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宗深处,有一座幽深孤寂的山峰,其上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更有一座造型古朴的阁楼坐落于此,赫然是乾元宗祖师祠堂。 由于地位尊崇的缘故,祖师祠堂不仅常年香火不断,更有专人负责看守警戒,寻常修士若无召令根本难以靠近分毫。 只不过此刻,祠堂内部大堂之中,正有一名身形佝偻、须发皆白的老翁,面对着诸多灵位盘膝而坐,正是那掌门云隐真人。 毫无疑问,曹家老祖被灭杀之事,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况且那一声声回荡在宗内的凄厉惨叫,即便是想不注意都难。 只不过从老者平静的状态不难看出,本就寿元无多的他,此刻在逃无可逃的情况下,已经无奈接受了残酷的现实,也根本没有了任何抵抗之心,完全是一副看淡一切、闭目等死的模样。 而在祖师祠堂之外,那被誉为指天峰未来希望的当代翘楚:姬不凡,正率领着执法堂一众精锐修士聚集于此,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很显然,即便是到了如此危急关头,执法堂作为掌门一脉亲信,还是选择了誓死效忠。 恰在此时,一袭黑衫纤尘不染的秦天,双手背负凌空虚渡而来,一步一步朝着祖师祠堂缓缓靠近。 望着远处聚集的修士,秦天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脚步更是没有任何停顿。 毕竟早在两百年前,他没把区区执法堂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今时今日? 这一刻,他虽然没有展露气势。 但那扑面而来的无形压迫感,却是令得所有在场之人脸色发白,忍不住齐刷刷朝着后方退去。 恍惚间,众人隐隐有种错觉,好似面对的不是一名修士,而是一位来自地狱的杀神。 仅凭那股无形煞气之浓郁,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唯独那心高气傲的姬不凡,正脸色涨红拦在正前方,咬牙死死抵抗着袭来的压力,口中更是强作镇定的喝道: “祖师祠堂重地,来者止步!” 闻听此言,秦天仅是略带诧异的瞥了一眼,便不做理会继续前进。 恰在此时,内部突然响起苍老的声音: “不凡,休得无礼,让他进来便是!” 此言一出,本就颇为难受的卓不凡如蒙大赦,连忙下意识的退至一旁。 秦天见状毫不停留,直接缓步迈入内堂,随即大咧咧的来到主位就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老者,眼中更有毫不掩饰的杀机闪烁。 与此同时,云隐真人亦是缓缓睁开双目,直接开门见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当年之事,你若心存怨恨,要杀要剐老夫悉听尊便,倘若你心中还有半点良知,就不要再为难其他无辜同门!此事,也算是老夫身为掌门,最后的一点请求吧!” 毫无疑问,这一番话可谓是大义凛然。 哪怕是到了如此地步,云隐真人还是不愿承认当年过错,反而是继续保持伪善的面目,打算以甘愿赴死为由,替指天峰掌门一脉谋求一丝生机,顺便也将欺师灭祖的罪名彻底落实,同时还能替他自己博得好名声! 不得不说,老头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反正他寿元将尽无所畏惧。 倘若换作一名被仇恨蒙蔽心智之人,搞不好真要被其奸计得逞。 可秦天背负冤屈仇恨两百栽,又岂会让这老东西痛快解脱? 于是他直接挥袖取出数枚鳞片,将之悬浮在半空开口质问道: “当初明明发现了蛇鳞和妖气,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这老东西却宁愿将错就错,执意掩盖亲传弟子妖族奸细身份,甚至为了泄愤和打压其它派系,不惜给秦某冠以叛逆之名,欲要对后辈修士下死手!” “如你这等虚伪卑鄙、阴险歹毒之辈,有何资格坐这掌门之位,又有什么脸面在此大言不惭?” 不知是有意无意,秦天的声音在真元加持之下,响彻在整个乾元宗后山,外面守候的执法堂众修更是清晰可闻。 被人如此当众喝骂,云隐真人顿时老脸一抽,显然是有些下不来台,原本云淡风轻的心态也有所动摇,竟是忍不住开口强行辩解道: “哼~!无知小儿,岂知宗门大义何在?老夫既然身为一派掌门,自当保证传承不绝,护佑我指天峰一脉经久不衰,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倘若换作你在老夫这个位置,想必当初也会作出同样的抉择!” 话音未落,秦天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突然放声大笑讥讽道: “哈哈哈~!好一个宗门大义!