对而坐。 几个老头都有意无意的关注着,眸光中带着一抹凝重之色。 只见臭棋篓子抬手置于棋盘,指间轻敲,一时间无尽云雾于棋盘中衍生而出,周遭的景色刹那远去。 瞬息之间,天地中只剩下一桌两椅,一树两人,任杰执白子,臭棋篓子执黑子,两人对坐而弈。 只不过桌面上的棋盘上已经有了棋子。 其中黑子多数,白子少数,白子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虽然任杰围棋一道并不是十分精通,但优劣还是能看明白的。 这白字再下几步,就死棋了。 任杰满头黑线:“不是吧?下的是残局?这怎么下?白子怎么看都赢不了的吧?” “您是棋道圣手,为了彰显您的棋力,不是应该您执白子么?这明显是欺负人啊?” 报复!绝对是报复的吧? 他就是想报复我五子棋赢过他。 可臭棋篓子却神色认真道:“就是残局,无论你…还是我,都没有从零开始下棋的本钱。” “而你…也只能执白子,因为你生来…就是白子,无可更改,无法改变!” 任杰猛的一怔,低头死死的盯着棋盘上的残局。 这下的哪里是什么棋? 分明就是天下大势! 这小小的棋盘,就已经是整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