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家坐在车子里朝他恭顺的点点头。 厉时洲也回以礼貌的笑容。 看着袁家的车子消失在众多车流当中,厉时洲脸上的笑容消失,迅速也开车离开。 厉时延果真是个蠢货。 竟想要通过救下柳眉来找机会要挟他。 他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基因,厉时延就能蠢得这么离谱。 车子很快开进了厉家大宅。 佣人们看到是二少爷回来,众人面上皆有奇怪的表情。 “厉时延呢?”他没空揣测这些人都在想什么,直奔主题。 “在书房,正在和老爷说话。”接话的人是刘妈,厉家多年的佣人。 四十多岁,但保养的还不错,并不显年纪。 因为早年和厉盛便有了首尾,所以在心里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管跟谁说话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时洲啊,你也该经常回来看看,老爷平时总是念叨你。” 今日,刘妈又端起长辈的派头教育起了厉时洲。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厉时洲突然站住身子,慢慢回过头看向刘妈。 他唇畔带着淡笑,声音和煦:“你叫我什么?” “时……时洲啊。”刘妈在家待得年头多,对厉时延她也贯是叫名字的。 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厉时洲歪了下头,哼笑一声:“人贵在自知,刘妈,你也该找准自己的位置。” 园子里人不多,只有两个门房和一个花匠。 大家平时也都看不上刘妈呼来喝去的怪模样,不就是爬了老爷的床么,人家也没高看她一眼,偏她自己就不知羞。 可讨厌是讨厌,没人会讲这话摆在面上说。 所以,今天听到厉时洲讲这话直接砸在刘妈脸上的时候,众人心里都有些小舒坦。 啧啧啧,不愧是二少爷! 瞧瞧刘妈的脸色多难看啊。 厉时洲没时间分析刘妈的心思,他教训完人,便推门进了房子,径直朝厉盛的书房方向走去。 厉家宅院非常大。 厉盛的书房在三楼最大的一间,装修十分豪华,因为平时经常会在这里讨论一些有关公司机密的事情,所以为了绝对的安全,里面用静音垫做了全包。 不管是在里面说话,还是在外面说话,都能保证声音被完全隔绝,并不担心谈话内容会被泄露。 厉时洲也没有听墙根儿的习惯,他敲了三下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一共有三个人。 他爸厉盛、他哥厉时延,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柳眉。 柳眉是在警局受的“照顾”,并不是厉家人搞得鬼。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她已经形销骨立,一双眼睛空洞的吓人,却在看见厉时洲的时候闪出了希冀的光芒。 她就知道,只要是跟着厉时延出来,她就还会有机会见到他! “父亲,大哥,你们将她救出来究竟是为什么?”他语气淡漠,态度冷硬,一眼都没有看一旁的柳眉。 厉盛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 厉时延则立在一旁,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盯着他。 “小洲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害怕柳眉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们啊?”厉时延的表情难掩兴奋。 柳眉是厉时洲从小到大的玩伴,她也承认自己知道厉时洲非常多的秘密。 其中最最要紧的那个,可以直接断送掉厉时洲在厉家这个二少爷的身份。 所以,厉时延才费尽周折把这个女人从警局里救出来。 “时洲,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啊!”柳眉急起来,冲过来想去拉厉时洲的衣襟。 却被后者一闪身给躲开。 看着他嫌弃自己的样子,柳眉的心脏重重的疼了一下。 厉时延趁机刺|激她:“我这弟弟最是个心肠冷的,他现在有了袁家大小姐,怎么还会将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放在心上,你就别坚持了,赶紧把你知道的那些都告诉给我和父亲,我保你日后生活平顺无忧。” 柳眉跪在地上,再一次仰起头看向了厉时洲。 厉时洲就那么冷冷望着她,眼中毫无感情一般。 柳眉的心都凉了。 自己做了这么多,可在厉时洲的眼里好像都是笑话…… 屋内三人针锋相对,唯有老爷子厉盛一直坐在书桌后面岿然不动。 他冷眼望着这一切,看着大儿子不停地挑衅二儿子,看着那个蠢女人不停的对厉时洲表忠心。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厉时延是他亲生的儿子,他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蠢货身上流的是自己的血。 将这个当众伤害他弟弟的女人从警局里救出来,任凭他做的再天衣无缝,早晚还是会被人知道。 自家的事情关上门闹成什么样都可以,闹到了外面丢的就是他厉盛的人! 这蠢货!蠢而不自知,这烂摊子早晚到底还得他来收拾。 想到这儿,他看厉时延的眼神难免带了些不耐。 “要说什么就快点儿,我要打针了,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儿耗着。” 厉盛年纪大了以后患上了高血压的毛病,要时常靠打针来降血压。 听见父亲说话,厉时延赶忙道:“爸,你信我,柳眉她知道很多事情,包括您当年带厉时洲做的那次亲子鉴定!” 厉盛一惊。 原本是斜坐在椅子上的,听到这句话也不免坐直了身子,看向跪在地上哭得声泪俱下的柳眉,冷声问:“当年的亲子鉴定是我带着时洲亲自去做的,其中环节都是我来把控,你又能知道什么?” 厉盛的心砰砰的乱跳。 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一直压在他保险柜最底下,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见过。 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亲子报告的结果是那样的…… 柳眉最后看了厉时洲一眼,咬紧牙关,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厉时延说的没错,当年的那份亲子鉴定是厉时洲亲自动手换过的。” 她知道,此话一出,她和厉时洲之间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可他如果不再是厉家的小少爷,是不是就不会和袁心冉在一起了,那自己会不会还有机会? 想到这儿,她内心竟然有一些期待,期待厉盛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真的将厉时洲从厉家撵出去。 厉时延笑的合不拢嘴。 厉时洲表情却一动未动,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姿态。 厉盛被这个消息打的好半天都没有回过身。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么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她说的是真的?!!”厉盛急切的从书桌背后站起身,一脸紧张的看向厉时洲。 好半晌,室内传出极淡的一声:“嗯。”