好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老东西,当着各位列祖列宗的面,居然也敢在此谎言诡辩,明明是陷害忠良、罔顾人命,在你口中却变成了护佑传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秦某人自入宗以来,为宗门开疆拓土、出生入死数十年,两族大战更是为宗门博得无上殊荣,试问妖海何人不识我玄天道人之名?不曾想在你这掌门口中,却成了残害同门的叛逆之辈,如此颠倒黑白置宗门法度于何地?” “亏得恩师为宗门奉献一生,到头却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似你这等自私自利、奸诈伪善之辈,也能成为当代掌门?乾元宗何其不幸也?” 一番毫不留情的喝骂,愣是怼的云隐真人哑口无言,脸色更是好一阵青白交错。 这种被人当众揭开虚伪面具的感觉,着实让他有些恼羞成怒,淡然的心态更是瞬间被瓦解,只能原地厉声狂喝: “闭嘴~!休得在此巧言令色!” 可就在此时,秦天却又突然话锋一转,取出一大片修炼资源凌空悬浮,其中诸多珍稀丹药堪称应有尽有: “老东西,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此乃上古凝婴丹、极品金髓洗骨丹,皆对破境有奇效,可这些对秦某而言,却不过九牛一毛罢了,要想培养元婴强者更是轻而易举!例如那雷幕岚,如今手握大量资源,突破元婴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怎么样,老东西,羡慕吗?” 果然,此言一出,特别是见到诸多只在古籍之中记载的珍稀丹药,云隐真人原本稍显浑浊的双目,几乎瞬间瞪的滚圆,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要知道他能坐到掌门之位,天赋灵根自然不俗,只是由于缺少足够的珍稀资源,方才无奈修为止步难有寸进。 可要是能像雷幕岚那般,得到大量丹药相助,未必不能放手一搏冲破束缚。 念及此处,云隐真人眼底不由露出一丝羡慕和渴望,本就难以维持的心态更是彻底崩溃,隐有一股莫名悔恨袭上心头! 正所谓杀人诛心。 恰在此时,秦天又面带微笑,给出了致命一击: “如果不是发生当年之事,现在登临妖海之巅的,并非是那散修联盟,应该是乾元宗才对!而你身为当代掌门,秦某自然不会吝啬,好歹也会助你突破元婴之境!” “怎可惜,只因你这老东西一念之差,直接错失了天大机缘不说,还要断送乾元宗大好前途,说到底,你就是宗门千古罪人,还妄想青史留名?简直就是愧对列位先祖!” 话音刚落,云隐真人脸色瞬间白里透紫,随即骤然一口鲜血喷出,气势也萎靡到了极点,显然是气急攻心所致。 这一刻,他的意识早已陷入混乱,心中更是被无尽悔恨所占据。 很显然,秦天所描绘的美好憧憬,着实对他造成了极大打击,就连道心都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 最终为了掩饰不甘与悔恨,云隐真人只能咬牙厉声喝骂道: “区区黄毛小儿,何须在此浪费唇舌?要杀要剐尽管动手便是!” 然而闻听此言,秦天却是语气讥讽: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就这么简单让你解脱了,岂不是便宜了你这老东西?” 说罢,秦天并未下杀手,反而骤然袖袍一挥,直接打出一道强悍的真元,将云隐真人的丹田连同金丹全部击碎,使得其修为当场散去,化作再无真元的凡俗之人。 “啊~!” 伴随着一道惨叫响起,云隐真人不由满脸惊恐,他此刻已经隐隐意识到,秦天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果然,秦天拍了拍手满脸惬意: “放心吧,从现在开始,你引以为豪的骄傲,我会亲手将之全部毁灭,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寄予厚望的指天峰,是如何被连根拔起! 而你这老东西,就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悔恨,留在这祖师祠堂好好忏悔余生吧!” 话毕,秦天毫不迟疑,骤然挥袖祭出本命利刃,朝着祠堂门外席卷而去,直接开始血腥屠杀。 刹那间,便有凄厉的惨叫响彻不绝。 “不~!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见此状况,特别是目睹亲传弟子惨死,深受打击的云隐真人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瘫倒在地厉声喝骂道,显然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状态。 毫无疑问,有些事情远比死亡更可怕! 这一刻,所有希望的全部破灭。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无疑是世间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