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将临简抛在了脑后,沈令宜开始关注起了脚下的这艘花船来。 云娘一路走,一路仔细地为她介绍起了船上的特色来。 “许多客人来了,无外乎都是为了找点儿乐子。”云娘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但很快,云娘歪着头,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不管是想玩点儿文的,还是武的,奴家的船上自然是一应俱全。” 文的,自然是卖艺不卖身的。 武的……就是两者都有,或者只卖身的。 许多花船上的花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是云娘显然与她们不一样。 她既想赚大钱,又能放得下身段,自然不在乎那点子名声了。 再说了,在男人当中名声越大,她才越好赚钱嘛! 沈令宜“哦”了一声,很是淡定的样子让云娘对这位年方十五,昨日才嫁给厉王爷的小王妃好奇了起来。 ……她真的是来花船上抓厉王爷的小情人的嘛? 怎么反而让人感觉,就像是那种头一回来花船上寻欢作乐的大老爷们? 云娘的心里变得古怪起来。 沈令宜简单听了一圈,直接问云娘:“那以往厉王找哪位姑娘呢?” 刚跟上来的临简一听这话,一下子就跟抽风了似的,猛地咳嗽了起来。 好家伙,这里还有个坑等着他呢! 云娘才不搭理这人呢,笑盈盈地将厉王的老底儿都抖给了沈令宜知道,“厉王啊……” 她摸了摸下巴,一锤定音道:“玩得挺花的!” “是么。”沈令宜看似冷静,实则眼底已经起了波澜。 颜扶也学着临简刚才的动作,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似笑非笑,“听说……成了亲的男人,会有许多的烦恼?” 立刻被自己打脸的临简:“……” 那一边,云娘张开嘴,将以往厉王接触过的花娘都点了一遍名字。 “厉王吧,口味比较多变。”云娘不知道是感慨,还是遗憾,“可能今儿高兴了,就找个花娘给他跳支舞;或是今天心情不好,就点人给他弹琴唱曲儿……要是晚上来,咳咳咳咳咳。” 那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临简:“……” 沈令宜笑了。 “既然如此,云娘便让这些小娘子也给本王妃弹琴唱曲儿,跳支舞吧。若是有长得看好的小官人,也一并带来就是了。” 她闻着空气中暧昧的暖香,表情有些好奇,“京里的人不是都说我家王爷是个纨绔子弟么,那他挑选的,必然是极好的花娘了,今日倒也让本王妃一饱眼福嘛。” 说着,又吩咐连夏:“笔墨纸砚都备上,本王妃还要作画,带回去给王爷看呢!” 她的眼神落在临简身上,慢悠悠说道:“毕竟连皇祖母都赞同本王妃的想法,用过去的旧事儿刺激刺激王爷,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呢!” 再次沉默的临简:“……” 这理由……不得不说,是皇祖母不能拒绝的诱惑了。 而云娘也没想到,厉王妃说包下花船寻乐的事儿,居然是真的?! 既然不是打上门来的,那都是她的客人! 云娘飞快地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熟稔的笑意,“王妃这边请,奴家这就为您安排!” 安顿好沈令宜一行人之后,云娘提着裙子,兴匆匆去安排接下来的节目了。 而临简终于找到机会,挤在了沈令宜的身边。 “王妃,您真要在这里看她们唱歌跳舞啊?” 临简扒拉过桌上的盘子,摘下一颗葡萄剥起了皮,“咱们王府里头也养着乐人呢!要是王妃对这个有兴趣,属下立马就为您安排天天不重样的舞蹈和曲目!” 沈令宜半靠在隐囊上,很是淡定地听着临简鬼扯,“那你倒是和本王妃说说,为什么你家王爷不爱看王府里的乐人,却跑出来这花船上寻欢作乐呢?” 临简一时语塞,只好默默地将手中剥好的葡萄放进小碟子里,推到了沈令宜的面前。 而被他抢走了这份工作的连夏,正在默默地用眼神瞪着他。 “说不上来了?那就让本王妃来告诉你原因吧。” 沈令宜瞥了一眼临简,在后者一副侧耳倾听的表情中,兴奋地说:“家花不如野花香,懂不懂?王府里头的,随时都能看到,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了。” “反正王爷这会儿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睛呢,本王妃就踩着他的老路,享受一下他的生活,这不过分吧?” 用小叉子叉起去了皮的葡萄放进嘴里,那甜的像蜜一般的滋味儿让沈令宜微微眯起了眼睛。 “再说了,这也是为了方便本王妃作画嘛。” “王爷那般爱好享受的人,要是多刺激刺激他,或许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呢!” 临简手上剥葡萄的动作不停,嘴里却像是吃了黄莲似的,一直苦到了心里头。 他家王妃这话,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吓吓他呀? 这样的疑问一直停留在临简的脑海里,直到…… 他看到了沈令宜享受歌舞的表情。 ——那是当真十分享受的样子啊! 一点儿都不带半点不自然的! 比普通来寻花问柳的老爷们儿还要享受呢!! 今天算是开了眼的临简继续:“……” 更可怕的是! 那些被沈令宜特意点了名,被云娘送上来的小官人,一个个长得油头粉面,瘦了吧唧,白得像鬼不说,那张小嘴儿还怪甜的。 甚至还把临简从沈令宜的身边给挤开了! “王妃娘娘,奴会调果酒呢,味道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呢!不如,让奴在您身边伺候着吧?”这是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裳的小官人,拉着沈令宜的袖子撒着娇。 沈令宜自然应允,于是她右手边的位置被占住了。 另一个长得纤细高挑,看上去还带着点儿书生气的男子低声介绍自己的长处:“王妃娘娘,奴自小学了一手推拿的功夫,最能放松身子了,您是否需要奴为您推拿一番?” 沈令宜抬起他的下巴,将他脸颊上的红晕尽收眼底,顿时乐了,“好啊,不过你要是按得不好,本王妃可是要罚你的!” 他咬着下唇,眼神波光粼粼,“奴……自愿受罚。” 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却不动声色地就占据了沈令宜左手边的位置,挤开临简的动作更是十分霸道。 今天忽然说不出话来的临简:“……” 看着面前沈令宜享受的样子,他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