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康巷尾。 还有两个空悬的县令之位。 都成了压倒曹康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既舍不得心爱的女子和小儿子,也不愿意放弃在京城中拼搏多年才爬上来的大理寺卿之位。 他有本事,但是也贪心。 这么一来,不由得他不被人抓住了尾巴。 “我知道了……”曹康平颓然地耷拉下了肩膀,“想让我做什么事儿,王妃只说便是。” 如今的他,除了听话照做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 沈令宜和李承和对了个眼神。 “曹大人放心,不过是些你分内的小事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她笑得十分真诚。 等曹康平走出厉王府的大门,重新感受到燥热的夜风时。 他忽然开始在心里头思索起来。 他会上门致歉只能说是临时起意的行为,但是厉王妃却完全是静待鱼儿上钩的样子…… 难道说? 从宫里曹向雪的挑衅开始。 一切都是她的算计吗? 曹康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如果真的是她早就计划好的,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老爷您出来了!”他在曹家的心腹管家连忙上来扶住了他,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 “老爷,厉王和厉王妃……怎么说呀?” 曹康平恍恍惚惚地一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只手里空无一物,他送去的那盒子赔礼的礼物,并没有被退回来。 “成了……”吧。 毕竟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想到这里,曹康平压低了声音对管家说:“走,去东康巷尾。” 他要去看看儿子,才能按下此时动摇的一颗心。 管家没有规劝,扶着曹康平上了马车,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 … 厉王府中。 沈令宜拿着湿帕子给李承和擦手。 他刚才给她剥了不少的水果,这会儿手上都是黏糊糊的汁液。 “曹康平这人,不能全信。”李承和看着她低着头的模样,眉眼温柔。 沈令宜点头,“我知道。” “这种狡兔三窟的人,一是狡猾,二是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怎么敢全盘相信他呢。” 见沈令宜还是如此冷静清晰,李承和才算放下心来。 看似胜券在握的表情下,却藏着一丝担忧,“你说……当年我父王的事情,大理寺里会有相关的卷宗吗?” 李承和看着亭子外头,挂在夜幕中的那轮新月往大地上投下了清冷的光辉。 “不知道,所以咱们才用得着曹康平啊。” 沈令宜的态度很冷静,一边给他分析:“就算没有父王母妃相关的卷宗,我们可以查一查同个时间段其他发生的事情,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给他擦完手,沈令宜将湿帕子放下了,顺手把耳边垂落下来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曹向雪在宫里向我挑衅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后来的事情嘛,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回想起今天宫中发生的事情,李承和还是有点儿不高兴,“令宜你是美玉,曹家母女不过是瓦砾罢了,你干什么和她们这么硬碰硬?” 他将沈令宜的一只手捧在心头,颇为幽怨地说:“万一伤到了你哪儿,我心疼都来不及了!” 沈令宜忽然发现,在她的面前,李承和好像有了越来越多娇俏的模样。 所以,这是在她这儿放下了伪装,放飞自我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沈令宜还是很满意他的表现的。 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抛了个媚眼,“那你不如好好检查检查,那本王妃有没有受伤?” 李承和幽怨的表情一张,瞬间换成了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咦,王妃今日这么大方,居然同意让为夫为你检查?” 沈令宜轻哼一声,“你嫌弃不成?要是嫌弃的话,你赶紧把我放下来。我可不爱干勉强人的事情!” “那怎么会!能为王妃服务,是小人最大的福气!” 李承和嘴巴上要占便宜,手上的动作也不慢。 将沈令宜拦腰抱起,朝着屋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春宵苦短。 还管那么多其他人干什么? … 第二日。 得到曹康平保证的沈令宜,一大早就把李承和踹下了床。 “天亮了,你该去宫里头找你皇叔了。” 李承和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肌理分明的腹部肌肉在单薄的衣裳下若隐若现。 娜仁高娃用一顿连影子都没有看到的美食,就把糖宝的魂都给勾走了。 喜得娜仁高娃无视了大黄盯着她的眼神,伸出手去摸了摸糖宝的小脑袋。 当然,她也不是说大话的人,立刻就对糖宝说:“走,咱们回营地去,我让我们部落里最好的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她还怕糖宝误会,紧跟着解释了一句:“不是说宫里的厨子不好,只是草原的美食肯定是草原的人做出来才地道美味呢!” 糖宝根本没想歪娜仁高娃的话,她这会儿的注意力可全在控制自己嘴角的眼泪上了。 “走吧走吧!” 她还催促起娜仁高娃来了。 而糖宝身后,那支找着找着她就差点迷路了的侍卫们,也在娜仁高娃格格侍卫的领路下,先一步抵达了营地的门口。 他们列队下马,在营地门口等着十四格格回营。 同时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严肃。 十四格格骑着巨虎速度快,那是主子的本事,难道他们作为侍卫,每次都要落在主子后头吗? 那还叫什么侍卫? 更重要的是,十四格格是万岁爷如今最疼爱的孩子,他们若是做得好,那未来的青云路唾手可得。但要是做不好,次次都让主子失望的话,掉下去的速度也会比其他人快上好几倍。 福祸相倚。 “待会儿都自己去领罚。”领头侍卫嘴唇一动,这句轻轻的话却像是响雷一样在其他侍卫的耳边炸响。 他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如果有不服气的人,现在就说出来。能不能进十四格格的侍卫队我未必能做主,但如果有人想走,那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侍卫队中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出声。 御前侍卫出身的他们每一个都是经受过严格考校的八旗子弟,能进来,就表示他们的脑子至少是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